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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志趣不同的关系维持不久。”我枕着双臂说。
“想通就好,我在信中跟你提过,过几天会有客人来,我打算把她介绍给你。”
“姑妈,你认为单凭人介绍,就可以获得理想婚姻?”
“为什么不?”姑妈反问:“你姑丈与我,也是由朋友介绍成功的。”
“百中无一的例子。”我笑。
姑妈试探地问:“你心中又有了人了?”
“嗯。”
“快得很哇。”
“我替她拍了些照片,过几天冲了出来给你看。”
“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黄石谷。”
“什么?”姑妈瞠目。
“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我们很谈得来,我有种第六感觉,我们之间有缘分。”
姑妈笑,“难得你这么乐观。”
“是的。”我有信心。
因为心思另有所属,所以对姑妈请来的那位女客,就没有多大的兴趣,没有打听详情。
她抵达这里的时候,我会看她几眼,但正如圆圆所说,在城里,有选择的时候,男女间感情发展往往是比较缓慢的。
等照片冲好了,我上城去取,照片中的圆圆非常美。眉字间一股忧郁之气难以遮掩,一双眼睛如不食人间烟火般清灵,我心醉了。
一进门,姑妈便说:“喏,那个便是我侄儿乃康。”
我停睛一看,呆住,站在我面前的,如果不是我眼花。便是照片中人圆圆!
原来是她!姑妈要介绍的人就是她。圆圆也非常惊异,直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耸耸肩,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立意避开我。既在还不是遇上了。
“你好。”我与她握手,“那个大问题,想通没有?”
“想通了。”她笑得很杨快。
我顺手把那叠照片递过去,“看看拍得好不好。”
姑妈在旁边一直问:“怎么?你们早已认识?太好了。都不劳我操心。”
太好了。
我与圆圆相对一笑。
姑妈问:“你们如何结识的?”
我俩异口同声说:“黄石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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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玻在公司里坐立不安已经有好几日,同事袁意长看见她这个模样,知道她心中有事,问还是不问呢,他人私事,干卿底事,但任由她彷徨无措,又不是朋友之道,袁意长踌躇了数天。
等到苏玻的黑眼圈出来了,袁意长才约她去喝咖啡。
“我只有半小时,”意长坦白的说:“我要去接小女儿放学,你有什么话说吧。”
苏玻怔怔的看着咖啡杯,看样子半小时还不够她思量怎么样子道开场白。
意长且不去理她,见粟子蛋糕实在做得好,叫了一块,三扒两拨就祭了肚子,只觉香甜,回头看苏玻,连半杯咖啡都似食不下咽,用一只匙羹搅搅搅,像是要把杯底挖个洞的样子。
意长摇摇头。“时间到了。”她铁面无私的叫结帐。
让一个八岁小孩站在学校门口干等,可不是什么好玩之事,每日下午六时正意长非铁定准时赶到不可。
记得去年小孩初上一年级,冬日天早黑,她站在校门,看到暮色四合,心中害怕,不禁哭起来,意长想起便心痛。
“慢着。”苏玻拉住意长。
“明天趁早,来不及了。”
“我真的有话要说,我开车送你去。”
意长摇摇头,“你那手车,我吃不消。”
“那么明天见。”
“要不要到我家来便饭?”意长问。
苏玻摇头,“不要听你呼儿喝女。”
意长啼笑皆非,“谢谢你。”她把找来的钞票塞进手袋里就匆匆赶出咖啡店。
苏玻没有地方可去,在街上瞎逛了一会儿,站在橱窗前,看遍春装,心情坏,视而不见,当然也不打算购买。
熟悉的店员隔着玻璃伸手招她,她只笑笑走开。
苏玻伸手摸面颊,这种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多可惜袁意长要回家。
那日,唐志强也是这么说;“我要回家了。”
每个人都有家。
认识唐志强大半年,准确地算一下,也有十个月了。
他是法律界的英才,短短十年间创办事业,行内无人不晓,苏玻却一直没有与他碰过头。
偶然一个机会在酒会认识,朋友叫:“苏玻苏玻,过来见过唐志强”,苏玻抬起头来,脱口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惹得众人笑起来,她发觉唐君涨红了面孔。
她对他印象深刻。
会得脸红的男生早已绝种。
放眼看去,都是中年老油条,喝几杯啤酒便开始疯言疯语,刺探行情。
第二天苏玻就忍不住问及这个人。
苏玻记得袁意长说:“什么,你不认识唐志强?真是人才:沉着、能干、斯文,年轻有为,前途无限,幼时他父母不知喂他吃什么才有此惊人成绩。”
“也许只是罐头字母汤。”
意长笑,“而且他长得英俊,外型无瑕可击,看上去舒服,虽说只有少女才着重异性相貌,但爱美乃是人之天性,长得好究竟占便宜。”
像唐志强那样身裁,定是个好舞伴。
“不过有件事。”
“什么事?”
“他已婚。”
苏玻不作声。
“很多年轻的新女性不把这个当缺点,照样勇往直前,在所不计。”
苏玻看向窗外。
“唐太太前年作先锋部队移民到多伦多去了,带着两个小孩,一个九岁另一个七岁。”
苏玻转过头来,“意长,你真是个包打听,什么都知道。”
“听,这是什么话!是你叫我提供消息,完了反咬我一口,当我是八婆,你若真个纯洁,就塞起双耳,拒绝收听。”
“对不起,意长。”
“无用,我己受到伤害。”
苏玻不是不后悔的。
从此袁意长不肯再提唐志强三个字。
意长是真动气了,她痛恨踩住女友来衬托自身的女人:人家多叽喳霸道庸俗无能,她多么清秀纯良洁白多才多艺,男人一看到这种伎俩便暗自偷笑,女人,永远不能团结,男人一出现,她们就要互斗。
不争气。
意长本来还想告诉苏玻,唐志强在银行区众女生眼中,犹如唐僧的肉。
听说经常有人打电话去问:“你需要我吗,互不拖欠”、“我今夜过来如何”、“假如寂寞,我们随时出来谈谈”。
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当然惹不得。
但苏玻已经成年,何用旁人操心。
意长并没有因此与苏玻疏远,言语间却客气起来。
苏玻赔了许多小心,才挽回一段友谊。
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唐志强的电话。
苏坡有点惊奇。
他问:“你有没有收到列家的请帖?”
“有。”
“一起去可以吗?”
苏玻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回答。
那边已经说:“明晚七点我到府上接你。”
要拒绝也还是来得及的,但苏玻没有说不。
象所有少女,她有虚荣的憧憬,单刀赴会的次数太多,一个人尴尴尬尬,早到又不是,迟到亦不对,出席时没车成为负累,没有人肯送她,有车时便成了司机,一车朋友逐个送。
一起赴宴而已,没有罪吧。
已婚的男人也可以有社交生活。
就是这样开的头。
他到的时候她还没有决定穿哪一件衣服,他耐心地在小小客厅等到八点整。
苏玻想到这里,忽然心浮意躁,走到电话亭。掏出角子,打电话到意长家去,头一次拨错了号码,第二次才听到意长的声音。
“意长,刚才的邀请还有没有效?”
“十五钟内开饭,逾时不候。”
“我马上来。”
苏坡赶到停车场,取了车子,就住意长家里赶。
意长犹如法官,说什么都斩钉截铁,苏玻赶到她家,佣人已经安排好饭菜。
苏玻自斟一杯威士忌喝起来。
“这里,”意长唤她,“喝碗鸡汤,百病消散。”
“你的良人呢?”
“应酬未返。”
两个小孩乖乖地吃过饭退下。
“你信任他?”苏玻问。
意长看她一眼,“我最信我自己。”
“我不明白。”
“我对自己有信心。”
“呵,信你本人魅力无穷?”
“不,信我必要时能够独立生活,毋需在经济或感情上倚赖别人。”
苏玻呆了一会儿,“我也相信你。”
“吃点水果,你看你一额都是疤疤。”
“令夫有没有说几点钟返来?”
“我俩约好十二点之前一定返家,喂、你不是来访问我的吧。”
“不,我来散心。”
“我要去看小女功课。”
“等她们胃中食物略为消化方苦苦相逼可好?”
“好,你有什么话请说吧。”
说,说出来会得舒服些。
苏玻鼓起勇气,“唐志强决定到多伦多去会妻。”
意长一怔。
苏玻摊摊手,无奈地坐下来。
意长呷口香片茶,“也不算是意外,世人都知道唐妻在那边等他。”
“但——”苏玻有无限困惑。
“他打算几时动身?”
“春季。”
意长不说什么。
“他打算把生意结束过去,但,在那边会有什么作为?”
意长说:“各人有不同的打算。”
“我以为至少要过几年他才会放弃大本营。”
意长看她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