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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国文学名作导读(下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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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紫色。浓处如酒,淡处如梦。那不浓不淡处使我想起春日的紫藤萝,这铺
天的霞锦,需要多少个藤萝花瓣啊。

仿佛听得说要修复圆明园了,我想,能不能留下一部分废墟呢?最好是
远瀛观一带,或只是这座断桥,也可以的。
为了什么呢?为了凭吊这一段凝固的历史,为了记住废墟的召唤。

1979 年12 月

回应召唤凝重深远

——《废墟的召唤》导读

宗璞出生于典型的世代书香之家。原名冯钟璞,其父冯友兰是当今一代
哲学宗师,姑姑冯沅君则为五四时期中国新文学女性作家的先驱,后来成为
古典文学专家。宗璞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自然感染到了中国历代高层知识
分子所有的那种匡时济世的情怀。她把这种情怀融入创作,就使得她的作品
显得情感深沉而耐人寻味。《废墟的召唤》虽然只是一篇短短的散文,但它
却能引起人凝重的沉思,深远的回味。

这篇文章写于1979 年,作者把历史的回顾和现实的思考一起溶入特定的
景物之中,在凝思中表达出一种渴望变革、渴望振兴的时代呼声。
作品开篇,便将我们带入一种苍凉的氛围。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冬日


斜阳无力笼罩下的圆明园废墟的一角,是干皱的田地上点缀着的断石残碑,
是闪现着冬日的凄冷的池塘。作者描绘这一派凄怆衰败的景象,不是只为了
凭吊这一历史的遗迹,不是单纯来寄托自己的哀思,而是来呼应一种召唤,
这是废墟的召唤,是历史的召唤,更是时代的召唤。在作者看来,可怕的不
是变化,甚至不是年老,而是“凝固”,是停滞,是历史的漠然不动。作者
写到一个“无表情地蹲伏着”的大石龟,它似乎很想驮那已躺倒在土坡旁的
石碑,以“尽自己的责任”。就是在这个石龟旁,作者听到了废墟的召唤。
它要求人们“留”下来,改造废墟,改造这漠然凝固的历史。作者通过这些
描写,表达的是对祖国的深沉的关切,是希望变革时代的焦急的呼声。读来
耐人寻味。

作品后半部,笔调有了变化。万点寒鸦驮着夕阳飞向粉红色的西天,而
晚霞也到了“最艳丽的时刻”,这时出现了能够“清楚地说出”“匹夫有责”
的年轻人。虽然年轻人还要辩论,他的笑容还介于冷和苦之间,但他已表示
要想一想废墟要求人们“留下来”的召唤。这是作者的希望,表达的是作者
改变现实的迫切情感和信心。这样,作者把文章氛围由凄怆引到充满希望,
它引导人们思索历史和现实,迫使人们起来回应时代的召唤。这也许就是作
者写此文的深意。联系到此文写作的年代,我们就更能理解这一内涵了。

这篇文章融情入景,时有议论,笔调凝重,蕴藉深远,表现了宗璞作品
一贯的淳朴典雅的风格。

(王卫华)


丁香花下

黄秋耘

今年的暮春和初夏,我是在北京度过的。除了刮风天和阴雨天,我吃过
晚饭后就遛跶到中山公园去,在紫丁香花丛中消磨掉整个黄昏。一个人安静
地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让那浓郁的花香弥漫在包围着我的气氛里,沉思着
四十多年来像云烟一般的前尘往事。对于一个性情孤僻而心境寂寞的老年人
来说,这恐怕是最难得的享受了。

一个熟悉而亲切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是
一家有名的出版社的老编辑:“怎么,老王,又是在这儿碰到你,你好像对
紫丁香花有点特殊的感情似的。”

“唔,也许,紫丁香花这种淡雅而又有点忧郁的情调适合我的气质。”

“这恐怕不见得是唯一的原因吧!”他狡黠地眨着眼睛:“在你的一生
中,说不定有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和紫丁香花有点什么关系。比方说,在年轻
时候,你是不是认识过一个像紫丁香花一般忧郁的姑娘?”

像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距离“灰飞烟灭”的日子已经不很远,似乎再也
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保密”了。而且,像这样美好而纯洁的回忆,多让一个
朋友知道也未尝不是好事。我们并肩坐在长椅子上。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就开了腔,那位老先生居然全神贯注地在倾听着。

“说起来,这是四十四年前的事了。和我同时代的人也许还会记得,一
九三六年三月三十一日,北平的大、中学生在沙滩北大三院开过一个追悼在
狱中受刑病死的战友郭清的大会,会后举行抬棺游行。我和六七百个同学参
加了这次游行。我们的队伍从北池子走到南池子,就跟上千名反动军警碰上
了,他们挥舞着警棍、皮鞭和大刀片向游行队伍冲击;而我们却赤手空拳,
只能用几根竹竿招架着。经过一场剧烈的搏斗,我们终于被冲散了。当场逮
捕了五十多个同学之后,反动军警还穷追着我们,几乎是两三个撵一个。我
在前面跑,两个警察在后面追,我后脑勺挨了一下警棍,鲜血渗出了便帽,
滴在天蓝色的大褂儿上,前后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幸亏我在大学里是个运
动员,终归跑得比他们快些,一眨眼就把他们拉下了一百多米。我窜过几条
七枝八叉的胡同,跑进北池子南口的一条小巷里,眼看着有一户人家虚掩着
门,我推开门一闪身躲了进去,反手就关上了门。当时我浑身都是污泥和血
迹,脸上也是红一块花一块的,不像个人样。院子里收拾得挺干净,静悄悄
的,没有一个人影。过了半晌,门帘子一掀开,走出来一个很文静的姑娘,
小个子,大眼睛,年纪看来还比我小一两岁,大概是个高中学生吧。她看到
我这个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很镇定地问我‘您怎么啦?哪儿受的伤?’

“‘我是个学生,刚才去参加游行,被警察打伤了。他们要抓我。借您
这儿躲一躲,行不行?假如您不同意,我马上就出去。’

“‘您不能出去。这个样子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来!让我先给您包
扎一下。’接着,她把我领进屋里,拿出绷带和药棉,上了药,迅速地用熟
练而轻快的手指给我包扎好伤口,用酒精擦干净我的脸孔,关切地问道:‘弄
痛了您没有?不难受吗?’

“我整理整理衣服,站起来:‘不怎么痛啦!我可以走了。’

“她拦住我:‘不行,您身上有血迹,警察会认出来的,得换上衣服,
戴上呢帽!’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布大褂儿和一顶旧呢帽:‘是我大哥的,


您穿戴上大概还合适,他个子和您差不多。’

“我一再推辞,她有点生气了:‘唉,您这个人呀,真是个书呆子!生
死关头,逃命要紧嘛,还顾得上那么多礼数?’

“我走出这户人家,回头望一眼门牌号码。靠着蓝布大褂和呢帽的掩护,
谁也看不出我是个被打伤的‘逃犯’,拐了个弯,到了骑河楼清华同学会,
坐上直开清华园的校车,我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脱险了。

“我养好伤以后,总想着要把蓝布大褂和呢帽还给人家。直接送到她家
里去吗?万一出来应门的不是她而是别人,那我该怎么说才好呢?我只好写
了一封短信,请她在下一个星期六的傍晚亲自到中山公园来今雨轩旁边的紫
丁香花丛附近,取回我借去的大褂和呢帽。收信人的姓名只写着“大小姐”
收,落款我没有写,因为那天在匆忙中我们谁都没有请教过彼此的尊姓大名。

“我们终于在紫丁香花下见面了。她很大方地走到我面前,稍微点点头
示意。

“当时我还是一个十分腼腆的小伙子,我总觉得,随便询问一个不认识
的姑娘的姓名或者介绍自己的姓名都是不太庄重的、太唐突的。我只是激动
地对她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忙,那一天,要不是换了衣服,我一出门就会
被捕的。胡同口有两只穿黑制服的狗在守着呢!’

“‘别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这些旧东西您大可不必还给我。’

“‘我怕您不好向您的大哥交代!’

“‘不要紧。他不是经常穿戴的。再说,他和您一样,也是个大学生。
他是爱国的,不过,没有您那么勇敢。’

“她将手上的纸包递给我:‘给,这是您那天换下来的布大褂和便帽,
上面的血迹我给洗掉了。多可惜,这是志士的鲜血啊!’她半开玩笑半认真
地说。当时有一支流行的爱国歌曲《五月的鲜花》,开头有一句歌词:‘五
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盖着志士的鲜血。’

“‘其实,您也大可不必还给我。这件血衣,留下来作纪念不是很好吗?’

“她稚气地笑着说:‘您叫我搁在哪儿呢?假如家里的人问起来,我又
该怎么说才好呢?这件事,除了咱俩,现在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爹是个
好人,在中学里教书,他胆子小得要命!假如让他知道了。。’

“她默默地望了我一眼,好像要记住我的容貌似的。但很快就说:‘假
如没有什么事,我该走了!’临别时我们轻轻地握了握手,手指尖仅仅接触
到对方的手指尖。她走到离开我约莫十多步的地方,迅速地回过头来望了我
一眼,好像有点依依惜别的样子。她那轻盈而苗条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苍
茫的暮色和茂密的紫丁香花丛里面了。我猛地想跑上前去跟她多说几句话,
至少问清楚她的姓名,但我终于痛苦地克制住自己,我不愿意株连她,因为
我还随时有被捕的危险。

“这就是全部事情的经过,要说是‘爱情’吧,恐怕算不上;要说是友
谊呢,又和普通的、寻常的友谊不太一样,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革命
的情谊,一种患难与共、信守不渝的革命情谊,这是人世间最值得珍贵的东
西。不知怎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每当我一看到紫丁香花,一
闻到紫丁香花的香味,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这么一件事,这么一个人,仿
佛又看到她那消逝在紫丁香花丛中的身影,仿佛又听到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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