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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玉环见识过李玉琪的大挪移遁法,不以为异。
蓝玉琼过去,虽知李玉琪屡逢奇遇,身具不世之学,却不确知深浅,故此,闻言“啊”
了一声,芳心里连连称奇。
李玉琪微微一顿,见她并不说话,又道:“我一下子飞到大海边上,望见一座大城,后来才知那便是天下闻名的杭州,当时……”
葛玉环知道他童心无忌,怕他会说出与自己相逢后的种种不堪为外人道及的缠绵之事,故此,便接口道:“当时,小女子正住在酒楼之中……”
她潺潺地删繁去简,将两人相识迄今的经过,一一道出,当然其中若于碍口的,都省略不说了!
蓝玉琼慧敏灵巧,哪能听不出两人亲密的关系?
不过她本无独占李玉琪的欲望,此际不但见葛玉环生得秀美出尘,眉目间有几分与自己相似,心颇喜爱,便只说她的那一份温柔热情,对李玉琪善为收容之恩,亦令人颇为感动。
故此,她听完之后,对葛玉环观感已大有改变,即展颜笑道:“弟弟此病,确似受人暗算所致,目前我虽然想不出病源,但绝非无药可医,葛姑娘这些日来,关爱弟弟之情,蓝玉琼谨记心头,日后必有一报。”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我打算在明晨携弟弟往长白巅一行,那里所居长自神医公孙愚,乃为今世第一神医,与恩师交情至厚,我前些日子也去过那里,想来弟弟的病,公孙师叔必有办法的。”
葛玉环闻言,妙目中不由得泪光流转,芳心片片欲碎,恨不得大声疾呼出言反对。但仔细一想,为“哥哥”医病,本来是日常祈求,如今虽非自己带他去医,但人家是亲生姐弟,自己又怎能横加干涉呢?
故此,她忍了又忍,硬是把眼泪流往自己的腹里,于是她低垂螓首,默默地不出一声。
李玉琪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复原,但闻她未提环妹妹去或不去,因而忍不住问道。
“环妹妹去不去呀?”
蓝玉琼见他对葛玉环这般依恋,虽豁达不计小节,但女人天性心胸狭窄,她也不由得心头泛酸。
幸好,那酸性只冒了一下,她略一沉吟,道:“本来我也想带你环妹妹一同前去,但一者路程遥远,如若步行,半载亦未必能达,故非借重巨鹤白儿之力不可,那白儿体型虽大,乘坐两人,己甚勉强,绝不能再加一人。二者葛姑娘热孝在身,若为弟弟一人医病之事,而抛却他事不问,岂不让我等后辈,落个不义不孝之名?”
这话确有道理,葛玉环闻之,倏然而惊,如遭当头棒喝!
李玉琪童心虽盛,对环妹妹依赖颇重,却也读了若干史书,深知孝梯忠义之道,而不便再发异议!
实则,葛玉环若非为她先声言辞仪态所夺,造成先入为主,误认两人确属姐弟,否则必不难查出其中的破绽来。
初时,葛玉环确曾动疑,只以蓝玉琼眸珠闪泛蓝光,大异于李玉琪。
但她既有了先入为主之念,乃以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位姐姐,说不定乃因为锻炼异功所致!
另一点,那巨鹤身长丈许,年岁已上千年,两翼浮张之力何止万斤,怎的会跨不上三人?
蓝玉球所言此话,果也非真,皆因她虽然大度能容,却不能不审察利害?
就目前形势而言,李玉琪显已与葛玉环种下情根!
自己虽与他相识在先,半载别离,即使他可以恢复记忆却也不见得能够恢复对己之情!
此去长白山巅,若让葛玉环跟着,他两人心心相印,自己在一旁,不但看着有气,若是想插上一脚,分一杯羹,却也非易事。
反之,若自己与他单独前往,万里相伴,有意承欢,既无别人打扰岔事,自己亦可以上下水磨的功夫。
到那时,无论长白神医是否能治愈李玉琪失忆怪疾,自己也与他两情和洽,水乳交融了。
即使他不能将葛玉环置于脑后,亦不能不顾自己,因此,蓝玉琼方说出一篇大道理来,要暂时拆开两人。
蓝王琼见两人折服在自己的理论之下,默不出声,秀眉微扬,方在得意,不料李玉琪突然说道:“姐姐,这么办可不行,环妹妹身中冰毒未愈,每日尚须小弟代为按摩医治,若我一走,环妹妹的病体,岂不又要加重了吗?”
葛玉环见情郎如此情深,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复又垂头不语。
蓝玉琼闻言一怔,略一寻思,道:“弟弟别急,上次我在长白山时,承蒙公孙师叔赐赠特制的‘火阳丸’一颗,这‘火阳丸’乃天下灵药之一,不但能医好各种寒毒伤毒,还可增加练武人的内力,现在我将此药送给葛姑娘,正好可以医病。”
李玉琪、葛玉环两人在太湖之时,曾听那冷面玉女娄飞燕讲过,“火阳丸”是去除冰毒的妙药,而且还是数量极少,乃公孙愚以内家三昧真火炼成。
不料,蓝玉琼执有一粒,慨然相赠,不由万分感激,李玉琪一跃而起,向前拉住蓝玉琼的纤纤素手,欢声唤道:“姐姐,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弟真是万分感谢呢!”
葛玉环更是疑虑尽消,信心陡增,也上前称谢欲拜。
蓝玉琼看在眼中,心里虽不像李玉琪为她雀跃之状,却也知道,这一粒丸药,显然拢住了两颗心!
她伸手拉住葛玉环,阻她下拜,顺势将她带在身畔“咯咯”娇笑道:“些许身外之物,妹妹何须挂齿?再说你我今后,亲同家人,我有的东西,不等于是弟弟、妹妹的吗?用过中饭,稍事休息后,我索性用道家拍穴之法,助长药力,为妹妹除毒好吗?”
这最末一句,乃是对李玉琪而发。
李玉琪虽不知拍穴之法如何,却晓得必是奇学,他此际与环妹妹最亲最近,但能有利于环妹妹之事,焉能不好。
他痴笑一声,连声赞成,看他那样子,似乎恨不得要搂住蓝玉琼,亲亲她的玉颊表示谢意!
蓝玉琼见状,心头一凛,满腔热望几乎冷了半截,她暗自叹息,纤手紧捏了李玉琪的手掌一下,缓缓立起,道:“天不早啦!我去看看午饭好了没有?”
说着,入已出室,李玉琪猛然想起,雇来的车辆,尚在湖畔,自己下午,似乎不能再去别处了,现在人家肯定还在那里等着,想着便匆匆对葛玉环一说,立即出去,吩咐了车夫不要再等了,可自行回去了。
返回之时,室内己摆好了一桌素菜,并无别人,一问之下,知观主一了师太已于晨间,到城中去做法事,尚未归来。
三人食罢,自有香火道婆,将碗盏收去,略坐片刻,葛玉环体内冰毒,己按时发作,浑身发起材来。
蓝玉琼立时取出了一粒火红的丸我,大如龙眼,蜡皮上刻着蚊脚般大的字迹,李玉琪接过一看,正是“火阳丸””公孙愚制”七字。”
蓝玉琼扶着葛玉环卧倒床上,将丸药蜡皮捏开,立有一股热烘烘的异香之气,闪泛一室。
她将丸药纳入葛玉环的樱口之中,嘱咐李玉琪暂时回避,关起房门,将葛玉环周身的衣衫脱个净尽。
葛玉环本来被冰毒冻得面色苍白,红唇泛紫,吞下“火阳丸”后,立觉得那丸药顺喉入腹,化成一片烈焰,在肠内熊熊燃烧。
这样一来冰炭相争,再加难过,葛玉环不由得娇躯扭动,呻吟出声。
蓝玉琼动手脱她的衣衫,虽说彼此亦是女身,却仍止不住羞急交加。
无奈她周身乏力,想拒已是无力,无可奈何只好紧闭起眼睛,来个不问不闻!
刹那,罗带宽尽,玉体横陈,蓝玉琼瞥见她身无点疵,肌如凝脂润玉,亦不由心生赞美。
她故意促狭,伸纤手捏住那丰满的双峰,娇笑“妹妹”,弄得葛玉环玉靥涨红,连呼姐姐,求饶不已。
蓝玉琼见她情急,也不为己甚,连忙澄神游志,抱元守一,调息运功,凝立床前。
将道家先天玄门罡气贯注双掌,陡地纤指连挥,疾如暴雨,向葛玉环周身要穴,虚空点去。
这先天玄门罡气,乃武林三仙之一铁面道婆的绝学,与佛门般若、金刚诸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绝臻顶峰,不但周身可随心意,坚软防敌,掌力、指力更可以划石成粉,搓铁如泥,真可谓:无坚不摧,无柔不可。
蓝玉琼深得师父神髓,后又经李玉琪慨赠灵果、灵乳,功力更加大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此际,她为了拉拢两人的感情,不惜消耗真气,刻意施为,葛玉环但觉那指风点在身上,微酸微麻,舒泰无匹,腹中的一冷一热两团气体,立即击散,化成一体,随着指风所至,击身游走。
所谓,物物生克,两物相浴,是为中和,此际,葛玉环体内冷热交气,化合而成暖流,知是中和所致。
这中和之气流,经蓝玉琼拍穴相引,盘身空穴,游走不停,不但将两极之气尽行消除,更还将她所有的穴脉贯穿凝炼,无形中加强了她的内功修为。
大概一盏茶的时光,蓝玉琼一连为她拍了两遍,方一停手,立即娇喘着叮咛她道:“妹妹,快起来盘膝坐好,以师门心法调息试试。”
葛玉环虽羞虽怯,却察觉自己体内,不但己无冷热之感,而且气流穿行,真气似更凝固。
故而闻言,慌忙着好衣衫,即刻盘坐床上,按师父运息之法,试一运气,立觉气达四梢,无往不畅。
尤其那性命交修,甚至终生均难畅通的任、督二脉,亦己断若继,有了通达的初步之象。
这样一来,葛玉环不但惊喜交聚,而且芳心中更加感激蓝玉琼。
但她遂即将自己那惊喜之念压下,强敛心情,运气猛攻任督二脉,以期能一举贯穿。
蓝玉琼见她垂目运功,也不惊动,悄悄地退出门外,又复将房门轻轻关起。
李玉琪痴立房外一直心悬环妹妹的伤势,此时看见蓝玉琼出来,速即一把拉住她的素手,开口欲问。
蓝玉琼挥手作势,阻住他说话,轻轻将他拉入隔室,轻嘘一声,坐在椅上,粉领上显示出疲倦的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