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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天已微明,阴光自枯枝中透下,撒落在溪水上,闪泛出万点金星,使他回复了意识。
他猛然停住,对着奔腾的溪水,喃喃自语:“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你要报什么仇呀?我……”
一阵清脆柔细的语声,起自身后,起初,他以为那是“雪儿”说的,但瞬即又辨明其非。
他急促地转过身去,对那人的轻灵轻功,感到十分的骇异,而更令他骇异的是他身后那人。
那敢情是位姑娘。
那姑娘年仅双十,生长得冰骨玉肌,明艳照人,剪水双眸,可异者竟呈蓝色,神光湛湛,在他面上一扫,忽地住口,而上陡现出两个春晕梨涡。
那姑娘端的美极,眉目之间,呈现一股秀逸之气,着一身蓝色轻装,给人弱不胜衣之感。
少年似乎想不到,会在此地突然出现此等绝色少女,心中也正一怔,随即起身一揖道:
“姐姐尊姓?何故到此?可否见示小弟?”
那姑娘莲步轻移,晃眼间便达少年身畔,“啊”了一声,倩笑着道:“瞧你小嘴多甜,却怎的不答人家的话呢?小弟弟,你叫什么?”
那姑娘仪态万方,语音柔美悦耳,使人听了不忍抗违,尤其是这时,两人几乎挨身站立。
那清逸脱俗的容光,那沁人欲醉的幽香,令他有些儿神魂飘荡,目光一触,骤觉一阵心跳,不自主地低头避开,退后一步道:“小弟李玉琪,世居此谷,因事离开多年,今日归来,不料已家破人亡,双亲等人不知为何人所害,姐姐到此何事?盼能见告为幸?”
姑娘侧身坐在那李玉琪原先所坐的青石板上,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手,轻拍身侧道:
“来,你坐在这儿,待我告诉你好吗?”
李玉琪涉世未深,由于身世特殊,心中根本未存礼教之妨,这时虽觉得姑娘对她有点儿过份亲切,却并不十分惊奇,因而他毫不迟疑地坐下。
姑娘妙目一转,说道:“我姓蓝名玉琼,随师铁面道婆,居于琼州五指山顶,今奉师命至长白山神医公孙先生处,讨还一物,途经此岭,被萧声引来,听你一人在此喃喃自语,一时好奇动问,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李玉琪虽还不曾步入江湖,早年却听父母说过,铁面道婆远在一甲子前,便已威震江湖,只因为人冷癖,嫉恶太甚,功力高绝,练就玄门先天罡气功夫,生平未遇敌手,出手又从不留活口,故得“铁面道婆”尊号,与方壶神尼、大觉禅师,并称武林三仙。
三十年前相继隐踪,江湖中人流传三人已仙去,不料铁面道婆至今仍健在,并且有了传人,心中好生惊讶,闻言一揖道:“唔,原来姐姐竟是那铁面道婆的徒儿,失敬,失敬,怪不得你的轻功如此的高绝呢!”
姑娘咯咯一笑,伸手抓住李玉琪左臂,道:“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却这等酸法,我的功夫虽好,怎能及得你呢?快别客气了,来,坐下来告诉姐姐,你师父是谁?仇人是谁?姐姐虽然无能,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李玉琪惨然一笑道:“小弟先谢谢姐姐的关怀,我不会特异高深的武学,除幼时家父教了一些精浅武功之外,并无传艺师父,这叫我从何说起呢?”
这一来,该是那姑娘惊异了,心想:“听他的声音,已然是功参化境,怎能说没有师父呢?”
她因而撇唇道:“你这话谁信,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好姐姐,我怎敢骗你呢?你若不幸,我详细地说给你听好吗?”
那姑娘回嗔作喜,一双蓝眸,闪出一抹喜悦的光辉,玉掌轻舒,握住他的双手,婉声道:“好弟弟,你快告诉我呀,我只有一个时辰,便要起程呢!”
李玉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世缓缓说出。
原来,那李玉琪确无师父。
其父李圣坤,母孔维云,均是鲁省有名的大侠,当年与赵世逸、孔淑云夫妇,并肩行道,获得鲁南四侠尊号,早年,李圣坤、赵世逸两人生性好武,一同拜在泰山奇叟孔儒慕门下习艺。
那泰山奇叟孔儒慕,为华北有名隐侠,世居泰山,生有两女,长女淑云,次女维云,与赵世逸、李圣坤年龄相若,深得父亲钟爱,孔儒慕将一身绝学倾授两徒两女,这师兄妹四人,朝夕相处,花前月下,自然生出感情。
学成以后,在孔儒慕的主持下,结成夫妇,一同下山行道,不数年间,名声大震,四人之间,夫妇朋友之情更笃。
四人中年以后,孔儒慕逝世,偶游千佛后山,发现这一片深谷,地势隐秘,风景佳美,便相偕在此建室隐居,一住数年,孔氏姐妹竟双双怀孕。
古代男女婚姻多秉承父母之命而成,更盛行指腹为婚,不等女儿出世,便代为订下终身大事。
这孔氏姐妹,自小到老,感情至佳,当然也愿意儿女辈们亲上加亲,互相结缡,故亦相约所生如非同性,将来长大,即令结为夫妇。
十个月后,孔氏姐妹一同生产,果然天从人愿,李夫人一举得男,赵夫人一举双雌。
都生得冰雪可爱,粉妆玉琢,两姐妹决议,两女将来同嫁一男,以便承担两家香烟。
两女名玉琳、玉瑛,生得一模一样,相差不过两个时辰,很难分出谁大谁小,幸有一痣,玉琳生于右耳之后,玉瑛却在左耳,才可识别。
一男取名李玉琪,生辰不先不后,恰在两女之间。
赵夫人孔淑云,年龄较大,多年未曾生育,而今一举得双雌,身体大受影响,产后又未加意调理,不久得病死去。
赵世逸夫妇情深,自然哀痛不己,对二女心存厌恶,居不数月,竟而不别出走,将一双未满两个月的女儿,留了下来。
李夫人孔维云,本来就喜爱这一双女儿,如今赵夫人一死,赵世逸一走,留下二女,她自然非得照看不可。
心中虽不免悲伤,却也正中下怀,喜悠悠,终日为孩子操劳。
只是李夫人,一人哺育三儿,初时确感困难,所幸李圣坤心疼爱妻,千方百计捕来三头麋鹿,每日挤取鲜乳,以补不足。
又在山中,采取了许多药草,熬成药汤,为三娃儿每日洗涤身子,助之凝练筋骨髓气。
果然此法甚妙,不数年间,三人皆已经长得身强体健,英俊秀慧,比常童高大出许多。
才只三岁灵智便开,活像四五岁小孩一般,懂事听话。
李圣坤,孔维云夫妻二人,自是心喜,倾全力培植三小,以期能成为将来武林中三朵奇葩。
故而,三岁时开始教授初步坐功,调息练气凝神的内家诀要,一年以后,教授文事。
六岁时内功薄具根基,便开始教授掌法拳术,轻功剑术暗器等,循序渐近,细心教导,严加督促,夫妻二人可说是费尽心机。
这时,赵世逸在外倦游归来,一见两女一婿,这等灵慧可人,秉赋绝佳,厌恶之心顿时消失。
因之也不再出走,与李圣坤夫妻二人,一同传授三人武学。
李玉琪与玉瑛姐妹,一般的聪敏好学,天资高绝,无论文事,诗词歌赋,吹弹拉唱,武学内功,剑术掌法,都是一学即会,一点便通,又肯下苦功练习,故而至三人十二岁时,已然尽得真传。
文事、武学俱具相当火候,除历练内功力,尚须培养外,其他方面,已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了。
在这一晃十二年间,三人同室同床而居,同堂学艺,同桌读书,真可说真梅竹马,寸步不离。
三人也怪,似乎从小便知恩爱,虽然朝夕相处,却从不曾发生过争吵的事,李玉琪个性本来坚毅刚强,为人厚道,守正不阿,择善固执,却因受玉琳、玉瑛姐妹影响,外表温顺,了无一丝粗暴火辣脾气。
玉琳虽然比两人只大一两个时辰,却自小以长姐自居,日常照顾着二人的衣食起居,活像个大姐姐一样,为李夫人分担了不少琐事。
玉瑛性子较娇,喜欢撒娇淘气,任谁不怕,独不敢违背“玉哥哥”玉琪,只要玉琪一说,她便百依百顺。
玉琪、玉琳对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却也是百般爱护,不忍委屈她,这一来倒像是玉瑛真比两人小了许多似的。
此时,三人从父母口中,得知三人还有一层夫妻关系。
小心眼里,虽不了解夫妻之义何在,私下却更是亲爱异常,终日里行影相偕,好得若似蜜里调油无以复加。
这年夏天,三人虽然仅只十二岁,长得却像是十三四岁的幼童一般,尤其是玉琳、玉瑛,女孩子发育教早,身体已然发生变化。
李圣坤见了,与夫人孔维云商量,将三人分开,分房居住,以免三人少不更事,产生意外,耽误修为功力。
孔维云自无异议,因而决定,让李玉琪一人,移居外间书房。
这一着,本无不可,无奈三人情重,自小同居惯了,骤然分房,虽不能表示抗议,实非心愿,故而生出许多事来。
这日中午,李玉琪初次搬入书房,心中烦燥不堪,偏偏天气炎热,房内闷热得像火炉子一般,看皇历,正是五月己己时。
他一人独处一房,尚是首次,心中无聊至极,一生气跑到屋前那条小溪岸边,在树荫下闲坐一刻,目触溪中,有一钓舟,一时童心大发,也未深思便自跳入舟中,解缆向下游划去。
不多时,竟不用划,两岸树木便纷纷向后倒退。
李玉琪正在得意,瞬间钓舟己流进一处转弯处撞入暗流漩涡之中,在溪中一个劲地打起转来。
原来,那条溪流,甚是怪异,鲁中四侠初迁入时,不明就理,见那小溪宽有二丈,横贯全谷,两岸翠竹垂扬,山花碧草,俱甚繁茂,风景幽雅自然,一时豪性骤发,建此钓舟,预备暇时泛游之用。
及至造好一试,发现溪中暗流湍急,操舟不易,水性奇寒,人如跌下,便有冻僵没顶之成。
再至上下两游一看,溪水出于谷左山壁之间,蜿蜒全谷,又复没入谷底另一山壁。
出入两口,似在水面之下,外观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