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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本营在一座石头山峰脚下的缓坡上,缓坡上是一块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各个队伍的帐篷就搭在这些平地上。开始,大家选中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的平地,白建强说大石头挡风,可以在石头后面做饭。但大石头后面不很宽敞,李致新说搭两个有点儿挤,应该这里搭一顶,往下点再搭一顶。白建强认为两个帐篷分开不方便,坚持在一起,两个人一番争执,最后,白建强获胜。
这时,和他们一路上来的一个日本小伙子正四处转悠,找扎营的地方,白建强就向他推荐了李致新原本计划搭另一顶帐篷的地方。日本小伙子很感激,说那地方不错,就搭起了帐篷。
第二天一早,帐篷里的人还没都出来,就听到对面山上隆隆作响,一块房子一样大小的石头拖着一股尘烟像轰隆隆的坦克一样,冲着大本营就滚了过来。
大本营的人先是望着远处,愣着,接着哇哇叫着四散而去。
李致新刚从帐篷里探出个头,看着巨石滚来,袜子也没穿,光着俩脚丫子蹦跳着往山坡上跑去。
滚石快到山下时,向右偏了,然后与山腰上的另一块巨石撞在一起,一声山崩地裂的轰响。巨石化做无数碎石,天女散花一般向大本营飞来。
坡下有七顶帐篷在一瞬间被砸成一片片碎布,一块碎石炮弹一样飞过中国队的营地,将那个日本小伙子的帐篷划了一个大口子。
滚石过后,四散的人群都回到了原地。真是万幸,被砸的七顶帐篷里没有人,外面的人也没有受伤的,那无数的碎石居然在人缝中全飞走了。
望着日本小伙子被撕了个大口子的帐篷,白建强满心歉疚。谁知,那小伙子却跑过来一把抓住白建强的手,连声感谢。白建强被小伙子摇晃着手臂,一脸诧异。
日本小伙子说:“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因为是把帐篷搭在了你介绍的地方,仅破了一个口子,我原来是要搭在坡下的,要是那样,被砸坏的帐篷就是8顶了。”
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架照相机,说:“这是一次性的,质量很好也很轻,适合在高山上摄影,送给你,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这天上午,日本小伙子在破了的帐篷前蹲了很久,之后,跟中国队的队员说,他决定下去休息几天,本来他的高山反应就很重,加上这一惊吓,小伙子说恢复恢复再上来。但直到10天后李致新和王勇峰他们登顶回来也没有见到这个小伙子。
三个半小时上到2号营地,镇住了加拿大队友
1月4日,李致新、王勇峰开始向上行动,当天即赶到5400米的2号营地,然后又返回4900米的1号营地。当兰迪和达戈知道李致新、王勇峰只用了3个半小时就从大本营上到2号营地时,惊讶无比,因为在大本营了解到的情况是一般这段行军路程需要8—9小时。
“现在我们才算知道什么是职业登山家了,今后你们俩怎么做,我们就学着怎么做。”兰迪、达戈打心眼里服了。
所有人的信任在这个时候其实都是一种压力,这其中包括来自白建强对他们的实力无条件的信任。这是国内企业首次出资赞助登山,是中国登山运动与企业联姻的关键的第一步。他们认为这个首次尝试是很运气的,遇到了北辰体育协会这个合作者,白建强在最困难的时候都坚信南美之行一定能成功,并不惜一切代价地为此行走奔波。但也正因为如此,这次登山对于李致新和王勇峰来说,也多了一份以往所没有的压力。他们不仅要登顶成功,还要考虑从宣传的角度,尽可能多地把攀登过程拍摄下来。毕竟已有10年的登山经历了,这10年的经历告诉他们,一个登山者没有任何理由轻视他所攀登的山峰。
在山下,李致新、王勇峰就和白建强研究了很多次攀登方案,但因为资料不全,又没有亲眼见过这座山,对攀登路线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因此,所有的研究和讨论仅仅是纸上谈兵。
到了大本营,看到了阿空加瓜的地貌特征和攀登路线的情况,他们心里有点底了。
现在,这里是雨季,气候稳定,极少有雨雪天气,加上猛烈的北风终日不停,早将冬天的残雪一扫而尽,除了背风的南壁是终年不化的冰雪,其他三面都是裸露着陡峭的岩壁和嶙峋的碎石坡。而李致新和王勇峰要走的西北路线,基本上没有冰雪,都是30度到40度的碎石坡。没有冰雪,就少了雪崩、冰崩、流雪、暗裂缝这些危险的潜伏。比较而言,岩石路线的安全性更大一些。不过,阿空加瓜的狂风也不是随便刮的,到了高处,风力常年在10级左右,极易造成滑坠和冻伤,对体力的消耗也是很大的。风大,是攀登阿空加瓜的一个难点,另一个难点是山体陡峭,突击营地最高只能建在海拔5800米的地方,只有那里有一段很小的地方可以建营。突击营地距离顶峰的高差是1100米,这使突击顶峰的路线变得极其漫长,攀登者必须有极好的体力。
最后的攀登计划是这样确定的。领队白建强留守大本营,其他三个人和加拿大的两个山友分成两组上山,李致新、王勇峰一组;刘文彪、兰迪、达戈一组。按照计划,第二组在海拔4800米的1号营地多休息一天,适应高度。这样,第二组的进度比第一组晚一天,李致新和王勇峰突击顶峰的当天返回突击营地,第二天,第二组再登顶。
上山的路上,他们迎头碰上了有人骑着自行车下山
从6974米的顶峰直抵4200米的大本营,带着登山镜,顶着鲜艳的红色头盔,满嘴的大胡子和头后的小辫儿迎风飞扬着。这本来是美国登山家坦杰斯在顶峰希望人们看到的一个景象。但事实上,当登山者在山上碰到他的时候,他基本上是骑几米就扎进岩石堆或是摔倒了,然后,爬起来,再骑。极少的路段里,他和他的自行车急驰而下。
在前往1号营地的路上,李致新和王勇峰迎面碰上了骑着自行车下山的登山者。这个场景让王勇峰想起了坦杰斯。当年的坦杰斯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攀登任何一座山峰的时候你都会碰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登山者,他们选择了自己最爱的方式去登山,或是因为某种目的而选择一些特殊的方式去攀登。坦杰斯选择这样的方式是为自己的冬季登顶麦金利峰做准备。到1988年,还没有人在冬季攀登上麦金利之后成功返回的。1984年的冬天,日本登山家植村直己完成了攀登,但在他的国家正在为他庆祝的时候,却传来了植村直己失踪的消息。他没有活着下来告诉人们,冬天的麦金利峰顶是什么样子。坦杰斯,这个出生在阿拉斯加的美国登山家要完成这个愿望。
为了训练自己的体能,坦杰斯三上阿空加瓜。当他骑着山地自行车连滚带爬地回到大本营之后,他又开始准备第三次登上阿空加瓜。这一次,他是带着滑翔伞上去的。在6000米的地方,他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当云散去的时候,他登上6600米的高度,从山上跳了下来。他像鸟儿一样在空中翱翔了20分钟,飞行了大约6公里之后,回到了大本营。
这次成功使坦杰斯坚信,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完成。
1988年,坦杰斯终于成为第一个冬季在麦金利成功登顶的人。在登山中,安全下撤才意味着登山的完满成功。
坦杰斯骑着自行车飞驰阿空加瓜是王勇峰在他的书里面读到的。1992年,他和李致新攀登完麦金利之后,他在麦金利脚下买了坦杰斯写的书:《危险的脚步》。他当时正在学英语,想从翻译这本书开始,认识坦杰斯,也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
这会儿,1995年1月4日,行走在阿空加瓜碎石路上的王勇峰忘记了那本书翻译几页了,但想起了书里的这个故事。每每讲起阿空加瓜山路上骑自行车的人,王勇峰总是要感叹一番,高山探险在国外已经发展成了一种充满个性的运动,而在国内,还有很多人不理解,好好的日子不过,花那么多钱去爬山,图什么呀。怎么爬上去,再怎么爬下来,这有什么意义?每当有人这么问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脸苦笑。
直到90年代底开始,国内业余登山俱乐部迅猛发展起来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1995年·阿空加瓜·抢来的成功 1995年 阿空加瓜·抢来的成功(5)
站在顶峰之上,铅灰色的云朵像电脑动画一样迅速翻滚着。
只有云知道,这种壮丽是暴风雪的信号
按照原来的计划,5日和6日在大本营休整两天后,7日进入海拔5850米的突击营地。
可就在6号,B组进驻1号营地。夜晚,阿加空瓜峰顶出现了一块一动不动的蘑菇云。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李致新、王勇峰清楚地记得1992年在麦金利时也曾见过这种云,它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王勇峰立即把情况报告给白建强,他听后非常焦急,四处探听天气预报,但都没有准确的消息。
其他国家的登山者也开始议论纷纷,但都拿不准这块蘑菇云到底会带来什么后果。有个德国人跑来问他们,他们说,这是天气转坏的预兆;德国人也说,他们的智利向导认为两三天内将会有一场特大暴风雪。
大家的心情沉重起来,真像那位智利向导所说的,登顶计划就吹了。因为根据这里有经验的人讲,阿空加瓜地区这场特大暴风雪至少要使整个登顶计划延滞10天甚至半个月。如此下去,食品、燃料都不够。
7号下午4时,狂风仍在刮个不停。左思右想后,李致新、王勇峰当机立断:立即实施突顶计划,抢在暴风雪到达之前登上阿空加瓜峰。
4时40分,他们俩人顶着狂风开始向2号营地攀登,同时也通知先期到达1号营地的B组向2号营地攀登,两个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