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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办得到吗?”她又问。加拉的声音里透露出:她对达利产生了怀疑。达利傲慢地抱起自己的双手,可是突然又敢到害怕。加拉神圣地既相信他的疯狂,也相信他的道德力量,而达利无论如何也要挽救这一信念。他重又将加拉拥入怀抱尽可能严肃地回答说:“能!”
《一条安大路西亚犬》引起丑闻和轰动。加拉也离开艾吕雅,接受暗恋者的手,和丈夫的朋友达利一起生活。
作为暗恋者,达利是成功和幸运的,他的绘画《适应愿望》和《手淫成癖者》,两幅作品均从加拉得到灵感。直到1982年加拉去世,达利定居于加拉入葬的普波尔城堡。
作为失妻的艾吕雅,他的痛苦是难免的。他有一首诗《为了在这里生活》说道:
蓝天撇下了我,我点起一堆火。
点起火,以便做火的朋友,
点起火,好进入沉沉的冬夜,
点起火,为了更好地生活。
白天给予我的一切我都给了火。
森林,灌木,麦田,葡萄园,
鸟巢和巢里的鸟,房屋和屋的钥匙,
虫,花朵,皮裘,欢乐。
我只听见火焰噼啪的声音,
闻到它的芬芳,感到它的温暖;
我像一条小船在深闭的水面下沉,
我像个死人,只有孑然一身。
但艾吕雅也不会是个有道德的人(但他有道德感),他结过三次婚,他与毕加索关系密切,竟然时不时地邀请毕加索去和自己的老婆多米尼克睡觉。为此,暗恋者达利是幸运者,他不为自己的夺朋友之妻的行为负疚。
作为一个暗恋者,他当然也为自己的行为给他人造成的伤害引咎自责,但毕竟短暂。他不能自己太过意不去。另外,在痛苦的时候,他有一种托词:实因“无心插柳,柳却成荫”所致。
如果,你喜欢过民间故事,就会发现,暗恋朋友之妻是同魔戒的阴影有关。
这里呈现着一种阴郁性。是没有发展的爱情节奏———如果把正常的爱情视为开放样式,那么,这种恋朋友妻的“暗”,同那个人的性情绝对有关。是照射不进阳光之爱。缺乏的是速度。好比没有价值的一种叙事体。叙事中的时间也可能是拖延的、周期性的,或者缺乏动感的。这就是说,着魔了。
第二课暗恋的她正暗恋另外的人:不等式
爱情就是不等式。暗恋是不等式的平方。
否则,不叫爱情。
罗兰·巴特说过,确切性这一魔鬼是和敏感性这魔鬼并列生存。
可叹的是暗恋者正在扮演这样的魔鬼分子。
荣获1962年第35届奥斯卡电影金像奖的大卫·里恩导演的《阿拉伯的劳伦斯》中有这样一幕:劳伦斯把手放在灯泡上,直到皮肉咝咝作响。他的同伴也试着这样做,却因疼痛而缩手,一边忙着医治烫伤,一边大喊道:“难道你不痛吗?”劳伦斯漠然答道:“痛的。”他的同伴问:“那么你用什么技巧使自己忍受呢?”劳伦斯答道:“技巧就是不在乎。”
一个功成名就几十年的暗恋者的法宝就像劳伦斯一样,不在乎就不痛。
因为,暗恋比直接的爱情更主观,并且是单向性的———常常这样,暗恋的她正暗恋另外的人。
是的,一个暗恋者就是战斗中的士兵。他是苦行僧,还是乐于接纳痛苦并在期间感受出快乐的人?
见到过这么一封关于暗恋的苦恼信:
我是一个天蝎座的男孩,我总有种感觉,我喜欢的人永远只会把我当朋友。其实这样应该是挺好的,可难的就是天蝎座的痴情我完全具备了。
我喜欢那个摩羯的她是从我读高一时开始的。现在已经4年了,4年的时间,我慢慢的成熟了,我想当初喜欢她应该只是那种朦胧的初恋吧。我一直这样欺骗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对她有任何的幻想。但在这4年里,我在不知不觉中为她放弃了好多的机会:感情,理想,朋友……这一切我竟然都是为了她而放弃!在我清醒时,她和我已经成了朋友。我想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可我怕,我怕她会像4年前一样拒绝我,我怕被她伤害。好友都说我傻,劝我放弃她,接受条件更优秀的追求者。但我做不到,我想试着忘掉她,把感情转移,可我仅想到这点,马上被自己否定了:不行!我做不到!
前几天,我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她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因为———痴情!可惜,幸运的人不是我!真的好讽刺!而我,每次和她在一起只能表现出朋友的关爱。我小心地隐藏着我的感情,不敢让她觉察到丝毫。否则,好不容易和她建立的友情会断掉。
我现在犹豫着,还要不要等?还要等到何时?朋友们问起我感情生活时,得知我4年来未谈过一次恋爱,都不相信,他们觉得我的条件非常优秀,不可能没女友,都以为是我要求太高,但是……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
其实,这是每个不同的暗恋者所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爱还是放弃?看上去简单,其实同哈姆雷特王子一样:生存还是毁灭?!
换了其他人,或许能听得进这样的道理:你不是痴情于她,而是难以摆脱心中这种强烈的情感。但对暗恋者而言,说了没用。
作为暗恋者,他的经验是主观的,像一道谜。忍受所暗恋的人正在暗恋另外的人,而不是自己,痛苦是当然的,但只能忍受,否则更加无望。因此,暗恋者的能力要特别依赖文化和传统中主观的经验。譬如,许多士兵突然身负重伤,却毫不叫痛,也不需要吗啡,但在和平时期,他们可能就会需要它。不仅士兵,也包括圣人或殉道者由于想到更崇高的事物,因而忘记了痛感。当苦行僧行过太热的煤炭时,皮肤开始烧焦,但他却平静得心如止水,毫无感觉,或许是冥想技巧在帮助他;或许心灵能学会克服疼痛,尤其在危机或亢奋时刻,心思已经转移,不再注意自己的身体。当然,也有人乐于接纳痛楚以便凌驾于它。
于是,暗恋的不等式,必定成为暗恋者无法改变的现状。
暗恋的她正暗恋另外的人的不等式呈现这样的特质:
迟缓———接触的不灵活性是那样明显。他爱得那样慌张,那么无由,甚至不知道她半点情况,只是凭感觉去做。当知道她不仅不知道自己在爱,而且她也以一种笨拙的同样方式在暗恋他人。这种状况是没有速度的,甲壳虫般地迟缓到极点。
漫长———叙事方法上的空洞,漫长地等待更加沉闷,是被宣判结果后的度过。他的行为方式接近于欧几里得学派,长斜方形、梅花形与象棋推理;甚至连他形影不离的无限都是线性的、欧几里得式的。可最后,谁究竟会为这种确定的方式中回头去审视自己与周围的人?几乎没有可能。
含糊———往往作为暗恋的隐喻性的一个标志。对事件几乎没有设计和努力。另外,在语言的表达上充满了模糊的效果。他无法知道她会回过头来看一眼自己。他从来不抱希望地希望着,而她几乎断绝收到来自他的求爱的信号,更加深了这种希望的渺茫性。含糊甚至使暗恋者将自己的暗恋成为日常生活的一个环节而已。
收敛———将引人入胜的细节和生动的想像,特别地保留在幻想之中。他不会用一种现实中“无耻”“低下”的方式去干扰和影响所暗恋的人,他是很纯洁地思念,没有或很少有行动。这种内敛的姿态几乎像日常普通的苍蝇一样,让人忽略了。
繁复———艺术地联结和表达事物之间内在的无限的联系。他总陷入一个念头中:对她强烈的爱。长时间,甚至一辈子繁复地在日常生活中出现这个坚定的影像。这与其说是一种执著,不如说是一种病态的性格所致。
有人试图想过,是否可以设想出一种研究暗恋者独一无二心态的一门学科:“为什么不能以某种方式为每一个对象建立一门科学呢?”将一个暗恋者抽象起来研究。让他直接面对痛苦,让他以运算抽象几何的方法来对抗躯体的痛苦,从而展示出暗恋的准确性。
但依旧无阻于暗恋者本人改变事实。
台湾有个言情作家藤井树,他喜欢电影,喜欢古典音乐与交响乐,喜欢骑车轧马路,喜欢睡觉,喜欢一个人看MTV,喜欢海边,喜欢夜晚,喜欢巧克力,喜欢NBA,喜欢自己。有人说处女座的他,优柔寡断的程度很让人害怕,但他不那么认为,因为他觉得,优柔寡断的人多得是,他只是对自己的坚持有所要求。他的记性很好,所以要他忘记什么很难,除非是欠别人的钱。他的脾气很好,所以要他生什么气很难,除非是你存心整他。他的耐性很好,所以要他放弃什么很难,除非是他不感兴趣。他的心肠很好,所以要他欺负谁很难,除非是他家的蟑螂。基本上,他什么都好,只要不是他不喜欢的,都好。他不喜欢什么?他也不太知道,大概就是那些大家都不喜欢的吧!
这么一个藤井树,专门写暗恋小说,《猫空爱情故事》是他倾情打造的暗恋自传。他所有爱情重复着他的一种藤井树式的味道“得不到的,在心里永远是好的。”———标准的暗恋情结。
《猫空爱情故事》最后说到,台湾大哥大的女孩和藤井树从一开始都是生活在梦幻里,梦很美丽,但最终还是要醒来。这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站在夜色中的政大传播学院大楼前,当藤井树跟台湾大哥大的女孩打赌,说要是他能用石子打中路灯的话,就说明他就是女孩的天使,小石子结结实实地打在路灯上,但台湾大哥大的女孩轻轻地说:
幸福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证明,天使也是。
第二课性别取向:年轻、静默、温柔
终于回到一个敏感问题上面:暗恋者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