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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了她的迅疾和短暂……
张 妻 知道短暂还有救。不说这些了，面对生活吧！王……刚才的账没算对……你想想，编剧的钱还没算呢！那也不是个小数；要是一次性付清，咱可没那么多钱，如果按版税算，咱们的戏真要演火了，那也亏。这笔钱怎么办，你想想怎么办？。（咬下笔帽又按计算器）
冯 燕 不知道，不知道，可有一笔账我下定决心要算了。刀插回去了，家却不在原来的地方，红，算账吧，算一下情人失去的一刻，他终于想要离婚了……这相当于什么？
张 妻 ……鸡飞蛋打，损失了时间，生命和投资的全部……
冯 燕 是啊，全部，那是一种多么悲惨的结局，没有一个人愿意把戏演到这个份儿上。但我现在就想这么做……红。（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纸）请在这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我终于下定决心了，请求你在这张协议书上签字！英子走了，我也想离开，不为别的，我想看看刀插回去了还有没有新的生活能够开始。
张 妻 （还在按计算器）我……不能签。
冯 燕 为什么？
张 妻 我不能签。
冯 燕 为什么？！
张 妻 ……我不能签的理由是……我怀孕了！
冯 燕 什……么？！
张 妻 我原想在一个美妙的时刻，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你，但那个时刻好像一直没有出现……
冯 燕 你怀孕了？……在情人走了，我终于要离婚的一刻，你告诉我你怀孕了……这个时刻还不够美妙吗，他真像一把插回去又飞了出来的刀，取人头颅如探囊取物，多么神奇，你怀孕了？！（要倒）
张 妻 站稳了，我可不想扶你。肌肤在相触，灵魂在逃离，可惜你的灵魂逃离得并没有多远，你的灵魂总是离不开我左右一尺……对，我怀孕了……在你与英子缠绵悱恻……欲死欲仙的时光中……你的灵魂悄悄地异常歉疚地在某个夜晚躲进了我的身体……刀啊，刀，从拔出来的那一刻你就想着怎么逃离。不错，你要的是巾帻，我现在终于悟出来了，刀是上帝给你的……对！是上帝给你的，我怀孕了，我为我的身体而骄傲，为你的卑劣而厌恶……我怀孕了，这比一副好头面安慰生活更为得体，请你把这协议收起来……我怀孕了……对你来说这或许是一把真正的刀……
冯 燕 我听到水在流动，波浪像残酷的刑具正从我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割过，我听到夜晚的旷野，灯盏熄灭的雷声，我被迫地攥紧沙漠，挤出的是更深的干渴……我无路可走……我想回到戏中去……我想回去，不！我要回去。我要重新演过……我要回去重新演过！
张 妻 别想了，来吧！算账。
冯 燕 我只想回到一部分的戏中去！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我只想回到最前边的那一部分戏剧中去……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那是刀和巾帻都没有出现的部分。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那是桃花的部分！我爱桃花……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我爱桃花……我只爱桃花，甚至不爱桃花下的自己。
张 妻 来吧，快来算账。
冯 燕 请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张 妻 过来算账！
冯 燕 虽然短暂，但是辉煌。
张 妻 来，快来算账。
冯 燕 我不后悔，即使是梦。
张 妻 来快来算帐。
冯 燕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重演，我宣布这个戏要重演。重新演，（动作）我要重演！
＇音乐大起。接全戏第一场，两人现代装，接演开场戏。词可换。
冯 燕 （先舞后吟唱）……林花卸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张 妻 哥哥，这会儿奴家也作一首给你听听。（说着也下床）
冯 燕 洗耳恭听。
张 妻 哥哥，你听着啊。（数板，出帐，舞）桐叶惊飞秋来到，芭蕉着雨，隔着那窗儿敲。听天边一声一声的雁儿叫，明月高，杵砧声中盼郎到，盼郎到，郎不到，害得俺对银灯独自斜把那鸳枕靠。薄命的人啊，可是命儿薄……自己的名字……自己叫，（伤心）自己的名字，自己叫。
＇两人边歌边舞。
冯 燕 自己的名字就自己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叫。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