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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笃姆精选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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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本也没讲,老爷!”那汉子回答,同时从喉咙里进出一串冷笑。“这道理咱们的爷爷都已经了解,他们该比老爷您更多地懂得一些教义吧!最好用小孩,没小孩用狗也成啊!”

  “住嘴!少宣传你那些异端迷信!”豪克冲他喝道。“我看要是把你给摔下去,堤更不会漏水哩!”

  “嗬!嗬!”突然响起一阵吆喝声;这声音来自十多条喉咙。堤长看见自己周围尽是愤怒的面孔和握紧的拳头,他明白了,这些人的确对他是不友好的。一刹那,他想到自己的堤坝,心中猛然一惊:此刻要是所有的人都扔下铁锹,他可怎么办?接着他又朝堤下望去,又看到了耶维·马涅斯老爹的那位朋友。只见他正在工人中间走来走去,一会地冲这个陪陪笑脸,一会儿友好地拍拍那个的肩,一会儿又对另外几个讲着什么。工人们慢慢地又一个接一个操起工具来;不多时,大伙儿又紧张地干开了。他还有什么要求呢?水沟必须堵住,小狗已经安全地藏在他的斗篷底下。他突然果断地转过马头去对着旁边的一辆车,威严地吼道:“干草!那边棱上!”赶车的工人迅速执行他的命令;只听麦秸悉悉索索掉到洞中,人们又从四面奔上去,七手八脚地把草扒开。

  这么继续干了一小时,就已是傍晚六点过了;沉重的暮色笼罩了一切。当雨停下来的时候,豪克把监工们唤到马前,吩咐道:

  “明天早上四点,全都给我上工地。月亮一定还没落,咱们正好和上帝一起把工作结束!另外还有一件事!”他把已经转身准备走的监工们唤住,从斗篷下拽出那只颤抖着的小狗来,问:“你们认识是谁家的吗?”

  大伙儿回答不认识;只有一个说:

  “这狗在村里乱窜了好几天,看样子谁都不要它。”

  “那么我要!”堤长立刻接过来说。“别忘了:明天早上四点!”说完便策马奔去。

  豪克回到家,正碰上安娜走出门来;见她穿着一身于净衣服,豪克脑子里立刻一闪:她又要到荷兰裁缝家里参加秘密聚会去了。

  “把围裙兜起来!”他冲她大声说。安娜不假思索地照主人的吩咐做了,他便把那只浑身污泥的小狗扔进她的衣兜里,“把它送给小温凯,让它做她的伙伴!不过,先把它洗一洗,使它暖和暖和;你这样做上帝也会高兴的,这小畜生几乎快冻僵啦。”

  安娜没法子,只好服从主人的命令,结果那天没能去参加聚会。

  第二天,新堤坝最后竣工了。这时风已经停息;在围地和大海的上空,一群群海鸥和鹬鸟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从耶维尔斯岛方向,传来迟迟尚未南迁的千百只野雁的啼鸣;笼罩着辽阔沼泽地的白色晨雾慢慢散尽了,一轮金色的太阳升起在秋日的晴空中,辉耀着人类的双手的新创造。

  几个星期以后的一天,总堤长陪同上边的专员们参观来了。在堤长家里,举行了自特德·福尔克尔兹老堤长出丧以来的第一次盛大宴会,本村的堤管会委员和有重要关系的人也全部应邀出席。宴会以后,客人们和堤长家的车都统统套好了马。艾尔凯由总堤长搀扶着,登上了那辆棕色阉马拉的轻便马车;随后总堤长也跳上去,抓住缰绳:他今天要亲自为能干的堤长太太驾车。一行人就这么兴高采烈地下了土坡,拐进大路,沿倾斜的便道驶上新堤,在新堤上绕着刚开拓出来的围地转了一大圈。当时正微微地刮着西北风,在新堤的北侧和西侧,潮水不断涌来;但显而易见的是,那平缓的堤波已经使水冲击的力量小多了。政府专员们的口里不停地发出对堤长的称赞;这一来,那种开始时还从本村某几位委员嘴里听得见的怀疑论调,很快便完全窒息。

  视察也过去了。可紧接着,豪克还遇见一桩令他满意的事。一天,他骑着白马在新堤上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堕入了沉思。也许他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片没有他便不存在的围地,这片浇灌着他的汗水和夜以继日的辛劳的困地,到头来却要用一位公主的名字来命名,叫做什么“卡洛琳娜新围地”呢?可事实就是如此,在所有有关文书上都写着这个名字,而且有几份还印成了红色的尖角花体字。想着想着,他一抬头看见迎面朝自己走过来两个长工,一个落在另一个背后约二十步光景,手里都拿着干农活儿的工具。

  “喂,等着我!’嚎克听见落在后面的一个喊。

  可另一个已站在通下围地中的便道上,转过头来回答说:

  “下次吧,延斯!已经很晚了;我还得在这儿刨刨地哩!”

  “你说在哪儿?”

  “还有哪儿?豪克·海因围地呗!”

  他一边向围地走去,一边大声叫喊,仿佛想让堤后整个沼泽地的人都听见似的。而在豪克耳里,这无异于一首献给他的赞美诗;他在马鞍上挺了挺身,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他左边的茫茫原野,一夹腿,胯下的白马便飞跑起来。他轻声地反复念着:“豪克·海因围地!”“豪克·海因围地!”好像它从来就叫这个名字,永远也只能叫这个名字似的。那班人尽管跟它捣蛋,尽管心里不愿意,临了儿不是还得用他的名字吗?而那位公主的名字它不是很快就只能在故纸堆中给虫蛀了吗?他那白马迈着骄傲的步伐;他的耳畔不断回响着:“豪克·海因围地!豪克·海因围地!……”在他自己想来,这道新堤简直称得起第八个世界奇迹;在整个弗里斯兰,不是没有可与它媲美的吗!他让他那白马像跳舞似地漫步前进;他觉得,他正置身于所有弗里斯兰人之中,比他们都要高出一个脑袋;他的目光俯视着自己的同胞们,既严厉,又带着同情。

  光阴荏再苒,新堤建成已经三年过去了。工程经受住了时间考验,维修费用是微乎其微的;而在围地内,到处都盛开着白翘摇花,人走在这片无灾无害的牧场上,夏风拂来,便会淹没在甜美醉人的香雾里。现在,就到了把迄今只是理想中的份额落实下来,分派给有关的人一定数量的永久性地产的时候啦。豪克没有偷懒,在分配之前又弄到了几份地。奥勒·彼得斯躲到一旁不吭气;他从新围地里啥也搭不到。自然,分配会上并非没有麻烦和争吵,但是毕竟分下来了。很快,这一天也被堤长抛到了脑后。

  自此,豪克就与世无争地生活着,管理他的农庄,当他的堤长,关心着自己的亲人;老朋友们都去世了,交新朋友吧他却没有心思。可在他的小家庭中,生活却非常宁静;连那不吭声的小女儿,也不曾破坏它的安宁。

  说起这孩子,她话少得出奇;一般懂事的小孩那种滔滔不绝的问题,她很难提;而一提问题,又多半叫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尽管如此,她那张憨厚可爱的小脸几乎总带着满意的表情。她如今已有两个小伙伴,对她来说也够了。每当在院子里玩儿,那只死里逃生的小黄狗总围着她跳来跳去;而不管小狗跑到什么地方,小姑娘也总跟在旁边。另一个小伙伴是只赤(口朱)鸥,它被取名叫克劳斯,小黄狗被叫做佩里。

  克劳斯是由一位白发老人带到这个家庭里来的;特琳·杨斯已满八十岁,在村外堤上那所小茅屋里再也熬不下去,艾尔凯于是向丈夫提出,可以让她祖父的这位老佣人来他们家度几天晚年,最后好好送个终。这样,老太婆就给她和豪克半带强迫地接到家里来,住在新粮仓朝西北的那间小屋里。几年前,田产增加后,堤长在正屋旁边不得不建了这座仓库。如今,在老太婆隔壁还住着几个女佣人,以便她夜里有事随时能去帮助她。在她房中的四壁前,摆着她的那些旧家什:一只用糖果包装箱做成的小橱柜,上方挂着她那死去了的儿子的两幅彩色像,一架久已不用的纺车,一张带幔子的异常干净的木床,床前立着个结结实实的矮凳,面子是用从前那只安哥拉猫的白色皮毛蒙起来的。但除去这些,她身边仍有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并且把它也一块儿带了过来:这就是跟她相依为命多年,一直由她饲养着的赤味鸥克劳斯。当然咯,当寒冬到来时,它也跟其它海鸥一道飞往南国,直等到海滨上苦艾草又吐放清香的季节,再飞回老太婆的身边。

  新仓房在波上靠里一些;老太婆坐在窗前看不见堤后的大海。一天,豪克来她房中,她便伸出自己弯弯扭扭的手指指着下边的沼泽地说:

  “你这是把我关进牢房啦,堤长!耶维尔斯岛究竟在哪儿啊?在那头红牛或者黑牛后边是不是?”

  “你想找耶维尔斯岛干吗呢?”豪克问。

  “唉,耶维尔斯岛!”老婆子喃喃着。“唉,我只不过想看看它,看看我那孩子当初去见上帝的地方!”

  “要是你想看它,”豪克回答,“你就得坐在院前的格构底下,打那儿你看得见整个大海!”

  “是啊,”老太婆应道,“是啊,我要像你腿脚那么年轻,就好喽,堤长!”

  在一个相当长时期,这就是对堤长夫妇给予她的帮助的报答;可后来,情况一下子突然变了。一天早上,温凯的小脑袋伸进她那半掩着的门往里瞅着。这时正手握着手坐在木头椅子上的老太婆问她:

  “喏,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却不声不响地走上去,睁大眼睛久久地、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你是堤长的孩子吗?”特琳·杨斯问;孩子像是点了点小脑袋,她于是继续说:“那就坐在我这矮凳上!从前这是只安哥拉猫这么这么大!可你爸爸把它给打死啦。它要还活着,你就可以把它当马骑。”

  温凯默默地看着那白色的皮毛,然后跪下来,伸出小手去像孩子们经常摸弄活猫活狗似的轻轻抚摸着。

  “可怜的猫!”她低声说,说完又继续对那皮毛表示爱抚。

  “好!”老婆婆等了一会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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