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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芳：可不咋的，俺有好话想跟你唠唠呢
和平：……那你先说（两人坐）
秀芳：妹子，我真的感谢你，照顾志国这么多年，不容易呀
和平：嘿，听着怎么那么新鲜呀，我两口子我照顾他用的着你感谢么？
秀芳：不，俺的是说啥呢就是说，俺来了往后，就不用你操心了！
和平：……你那意思是说，你来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秀芳：啊，你该忙啥忙啥去吧，你忙你的没事儿……
和平：我忙什么呀这是我家我上哪儿忙去呀？
秀芳：不不不，俺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俺来了吧这家回头给我，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啥的
都……
和平：甭介啊，都是劳动人民我们不剥削人，你该上哪儿忙上哪儿忙去（挥手）
秀芳：不，剥削俺俺愿意呀，只要你们把俺大壮认下来，让俺上刀山，下油锅……
和平：你放心，我们家没预备那东西
秀芳：那我就抹脖子，踩电门……
和平：甭吓唬我，你走不走？
秀芳：只要你们把大壮认下来……
和平：我们志国说了，根本就没那事儿
秀芳：他说没有就没有啊？告诉你，他一天不把大壮认下来，俺就一天……不走……
和平：……你不走，我走！（提一包跑下）
秀芳：（起身追）唉，妹子，不是那意思……那有空儿来串门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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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国屋，志国坐，傅老与其谈话）
傅老：为什么不说话？啊？
志国：……
傅老：我既然跟你发表意见的机会，你有意见，有道理，也可以说嘛……干都干了嘛！
志国：我干什么了我？
傅老：自己做错了，又不敢承认，这哪像你干的事情啊？
志国：我什么都没干我承认什么啊？爸您让我清静会儿成不成啊
傅老：我看你也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你看看，人家秀芳母子现在这个样子，可怜呐
志国：是可怜，可是跟我没关系。
傅老：人家孤儿寡母二十年……
志国：她就是八十年，也跟我没关系呀
傅老：……没关系，志国，在秀芳母子面前，你就是没有社会主义的爱心，也总该有一点
仁道主义的良心嘛，你就是没有，也总该有一点那个什么嘛
志国：我什么没有啊？我什么都有，就是没干过这事儿，爸（扶傅老坐）我跟您说，看见
秀芳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她当初，也是我们那儿最漂亮的姑娘，一双
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傅老：是啊是啊，你既然当初看上了人家，现在就不该不承认嘛
志国：我甚至可以承认我当初喜欢过她
傅老：你看看你看看……
志国：我们在一起拉过手……
傅老：噢……
志国：谈过心……
傅老：噢……
志国：在小河边散过步
傅老：噢……
志国：在小树林里……
傅老：……怎么了？
志国：就不必细说了吧
傅老：为什么不说？继续交待
志国：我交待什么呀我
傅老：都已经到了小树林了你说你交待什么嘛
志国：我们那是一起看山护林，光明正大，这有什么呀
傅老：那她那个孩子是找哪儿来的？
志国：怎么都问我呀，我知道怎么来的？反正不是我的
傅老：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
志国：……我也没说是您的，反正不是我的
傅老：你敢肯定不是你的？
志国：我敢对天发誓，我还可以告诉您，我正式第一个谈的女朋友就是和平，我们知青
在一起开会经常见面，后来就好上了，我怎么可能同时又跟小芳……那样儿呐？
傅老：年轻人谈恋爱，脚踩几支船的情况也是经常发生的，啊，想当年，我跟你妈妈……
（志国关注）……我的事你就别打听了
志国：……唉我没打听您您这不打听我呢么……您要一定要问的话我还可以告诉您，我
正式第一次……那什么……也是跟和平，而且是在正式登记之后，就这么纯洁，
您能把我怎么着吧
傅老：（起）我能把你怎么着，纯洁就对了
志国：行了吧，这回您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吧？
傅老：那当然了…………什么好奇心？我这是在搞调查研究，你看秀芳带着孩子来找你，
闹的沸沸扬扬的，你又死活不承认，我总得问问明白吧
志国：这回问明白了吧？
傅老：问明白了，反正你们两个有一个在说瞎话，不是你就是她！
志国：还不明白呀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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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圆圆接电话，志国，傅老，小桂站于旁）
圆圆：我知道了妈，问爷爷好
傅老：好好好……
圆圆：问爸爸好，问小桂阿姨好
小桂：俺也很好
圆圆：问大壮他妈好
秀芳：（拿墩布跑上，冲电话）唉也问她好问她好啊……
圆圆：妈？妈！……（挂）
秀芳：你看看你妈，还惦记我呢
圆圆：没错儿，她特惦记您，说了，您要不走她就不回来
秀芳：唉，她回回呗，俺又不碍她的事
圆圆：她回来干嘛呀？没听说过么？一山不容二虎
傅老：是啊，你妈还有个地方去躲清静，我呢，想躲都没地方去
圆圆：唉，爷爷，到如今呢我也顾不了您了，您也别恕我心狠，我得去我姥姥家找我妈去
傅老：唉你姥姥那个人呐……实在不行，我也去……
小桂：要走都走，把俺也带上
大壮：唉那妹子，俺也跟你一起去呗？
圆圆：你去算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有妈么
志国：唉那你们不能剩我一人儿啊
圆圆：不剩您一人，还有小芳大妈呢
志国：那还不如剩我一人儿呢
傅老：都是你自己惹的麻烦！不剩你剩谁？
志国：我惹谁了我？小芳你看见了吧，好好的一家人，眼瞅着就毁你手里了，你这样做……
是要遭报应的！
秀芳：俺不怕，只要是你把大壮认下来，你啥报怨俺，俺都不怕
志国：不是报怨，是报应！天打五雷轰……
秀芳：嗳，你自己的孩子你都不认，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啊你
志国：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他要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认么我，崔秀芳同志，咱们这
么着啊，你也甭赖我我也甭赖你咱们找地方说理去好不好
秀芳：找地方？啥地方管这事儿？
傅老：很多嘛，工检法工青妇，报纸杂志电视台
秀芳：那都你们城里面人开的，都向着你们城里面人
傅老：小芳，你这样说话就不好了嘛，城里人，乡下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么
秀芳：要我说呢，可不家人呢，要不怎么能大老远带着孩子来找你们呢，可不就一家人么
志国：谁跟你……好好好啊，你不是谁都不信么？你总得相信科学吧，我呢也豁出去丢人
现眼了，我这就带大壮做亲子鉴定去
秀芳：唉，鉴啥定啊？
志国：验血化验，一验就全明白了
秀芳：（思量）这玩意儿还真能验出来啥的……
志国：那不能验出来，你说谁是谁？那还有王法么那
傅老：我看，这个办法好，等搞清楚了，我自然会出来主持公道的
大壮：对呀娘，那就这么地呗，俺跟俺爹去，怕啥呀反正真金不怕火炼真儿子不怕化验，
走走……
秀芳：孩子！你知道个啥呀你啥都不知道……（跑下）
大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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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屋里，秀芳破门而入）
志国：（秀芳步步逼近）……唉这……这你这……（秀芳突然跪下）唉你这是干什么
呀……有话好好说么小芳（拉小芳胳膊，拉不动）你起来……哎哟，你不起来
我就给你跪下了我……
秀芳：（起，坐）志国哥……
志国：你别这么叫我你比我还大半岁呢，当初我可是叫你小芳姐的
秀芳：姐姐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志国：……
秀芳：姐姐也难呐
志国：那你告诉我，那孩子是谁的？
秀芳：……反正都是你们知青的，是谁的……
志国：谁的？
秀芳：俺不告诉你
志国：不告诉，那你也不能赖到我头上吧！
秀芳：当初那波儿知青里你心眼儿最好使，你说这孩子是你的该多好啊……
志国：话不能这么说，你得实事求是啊……
秀芳：现在孩子大了，他得有爹啊，我寻思反正都是知识青年呀，谁的不一样啊
志国：这都一样么我个
秀芳：这北京人不是说么，爱谁谁呗
志国：这事儿都爱谁谁么？是谁就是谁。
秀芳：不是……俺寻思吧，你心眼子好使，是不？现在在城里边呢还当干部，那孩
子将来跟了你，那管保不受委屈不是
志国：是是是……不是他不受委屈我这委屈可就大了这……
秀芳：你一咬牙就熬出来了……唉老娘们都熬的出来，你老爷们儿就熬不出来？
志国：熬得住熬得住……不是我有我什么事我跟这里熬什么呀我……
秀芳：这孩子长大了，不用你熬了，你看，孩子跟你吧孩子有出息，等你老了吧你
还有个伴儿，是不，所以说呢，姐对你好，换一个人还不给你呐！
志国：……你甭给我你还自己留着吧你，小芳啊，事情搞清楚了我可得批评你了，
你说，咱们好歹也算老战友嘛，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说嘛，你自己的，你孩
子的，我都会尽量帮忙的，你怎么可以这……唉……你搞得我很被动嘛，这
几天我精神恍惚，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和你有……（秀芳哭）……好了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
秀芳：还有什么要求？俺啥要求都没有，二十多年都熬过来了，俺这辈子算毁了，
毁你们知青手里边了
志国：你不能这么说嘛，错误是个别人犯的，大多数人是没有错误的，应该区别对
待嘛，小芳啊，在我的印象里我们相处的还是很愉快的
秀芳：可不啥的，想当初我和你们知青在一块儿的时候，真是我一生当中，最幸福，
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刻啊！所以，俺不后悔！
志国：小芳……（两人双手相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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