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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如果有机会，我帮您把这事跟姜总提一提。但是，我不敢给你打保票。也许这事，姜总也有自己的考虑。”
龙辉马上笑逐颜开：“小于，我们部门的人一致认为你是观世音菩萨，要是允许的话，我们每天会在办公室为你烧一炷香。”
“龙头，你这是夸我还是毁我？”我问龙辉。
快下班的时候，李总催玛丽要几个公司今年上半年的财务数据，玛丽给财务部已打过三个电话。
“你们怎么老是那么忙？”玛丽在电话里，对着财务部的人急起来了，像是要吵架的样子。
听着玛丽跟财务部的人打电话，我心里有些替她难受。上个星期四，出纳小田出去学习，人力资源部部长突然要份工资表，会计文大姐没弄过小田的计算机，不会打印工资表，便请玛丽帮忙打一下，因为玛丽平时协助李总的工作，经常跟财务部打交道。可玛丽当时老是敷衍人家，一会说自己没空，一会说自己正忙。文大姐给玛丽打了三次电话，在人力资源部催得很急的情况下，只好打电话给我，请我帮忙。其实，这打工资表也很简单，我几分钟就给文大姐搞好了。
今天，看样子文大姐也似乎有意让玛丽着着急。别人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不也经常说“我忙着”或“我现在没空”吗？这就是你平时敷衍人家的结果。
敷衍人家的确很轻松，很合算，既不必费心，无须付出代价，也不会有什么损害。但你有初一，人家就会有十五；你今天敷衍人家，人家明天肯定也会敷衍你。我们做秘书的确不能事事较真，但一定要真诚，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必须从长计议，而这种长，不是一年或两年，而是十年二十年。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第二部分 六月第26节 穿山甲与狐狸
七月某日
下午，孔琴到家里来还书，就是上次她参加秘书招聘前借的那几本书。看到我书架上的书，她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大叫起来：
“你怎么还看这样的书？罗素的，霍金的，还有《论语》……你是不是想变成出土文物？”
我解释说这些书大都是从我老爸的书架上“偷”来的，并没有全读，也只是偶尔翻翻。用我老爸的话说，是学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
“于雪，我当秘书也快一个月了，你知道我快变成了什么吗？”孔琴喝着可乐问我。
“白雪公主呗。”我笑着说。
“什么白雪公主！我整个儿变成了一只穿山甲。”
“穿山甲是什么意思？”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一种比喻，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印象中，穿山甲是一种非常丑陋的动物。
“穿山甲是什么意思？穿山甲就是一天到晚躲在地底下，埋头打洞穿山，外面的事它一概不管。这也是我前几天从一本台湾漫画上看到的，我觉得我现在忒像是一只穿山甲。你想想，我现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急急忙忙出门挤公共汽车，换地铁，九点之前必须到办公室，一进办公室，不是打字就是抄信封，一整天就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六点下班，天都快黑了，而且还经常要加班加点，八九点钟能到家就算不错了。我们的写字楼外面看起来挺豪华气派，可是，在我看来就像个山洞，我就是山洞里的穿山甲。”
孔琴的脸上的确没有上次应聘前的那种朝气神采。
“又想炒老板的鱿鱼了？”我问。
“那倒不至于。”孔琴无奈地摇摇头。“我只是羡慕你。我一天到晚累得贼死，到家就想睡觉，可你现在还有心思来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我又气又想笑：“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书？”
“当秘书，不就是打打字，接接电话吗？一天到晚累都累不过来，你怎么还想起看这些？”
“孔琴，我觉得这只是一个个人自我调节的问题。”我说：“你上班的地方也可能离你家太远了一点。”
“于雪，如果我是只穿山甲的话，我觉得你倒像条狐狸。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老是想这想那的，就像条狐狸整夜蹲在山顶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怎么啃一块下来。”
我忍不住笑起来。
孔琴将我比作狐狸，尽管不是很恰当，但用穿山甲和狐狸这两种动物来比喻两种不同状态的秘书，非常有意思，也非常耐人寻味。
如果一个秘书像只穿山甲一样，一天到晚只知道干活，既不动脑子去想问题，也不会想问题，没有一点灵气，上司肯定不怎么会喜欢，这种秘书即使不被炒鱿鱼，也永远只能给同事充当办公室里的“菲佣”。相反，一个秘书像只狐狸，不踏踏实实干活，一天到晚打别的主意，脑子里只是想着如何把秘书当作跳板，两只眼睛只盯着公司的其他肥缺，这种秘书虽然聪明乖巧，但老板也不一定欣赏。一个真正优秀的秘书，既要像穿山甲，立足现实，有埋头苦干的精神，又要像狐狸，胸怀全局，有勤于思考的习惯。只有这样，秘书才有可能成为优秀的职业秘书。
“你看这些书，有用吗？”孔琴问我。
“一个秘书不能单靠蛮干，还得思考些问题。看这些书能让我想些问题。”
“给老板当秘书，就如同给老板当专职司机一样。老板让你往哪开你就得往哪开。你有什么好想的？我觉得想也没用。”
“不见得。”我说：“即使是做秘书，也有需要自己想的问题。”
“那你在思考些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说：“没准，很多时候是瞎想。不过，总还是得替自己的将来想想。即使不打算在这家公司干一辈子，但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走人，因此就得想想，如公司的人事会发生哪些变化；公司的业务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影响公司的发展主要是些什么因素；自己要做些什么准备才能适应公司的发展；是否还有更适合自己发展的部门或岗位……有空的时候就琢磨琢磨这些。总之，秘书要像气象台一样，留意观察公司内外的阴晴冷暖，并提前增减衣服，做好抗寒抗暑的准备，以适应气候的变化。”
“公司的业务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影响公司发展的因素，像这类的问题，公司董事会都不一定搞得清楚，你一个小小的秘书能想得过来吗？”
孔琴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就是只穿山甲那样的怪物。
“正因为想不过来，所以我才来看书嘛。”我笑着说：“想这类的问题又不是参加考试，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出答卷，所以，问题可以慢慢地想，书可以慢慢地看。”
当然，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不一定能直接得到答案，但能帮我开阔视野。事实上，当你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办公室回到家里后，泡一杯好茶，倚在床头翻翻书，本身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手里拿着一本你喜欢的好书，你就像与一位老朋友侃大山，或者是在看到一位你非常崇拜的老师，从那字里行间来到你面前。这样，你可以敞开自己的心灵，去感受罗素的伟大，陶渊明的淡泊，海明威和鲁迅的深刻。在这些老师面前，你心中的疑惑或者不安，会像春日里的残雪，在阳光的照射下，自然而然地悄悄消融……
“你的自学本科文凭什么时候能拿到？”孔琴问。
“明年。”
“拿了本科文凭，还当秘书？”
“拿了本科文凭就看不起秘书了吗？”我说，“现在还有硕士都想来当秘书。我现在还没有跳槽的想法。再过两年，如果我的钱攒够了，就想去国外读个ＭＢＡ。”
“别读那么多书了！”孔琴叫了起来，“你知道吗，失败使男人失去魅力，而成功会使女人失去魅力。你就不怕你将来嫁不出去吗？”
我笑着问：“你现在是不是特想嫁人？”
“每当我下班累得不行的时候，我是盼着有人开车来接我。”孔琴突然又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吗，孟恬又谈恋爱了。”
“她那个男朋友才吹几天？我没听她说。”我问，“她告诉你了？”
“没有。”
“你又不是孟恬，那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呢？”
我们俩都乐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
第二部分 六月第27节 来的都是客
七月某日
今天是星期一，上午来公司的客人似乎特别多。十点多钟，我陪头外出办事，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穿一件印有某快递公司字样的工作服，满脸的不高兴，嘴里似乎念念有词。看样子，这位客人没什么经验，值班的艾丽丝可能也没接待好。我注意到头的眉头锁得特别紧。
下午四点多钟，我们一回到办公室，头就问艾丽丝，今天快递公司那位客人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艾丽丝不在意地说，“上午十点来钟，快递公司的人刚进来，我问他预约了没有；正在这时，中国银行的荣行长就来了。他约好是十点整跟姜总见面。荣行长进来之后，我给荣行长和他的秘书沏了两杯茶。我给姜总打过电话之后，领着荣行长去接待室，当时我对那位快递公司的先生说对不起，我太忙，要喝茶，茶杯在饮水机旁，自己倒一下。等我从接待室回来，那位人就走了。”
“艾丽丝，知道吗，你今天犯了两个方面的错误。”头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说，“第一，你没有坚持接待客人先来后到的原则。”
“可是荣行长是姜总的老朋友，而且还是预约好的。”
“我知道荣行长是姜总的老朋友，他们中行也是我们多年的开户行，但是，在值班接待客人的时候，无论如何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