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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行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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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自然是浙东史学的领军者全祖望,恍若见其临亭治他的经史。他,另加梨洲先生和阁之旧主,有资格供入乡贤祠。陶庵老人的《越中三不朽图赞》我没有看过,推想可相对照着,观浙东师匠风神。逢什么佳日,或许会有人结队而来,行焚香敬祭之礼。    
    前人所写关于这里的文章,我读之不多,记牢的只是昔日黄梨洲写下的这二十字:“尝叹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纸上文字、眼中景物双双入心,遂知天一阁名之所重,并非无端。    
    住笔前还想附几句。阁之赋名,大多从《易经》,认可水火之说。这或许为范东明本意。我是旁人,也不妨别求知解,虽未必贴切,却也可标榜为另外的境界,这来于《庄子·大宗师》,是“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    
    天童寺    
    杨柳三月,我在扬州,曾倚大明寺之槛眺云飘青山,听鸟叫深林,真如古德言:“大家颠倒舞春风,惊落杏花飞乱红。”九月秋光里,我又走在明州天童寺前的绿荫道上,左右十里长松,如印灵踪。还有竹,真正的修竹,同我在九华山中看过的一般气势。绿映山寺前,是所谓灵泉竹吗?如果点头,仍是从古德之说,是“不从栽种得”,而且有诗意:“三冬瑞雪应难改,九夏凝霜色转鲜。”天童之竹,浙东独绝耳。    
    古山门立翠影下,貌古,有野意,所依傍的,是两边田舍乡风。绿垄深处,似有牧笛伴与的清歌飘响,其词应当是这几句:“芦华白,蓼华红。溪边修竹碧烟笼。闲云抱幽石,玉露滴岩丛。”这一刻,宜静坐檐下,品一瓯苦茶。    
    仍是遥通寺门的长路,走尽它的一段,是漾于高阶前的万工池。张宗子谓其“绿静可鉴须眉”,这是无从疑的,松竹之影自太白山悠悠飘下,环池皆翠。名“万工”,想必入山疏凿它也是大倾人力了。杭育之声早被岁月的风吹远,侧耳只能听见鱼跃的轻响。我看这里颇如厦门南普陀寺和九华山化城寺前的湛碧池水,淡笼寒雾,犹纳五湖烟景。假若找诗对景,也不难,是《景德传灯录》里的两句:“风吹荷叶满池青,十里行人较一程。”栏边横列佛塔七尊,凑成浮屠之数,虽静立,也仿佛暗含无尽言语。陶庵老人谓“傍有大锅覆地,”是龙其遗也。我虽未见,却猜想,大约是那口有名的千僧锅。我多年前在粤西鼎湖山中的庆云寺,也是徒闻供众僧水米的千人锅而独不见,就胡思乱想,我如果是僧,游方至岭南,怕是会饿肚皮的。在江北则不同,我见过的千僧锅,是在五台山的文殊寺(这口锅,深圆似不可测知,铸于明万历年间,比天童寺的这一口,要早数十年),粥馍汤菜之香也仿佛四外飘。    
    殿宇偎山而筑,和别处的寺院比,同中之异,是大,广占林野,蔚成东南佛国之盛。入了这样的大伽蓝,山林气是要重得如病了,以“泉石膏肓,烟霞痼疾”八字似能状之。    
    山斋佛堂大观,只是在往昔,我于今日能够看到的,惟所遗的一角,纵是雪泥鸿爪,也足堪在浮想中摹绘旧日盛景。天王殿里,笑佛配以四金刚,身量甚高大,始惊我眼目。入于胸次,至人“诸佛被我吞尽”的大话移用于我,是要颠倒着来说的。“清静性中无有凡圣”的论调,在此时就颇可怀疑。    
    如来佛的面目,我早已看熟,土身木骨,五彩金装,以堂皇大殿为家,居山之年不知其久。我看佛,素不俯首,盖心非有所宗。比较着说,我以为释祖涅槃身姿最含感情,号为第一者如张掖大佛寺里的那一尊,惹人流连不去,还仿佛能够听到世尊之音:“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勿令后悔。”较常见的正襟危坐式,并非无妙相,至少也是浓芳疏香,各领一派风神。    
    侍在两旁的罗汉十八尊,貌肥,传神似能言笑。我去年在平凉崆峒山莲花寺,欣赏过一组罗汉像,形貌均很清癯,造像功夫非常之好,为远近访游者夸赞。天童寺的罗汉远西北风土,被吴越的温山软水养得心无愁苦。    
    水月观音的柔婉似比释迦的静穆更能近人情。天童寺的这尊观世音,柳枝净瓶不离手的老样子未改,所临却是汪洋之上的万里烟波,一望苍茫,不知其所终。佛、菩萨、罗汉,过百身,塑在海浪间,似成为观音的配景。我走南北寺庙多座,还从未见这样好的佛众的群塑,较《列仙图赞》中容颜枯槁奇古的诸神绣像更耐端详。就悦目说,我可算得偿所愿。    
    藏经楼耸于全寺极处,似为一院收束。金色檐脊衬在太白山绿色中,若飞。抬眼看天,也实在像是不很远。这一景饶有岳麓书院御书楼之胜。此地虽非入泮向书本求学问的地方,起码是两处的楼台,在我看颇多相像。    
    不见楼内设经卷之橱,佛法如海,畅泳的浮想就未能联翩。也有抹不尽的,是可供挂幕唱戏的正台上,书匾“狮子吼”,这三字,颇可同武威城东北大云寺之上的“大棒喝”匾相呼应。佛力致远,千里犹面,纵是古凉州之音,会稽之地也能遥闻。佛匾,意深,安能阐得破,道得尽?寻其根,却都在于警世。此地如果也飞来一块虎丘山下的生公石,即便是滥竽其间,千人之中,也应当有我一个。    
    吼,只写在漆板上,寺内却无喧声。张宗子称“余遍观寺中僧匠千五百人,具舂者、碓者、磨者、甑者、汲者、爨者、锯者、劈者、菜者、饭者,狰狞急遽,大似吴道子一幅《地狱变相》”,已为隔世图画。悬应供室(在福州涌泉寺,呼为香积厨、慈膳堂)木牌的用饭之所,也仅余一些暗红色长桌凳,碰碗筷、细嚼咽的快活声音,皆浮默想中。这样的地方,也只能求静。截用常建的诗句,是“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我若长年居身这里,耳朵皮大约要变嫩,很恶吵闹之外,连直街曲巷间的棚车鼓笛也会听不惯。五台山的碧山寺上有一副联,是“禅堂止静,缓步低声”。我见那些出入其间的素衣僧人,信受奉行,毫不走样。岂止禅堂一处,看他们吃斋饭,口舌间像是也弄不出什么大的动静。    
    张宗子所谓“常自起撞人,不止棒喝”的老和尚,三百年后,恐已难遇。我在西藏的色拉寺、甘肃的拉卜楞寺,都曾碰到红衣喇嘛,握棍,朝来人身上打,用力当然不大,是履先禅师口中“打骨出髓”四字之训吗?对未能全懂布施、持戒、忍辱、苦行之类了身达命观的俗人,老喇嘛也要不失其宜地舞舞手中棍。说是易惹人生畏,也未始不如实。    
    或曰:“四面是山,阇梨向什么处去?”这话,不是冲我,毋庸答人问。却无妨暂充得法人物片时。回头,仍旧过古山门,面对一派孤清,即使不具佛眼而用平常目光,似也有的看兼品味。不喝微苦的茶,坐禅看静也好,十方诸佛恍若也能聚于目前。话虽如此,我究竟是释门之外的人,亦无心去走佛化的路,那就赶紧改独坐观心为吟诵禅诗,见于《五灯会元》中的这四句就颇能应景:“瘦竹长松滴翠香,流风疏月度炎凉。不知谁住原西寺,每日钟声送夕阳。”字句间的机锋公案纵使悟不出,远禅家三昧而退回到诗,也可得自家一片田地。抬眼,自在山水更是好看。    
    衲僧之梦逝,未必不想上求“少妇棹孤舟,歌声逐水流”之境,却感到难。那就等而下之,满足于心印未随清风飞云而远的残花影吧,也能供我放笔一笑。    
    


第二部分奉 化(1)

    雪窦山    
    雪窦山为弥勒道场,偈语“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十字,状其身世。奉化是他家乡,造寺供像,同四大佛山相并列,佛缘之外,仿佛还含着乡情。    
    弥勒佛,民间俗呼布袋和尚,临死而说偈:“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我在雪窦寺天王殿看到的这一尊,完全不是开口笑的大胖子,貌瘦,戴冠,执一盏莲花灯,样子竟颇近唐玄奘。或曰,这才得其真相,是乡人眼中的弥勒佛。    
    弥勒宝殿筑造甚新,高大深阔,可同大雄宝殿比方。所供惟长汀子一尊,又是腆着大肚皮,光顾哈哈笑的寻常模样了,似独享天下。只喜不怒,送民间一片欢乐,也是越千年,或许这才是弥勒佛本来面目?    
    昔宋理宗尝梦游此山,应梦之名也因之得来。这使我想起河西走廊上的梦城,那一片戈壁绿洲也是夜入康熙清梦。帝王真有如此大的神通吗?颇可怀疑。我却还是感到,这些地方的取名,很美,可供我们在悠闲的时候从容地欣赏。    
    古寺藏在这样深的山里,正是寻到了烟霞伴侣。    
    禅寺之后,一排灰色砖房,是张学良居处,虽然已非旧筑,但新造之室,以当年形制为之,也能得其仿佛。我从几间不大的屋中转出来,想到了沈阳的张氏帅府,竟至还有皇姑屯。    
    秋意虽是一天天地深了,但在这雪窦山上,依然染尽了翠绿的颜色,张岱“冈阜深秀,林峦蔚起”八字可堪;而在这个季节,我故乡的香山上,应该是飘满了阔叶无边际的红叶,仿佛先占一段秋光。    
    无论就近看或是把目光放开望,都是碧色满眼,鸟雀的啼啭浮在秋林的高处,像是伴与游山人踏阶的清脆足音。泉水的激响宛若是从耳边飘过去的湿滑的音符,抓不住,却无妨从音色上推知它的无比晶澈,雪亮的水影隐在涧壑的深处或是草木的浓绿中。总之是秋山不瘦,万叶润如春。假定叫惯吟倚恨悲秋之诗的人来,怕也会一改旧路。    
    观千丈瀑,无过立飞雪亭上。瀑,势大,也只宜于在千丈崖上悬泻。飞瀑随风而舞,下注为潭,隐入深谷中。亭之名,真是对应得好。飞帘挂碧峰,寒烟冷雾,恰似舞起一天霜雪。岩谷闲花,青霭飞鸟,也会溅泪惊心吗?湍瀑飞流,我虽不是初看,但每有所见,都会动情。瀑边如果斜逸一株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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