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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恶的“表演”
7月23日凌晨三点,武汉军区接到以中央名义发来的电报通知,要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政委钟汉华、独立师师长牛怀龙、政委蔡炳臣、武汉市人民武装部政委巴方廷等15人到北京去“开会”。
这架专机,于7月24日凌晨三点钟到达北京,陈再道等随即到了京西宾馆,住在第九层楼上。
消息很快传出去了。北京文艺口的几百名造反派,喊着要“找陈再道辩论”,冲进了京西宾馆。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傅崇碧看到情况紧急,根据周恩来保护陈再道的指示,立即派人把他们藏进电梯,在八层和九层之间停了下来。
周恩来担心陈再道等人被造反派抓走,要傅崇碧把造反派弄走。
傅崇碧说,造反派不听我的,看谢富治有没有办法。
周恩来随即找到谢富治,要他动员造反派撤出京西宾馆。周恩来十分严厉地说:“我管不了,如果他们出了问题,你们去向主席交待!”
谢富治一出面,造反派很快撤走了。
但是,“三军造反派”的队伍却按照江青、叶群的布置,迅速包围了京西宾馆。叶群指示造反派说:“插红旗,占位子,静坐示威游行,连续搞几天。”还要他们到处张贴“揪出黑后台徐向前”的大标语。
京西宾馆四周人山人海。吴法宪、邱会作、张秀川连夜部署,组织各总部、各军兵种造反派数万人,分乘几百辆卡车,日夜轮流围攻京西宾馆,支援揪斗陈再道。
叶群、江青、关锋、戚本禹等人,还亲自带领各军兵种负责人,乘坐几十辆小车,围绕京西宾馆游行,表示林彪和中央文革小组支持群众,要和大家“团结在一起,战斗在一起”!
7月26日下午,中央召开扩大碰头会。
《史无前例的年代》 二丑恶的旗手(11)
参加碰头会的有: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文革成员、各总部、军兵种的负责人和各大军区、省军区在京的负责人。
武汉军区前来参加会议的人,分成三排,面朝会场,斜向主席台。陈再道、钟汉华、牛怀龙、蔡炳臣、巴方廷五个人被指定在第一排“就座”,但只准像接受审讯一样站着。
会议开始,谢富治首先发言。他煽动说:“7·20事件”是陈再道一伙操纵独立师、公检法、人武部和“百万雄师”搞的“反革命叛乱”,矛头是对准毛主席、林副主席和中央文革的。
接着,吴法宪按照叶群吩咐,气势汹汹地咆哮说:陈再道是武汉“反革命暴乱”的罪魁祸首,是刘少奇、邓小平的打手、干将和帮凶,是刘邓复辟资本主义的急先锋!
吴法宪还信口开河地说,陈再道同贺龙、陶铸、刘志坚都有密切的关系。他是现代的张国焘,是钻进革命队伍里的蒋介石,是解放军的败类,蒋介石办不到的事情,陈再道办到了。陈再道盘据的武汉军区,是个奸贼窝……
周恩来听见吴法宪越说越不像话,一连三次打断吴法宪的发言。但是,吴法宪仍然滔滔不绝,竟然当场恶毒攻击徐向前元帅。他说,徐向前早在二月份就给陈再道打保票,说陈再道不是三反分子,有错误也打不倒。徐向前对武汉问题要负责任,应当追究这个责任。
徐向前参加了这个会议。他听到这里,气愤地站起来,说:“这个话我讲过,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讲的。如果有出入,可以调查了解嘛。”
说罢,他写张条子递给周恩来,忿然离开了会场。
陈再道当场申辩说:“如果说我在武汉搞兵变,总不能不开个会吧?说我搞兵变,可以找人对证嘛!”
吴法宪不等陈再道把话讲完,领着刘丰和几个打手冲到会场,当场野蛮地扒掉五位老军人的领章帽徽,接着就拳打脚踢,搞喷气式,将陈再道打倒在地……
会议中间休息时,吴法宪又组织一伙服务人员对陈再道进行武斗。
周恩来批评吴法宪搞武斗不对,江青却表扬吴法宪说:“吴法宪是造反派,有造反精神!”
这次,对陈再道的批斗会,连续持续到夜晚。陈再道一直低头弯腰六七个钟头。他实在支持不下去,请求康生允许他们几个坐下来。
“我是放牛娃出身,快60岁的人了,念我革命40年……”
哪知,没等陈再道把话说完,康生就拉长老脸,凶神恶煞地训斥说:“人可以变,你陈再道不要摆老资格,不要以为毛主席叫你是同志,你就不是反革命了。30年前,张国焘在武汉叛变中央,现在你们又在武汉发动反革命叛乱,这是张国焘事件的重演!”
这时,吴法宪突然从主席台旁边窜出来,扑上去,劈面打了陈再道两个耳光……
李作鹏、邱会作等也都接连在会上发言,竭尽恶毒攻击之能事。其他军区的负责人也都发言表态,说明自己对武汉事件的态度。
武汉独立师师长牛怀龙,是个体魄魁梧的彪形大汉。到北京后,多次被吊打拷问,昏过去,又醒过来。当审问员问他,陈再道给你下达什么命令?交待过什么搞“兵变”的任务时,这个久经考验的战士,忍着酷刑,总是回答一句话:“我死也不能乱说,……陈司令没有交待别的任务,就是要我们好好保卫毛主席!”
一幕浩劫
从7月26日起,《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每天各自发表社论,相互转载,共达十几篇之多,煽动“揪军内一小撮”的新高潮,在全国揪陈再道式的人物。
清华“井冈山”造反派,为了“揪军内一小撮,”成立了“对外作战部”、“军事动态组”,以及各地造反派驻清华的“联络总站”,准备大干一场。几天后,笔者曾获准到“对外作战部”访问。设在清华大学三层楼的“作战部”,充满神秘气氛,但只有几个人进出。看来还没有进入“临战”状态。
7月27日,江青、康生、陈伯达研究决定,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的名义,发表了《给武汉市革命群众和广大指战员的一封信》。
这封由陈伯达起草的信,写道:“你们英勇地打败了党内、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极端狂妄的进攻。你们的大无畏精神和果断手段,已经使那一小撮人的叛逆行为,一败涂地。”信中强调指出:“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高涨开始了。”
信中还诬蔑说:“武汉军区个别负责人,公然对抗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反抗中央军委的正确指示,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反对中央,反对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竟然采用法西斯的野蛮手段,围攻、绑架、殴打中央代表。”
同一天,林彪亲自主持会议,宣布改组军区领导班子,撤销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政委钟汉华的职务,由曾思玉任武汉军区司令员,武汉空军的刘丰任武汉军区第一政委。
同一天,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康生在“中央解决山西问题小型座谈会”上谈到武汉问题时,猖狂地诬蔑说:“武汉问题……这是什么问题呢?这是以陈再道为首的党内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革命分子,有计划、有组织、有目的搞的一个反革命叛乱。”
《红旗》杂志在第12期社论中说:“武汉三镇的胜利凯歌鼓舞着全国人民,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高潮开始了。让我们伸开双手,迎接阶级斗争的新的大风暴吧!”
“新高潮”、“大风暴”就是新灾难、大浩劫!
请看:武汉军区的独立师,被打成了“叛军”。林彪亲自下令,取消了这个部队的番号、代号,并且撤离武汉进行改编。
在东湖宾馆担任多年警卫任务的部队,被全副武装押送到农场劳动改造。
“百万雄师”群众组织被打成“百匪”、“反革命组织”,不少解放军的家属和百万雄师组织的家属被打成了“叛军家属”、“匪徒家属”。有的被抄家,有的被揪斗、游斗,有的被长期关押,大批无辜者被打伤、打死。
据湖北省统计,全省在“7·20事件”以后,被打伤、打残、打死的军人、群众多达18.4万余人,仅武汉市就被打死600多人,打伤、打残6.6万多人。如果加上两派武斗中伤亡的人数,伤亡人数就更骇人听闻了。
1978年7月,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决定给“7·20事件”平反、昭雪。
同年11月28日,湖北省在武汉市召开“7·20事件”平反昭雪大会,全省参加和收听的多达一千多万人。会上,湖北省委第一书记陈丕显宣读了中央文件。他说:“7·20事件”是湖北省人民,反对林彪、“四人帮”的革命行动,根本不是什么反对毛主席、反对党中央的所谓“反革命”叛逆事件。这是林彪、“四人帮”为篡夺党的领导权,而制订的反党乱军、挑动群众斗群众的一个反革命阴谋!
《史无前例的年代》 二巨人的最后岁月(1)
1966年7月16日,毛泽东在武汉畅游长江。他说:“大风大浪也不可怕。人类社会就是从大风大浪中发展起来的。”在他看来,在阶级社会中,阶级斗争的风浪是永不停息的。它是推动历史前进的真正动力。
7月25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在刊登这一新闻时发表社论《跟着毛主席在大风大浪中前进》,号召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猛烈开火。
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大风大浪,摧残了无数英灵,分裂了党,分裂了群众,制造了许多冤假错案。
不屈的“囚徒”
在“文化大革命”急风暴雨的冲击旋涡里,刘少奇、彭德怀、贺龙、陶铸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许多党内外杰出人士,都遭到迫害而牺牲。多少元戎名将,多少文豪人杰,在激流中沉浮,在牢狱里化成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