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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念急起呼应叶剑英,连忙插话说:“党中央的领导问题,应该专门召开会议讨论。翻开党章看一看,哪一次主席,不是中央全会选举的。”
王洪文打着手势说:“政治局有权提出这个问题。很多同志纷纷向我提议,让江青同志出任党的主席。我个人觉得,江青同志完全有资格担任主席职务。”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十月春雷(8)
主持会议的华国锋,心里一惊,会议议程原来根本没有关于江青工作的安排问题,张春桥突然提出,完全是突然袭击。他说:“同志们不要吵了。这么重要的问题,要开中央全会,这次会议不讨论这个问题。”
华国锋立即将话题引向讨论关于毛远新回辽宁工作的问题。他说:“前两天,我收到毛远新的一封信。他在给中央的信里说,他作为毛主席的联络员,在办完毛主席的丧事以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是留在北京,还是回辽宁?如果中央有事,他可以留下来。”
毛远新写信的本意是要中央批准他留在北京工作。
对这,江青曾亲自向毛远新作过交待。9月21日,在毛泽东住的202号房间,江青对毛远新说:“我找张春桥谈过,让他找国锋谈一下,要你留下,不能走,清理主席的文件。不同意你回辽宁工作。”江青并且说:“毛主席要我们五个人团结,就是要留你在中央工作。”
毛远新缺乏社会经验。他对江青留他在中央工作的恶毒用意,并没有理解。所以他对江青说:“过去我是主席联络员,主席交待一些工作,参加一些会议。现在主席逝世了,我又不是中央委员,留在中央干什么?”
江青劝他说:“可以列席政治局会议,前段不是这样吗?”
毛远新没有同意江青“妈妈”的意见。于是写信给华国锋,提出是否回辽宁的问题。
讨论这个问题时,叶剑英、李先念等同志一致坚持原来的意见,要毛远新回辽宁工作,毛主席的档案书籍,由中央办公厅封存。
会上,华国锋也明确表态:“我同意毛远新回辽宁工作去。”
华国锋的话刚刚落音,江青就泼妇骂街似地吵闹起来。她扯去披在头上的纱巾,从沙发上站起来,挥着手,尖声地叫嚷:“怎么?毛主席的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把毛远新赶走?办不到!我还没死哩!何况毛主席的文件、手稿,还要毛远新整理,怎么能让他走?”
坐在一边的张春桥,一口咬定地说:“毛远新不能走。批邓以来的情况,他最清楚,需要他留在北京,为中央起草三中全会的报告。”
“四人帮”摊牌了。他们在准备三中全会的报告,准备随时召开三中全会,用合法的形式篡夺党的领导权。这件事又一次提醒了华国锋。
华国锋清楚记得,江青在一次会上曾说过,待毛主席丧事一办完,毛远新就回东北,他手指江青,严肃地说:“你过去不是同意要毛远新回东北吗?你这样出尔反尔,不好!”
江青一时难以回答,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脸色一阵变白,一阵又变红了。正当她弄得脸面下不来时,张春桥又来打圆场了。
张春桥说:“这件事暂时说到这里吧。我是记得,你在什么会上说过,你是同意过他回辽宁工作的。”
会议经过激烈争论,最后通过了三个决定:
一、毛远新要回辽宁工作。
二、三中全会要作政治报告,应该交给政治局专门研究讨论。
三、关于党中央的领导,应由政治局讨论安排。
“四人帮”的阴谋失败了。
江青气急败坏地看了看手表,已经清晨一点了。她傲慢地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走吧,华国锋留下,我们个别谈谈。”
江青的狂妄,又一次激怒了华国锋。他尽力遏制住自己,以会议主持人的身份,用响亮的声音,对大家说:“叶帅、先念同志年纪大了,回去休息,其余的人继续开会。”
这时,江青更加大闹起来,气势汹汹地说:“不行,没有事的都走!”
汪东兴一听江青说要大家都走,心里马上警觉起来。他坐在那里没走,看看江青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江青再次提出,要把毛泽东的手稿、文件,交给毛远新。
华国锋还是不同意。
叶剑英、李先念虽然离开会场,但是并没有回去,两位老人在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等候。听到会场上吵嘴的声音,叶剑英、李先念又回到了会议室里。
叶剑英说:“时间不早了,大家没意见就散会吧!”
华国锋顺水推舟,说:“好!散会!”
散会以后,江青一回到家里,刚走进门就对毛远新说:“我今天为你回辽宁的事跟华国锋吵了一架。”她怒气冲冲地埋怨毛远新:“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我?”
夺权与反夺权
“四人帮”大闹政治局的丑剧被挫败了。但是夺权反夺权的斗争,更加尖锐地进行着。
10月1日这天,江青起床很晚。她中午刚刚吃完饭,就急急匆匆跑到清华大学大兴分校。这是她第八次接见清华学生了。她疯狂叫嚣:“我在主席逝世后的第一次中央会上,就控诉了邓小平,要开除他的党籍。没有开除,要以观后效。以后还会有人为他翻案。”
江青歇斯底里地挥着胳膊,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将们,我也要向你们年轻人宣誓,一定要锻炼好身体,和他们斗!”她明目张胆地煽动年轻人:“你们要把好东西留着,准备迎接盛大的节日!”
10月2日,毛远新不经中央军委批准,私自给沈阳军区打电话,要把一个装甲师调到北京来。沈阳军区报告叶剑英。叶剑英命令停止执行,并说,没有中央军委的命令,谁也不能调动部队。
张春桥在他的亲笔写的提纲里,赤裸裸地提出“镇反”、“杀人”的计划。他在“镇反”一项写道:“反对毛主席就是现行反革命。”“怎样革、怎样巩固政权,杀人。”
10月2日,王洪文拍了“标准像”。接着,王洪文、江青、张春桥、姚文元4人一起,还特地拍了“历史性纪念的彩色合影”,准备登台大典。
二日上午,华国锋审阅外交部长乔冠华9月30日送来的《中国代表团团长在联合国大会第三十一届会议上的发言(稿)》。当他读到“……中国人民将坚决遵循毛主席‘按既定方针办’的嘱咐,把支援世界各国人民反对两霸的斗争作为光荣的国际主义义务”时,提起笔来在稿子上批道:“此发言有误。文中引用毛主席的嘱咐,我查对了一下,与毛主席亲笔写的三句话,毛主席写的和我在政治局传达的都是‘照过去方针办’,为了避免再错传下去,我把它删去了。”
华国锋把稿子交给秘书,要他将文件交中央办公厅,由其他领导传阅后,退交外交部。华国锋并亲自找到耿飚、韩念龙谈了这件事。
文件很快传到张春桥手里。他仔细推敲着华国锋的批示,心里一阵惊慌。他敏锐地感觉到,华国锋在向他们反攻了。为了稳住阵脚,他立即在文件上写了一个批示:“建议不下达,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张春桥向江青、王洪文、姚文元打电话。江青又通知迟群、谢静宜、钱浩亮、刘庆棠等人,深夜赶到钓鱼台会议厅。
正当大家相互问好的时候,江青穿着一身新军装,像导演样板戏那样,神气活现地走进来了。她板着脸,皱起眉头说:“同志们,你们知道为什么请你们来吗?我们都是并肩战斗过多年的战友,我们有事不能不告诉大家。你们知道吗?毛主席这么早逝世,是受了林彪、邓小平的迫害,特别是邓小平!”
江青厉声高叫着:“你们要继续批邓,要把他批倒批臭,他还会东山再起的。因为,中央有他的人!”
王洪文插话:“倒了邓小平,还有邓二平、王三平!现在他们要背叛毛主席的既定方针,要和我们斗,要夺权,他们把矛头指向我们的江青同志!”
张春桥耷拉着脸,胸有成竹地说:“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哪!”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十月春雷(9)
江青像被蛇咬了一下,尖声怪气地说:“但是我不怕!我现在每天都在练太极拳,把身体锻炼好,好和他们斗啊!”接着又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要让华国锋当党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吗?”
大家还没有弄清楚她提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这时一向以“太上皇”自居的江青,摆出傲慢的架势,又大谈起历史来了。
江青说:“刘邦死后,是吕后在掌大权。因为只有吕后能继承刘邦的事业。太子太幼,没有威信,还不能亲政嘛。西太后你们知道吗?名为太后,实际上是女皇帝……”
江青的话,对她的追随者说来,真是“一点就明”。曾扮演过《红灯记》李玉和的钱浩亮,被江青提拔当了文化部的副部长。会上,他首先站起来,挥着手势,大声说:“同志们,我们要向中央请愿,请江青同志担任党的主席!”
刘庆棠马上响应说:“对!我们要坚决拥护江青同志任党的主席!”刘庆棠原来是中央歌舞剧院副队长,被江青提拔为文化部副部长。
张春桥看到大家情绪很激昂,连忙摆了摆手:“现在有人已经公开反对毛主席的既定方针,他们要篡改毛主席的本意,要同我们较量了!我们今天穿着军装接见你们,就是要迎接他们的挑战!”
顿时,会场上响起一片喊声:“坚决拥护江青当党的主席!”
会后,“四人帮”的夺权活动更加猖狂了。
配合城里的活动,10月3日,王洪文窜到平谷县,向一些干部发表讲话说:“中央出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