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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人凤眼瞪着胡汉民,说:“劝君放开眼界,天下事绝非珠江流域可成!我为起义来香港多次,今后再也不会来了这儿了。”于是乘船又到日本。
中部同盟会没有资金,难以运转,众人渐渐的又都散了。宋教仁失望之下,乘船回国,在上海上岸。
于右仁此刻正在上海办《民立报》,要以此报为阵地,大力宣传革命,忽闻宋教仁止,大喜下前往拜访,并力下说辞,要聘宋为《民立报》的主笔。宋教仁心情黯淡之下,见于右仁古道热肠,又表示十分欣赏自己的文笔,便应允出任主笔。
这时的陈其美仍担当着《民立报》跑外记者的职务,与宋教仁很快就熟识起来了,他关系广,门路多,消息来源极广。而宋教仁的文笔老辣,分析精辟,有他两人支撑,《民立报》办得有声有色,在东南一带声誉鹊起,影响日大,于右任心中兴奋喜悦无比。
这个时候,宋教仁用“桃园渔夫”的笔名写出了一篇篇抨击满清政府的文章,从内政外交、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对清廷的愚顽腐败大肆挞伐,正写得痛快淋漓、气势如江水飞泻、欲罢而不能,忽谭人凤从香港乘船到了上海,持黄兴的信件,说孙文黄兴等在槟榔屿已开过了会,要倾全会之力,在广州举行一次惊天动地的大起义,请他速到香港,准备参加即将举行的广州大起义。
原来孙文离开日本后,径直乘船去了南洋的槟榔屿。到了一九一零年十一月,孙文召黄兴赵声同到槟榔屿,又命胡汉民带同盟会南方支部的骨干胡毅生、陈炯明、朱执信、姚雨平等齐来槟榔屿开会,商讨在广州举行大起义的事。
众人聚齐开会,由孙文讲话。孙文直立桌前,右拳拄于桌面,目光凛然扫视与会诸人,威严犹如天神,咬牙说道:“我欲发动这次大起义,是抱了破釜沉舟、杀身成仁,不成功毋宁死的决心!此次起义乃是义无反顾的最后一击,同盟会的荣辱聚散,众位革命者的生死存亡,革命大业的成功与否,皆赖此次最后一击。所以这次起义,我欲倾同盟会全会之力,做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发,成功也罢、失败也罢,俱在所不惜。各位可否同意我的想法?”
众人无语。
前边多次起义失败的阴影犹在,多数人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时又能说什么呢,大家相互对视,然后一言不发。
孙文的目光扫过全场,威猛无伦。众人在目光下纷纷低头。孙文目眦欲裂,大声喝问:“有无赞同孙文意见之人?”
会场又沉默了一会儿。孙文以拳击打桌面,怒道:“难道我会中之人,都被清廷吓倒,再无敢挺身而出的志士了吗?”
黄兴此时应声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成功与成仁,皆黄某所欲。黄兴愿追随总理,拼死一搏!”
孙文把目光投向黄兴,心中泛起生死一知己的感觉,鼻子微微发酸。定了定心神,他把目光离开黄兴,又转向赵声。
赵声当即站了起来,大声说:“总理既要破釜沉舟,赵声也愿杀身成仁,为国为民,义不容辞。”
黄兴赵声表过态,胡汉民、陈炯明、姚雨平等也表态,声言支持孙文的想法。
孙文的目光柔和下来,怒意渐敛,问黄兴:“克强可否谈谈你的想法,然后大家商议。”
黄兴说:“既是破釜沉舟,就必须谋定而后动,以我会可以调动的所有力量,运动广东的新旧两军,会党人物,并约请在湖南活动会党的焦达锋,湖北联络新军的孙武,一待广州事起,长沙武汉也同时并举,以雷霆万钧的一击,攻占广州、长沙、武汉三城,然后光复两湖两广,出兵北伐。”
孙文甚是满意,点头微笑,说:“好,三省并举,广州当先,南国数省若得,清廷的日子就不长了。此次起义,内地同志舍命,海外同志舍财,成败利钝,在此一举。”
当时在会上议定,由黄兴、赵声分任起义的正、副总指挥,军事方面由他二人全盘指挥。孙文、胡汉民则负责筹款及枪械弹药的采买运输。
会议之后,赵声先到香港,于跑马地三十五号设立起义统筹部,安排人手侦缉广州城清军军力分布情况,与新军旧军中的党人接头联络。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回首羊城三月暮
黄兴在南洋筹措了几万元资金后,也到港与赵声相会,两人商量,先将统筹部内机构成立起来,明确职责任务,于是召集各骨干,决定于统筹部内成立八课:
第一调度课,以姚雨平为科长,负责运动新军及巡防营;第二交通课,以朱执信为课长,负责联络广州附近的会党;第三储备课,以胡毅生为科长,负责运输枪械子弹;第四编制课,以陈炯明为课长,负责制定起义方案;第五秘书课,以胡汉民为课长,负责起草檄文、对外宣言等文件材料……
各人接受任务后,立刻分头行事。
姚雨平先赴燕塘及北校场的新军之中,找军内的党人马锦春等联系,却得知新军士兵虽都倾向革命,但如今他们有枪无弹,难以起事。自上次一标的新军起义失败后,当局对剩余的二、三标严加提放,除过操练打靶时每人给发几粒子弹外,平日概无子弹可用,军营之内也不许存放弹药等物,这样,新军就等于失去了战斗力。
而巡防营与李准的水师营因受遣清乡,此刻都在外县。姚雨平便派李济民、何振芬二人就近到顺德等地联络巡防营官兵。自己急到香港,将新军的情况禀报黄兴、赵声。
黄兴、赵声对新军的有枪无弹深感忧虑,一番考虑后,两人决定另行组织一支生力军,名为“选锋团”,即敢死队的意思,选南洋、九龙流落的新军起义失败者及在日本的党人五百名为选锋,倒时在城内首先发难,控制了城中重要目标后,打开城门迎新军入城,城内军械所弹药堆积如山,新军无弹的问题自然迎刃可解。
姚雨平、陈炯明等对此办法大加赞成,当下黄兴赵声或写信、或发电,请日本总部,南洋及内地各处的同盟分会挑选适和作选锋的党人前来香港。
一九一一年元月,谭人凤风尘仆仆从日本赶到香港,黄兴大喜,付给谭人凤二千元,请其北上武汉长沙,与在那两处活动的焦达锋孙武联系,响应广州。谭人凤说:“宋教仁如今在上海,难道不请他来?”
黄兴说:“自然要请他来,前次伯先已写信给他,不知他收到没有,我再给他写信一封,你带了去,催他速速南下。”
谭人凤点头应诺。
宋教仁见了黄兴的信,当即向于右任辞职,就要南下,事为陈其美王金发等所知,也抢着要南下参加起义。谭人凤交待了黄兴赵声的地址,嘱托他们一路小心,就乘了江轮,沿长江一路直上武汉。上岸后在汉口长清里共进会机关找见孙武与居正,告以同盟会将在广州大举起事,约请武汉方面配合。
孙武,武汉人,毕业于湖北武备学堂,后在湖南新军中任教练、队官等职,与吴禄贞为挚友,经吴禄贞的介绍参加唐才常的自立军,事败逃往日本入成城军校,后又回武汉参加日知会等组织,运动新军革命,萍浏醴起义失败后逃往各处,最后又逃到日本,与焦达锋、居正等组织共进会。共进会成立一年之后,主要人员均回国联络新军或会党,实行革命,孙武于此时到武汉,联络同志成立湖北共进会,要把清军一队一队,一营一营的争取过来,这时已有小成,约摸联络了二、三千新军兵士了。
听了谭人凤配合广州大起义的话,孙武居正欣然同意,谭人凤便交给他俩一千元,请其加紧活动,壮大力量,然后又启程赶往湖南长沙。
焦达锋这时却不在长沙,党人彭庄仲、曾伯兴、刘文锦等接了谭人凤到下处密议,谭人凤告以广州之事,请他们运动新军倒时配合,众皆应诺。谭人凤于是将他们做了分工,然后坐于长沙城内,静等焦达锋归来。
日本的同盟会员接到黄兴赵声的电报,情绪激动,争着要来香港,最后大家议定,学业未完的不能去,家中已有人参加的不能去。福建籍会员方声洞因为姐姐方君瑛已在广州为起义联络奔走,会员林文、林觉民等便不许他去。方声洞力争无果,急找给起义采运枪械的吴玉章帮忙。吴玉章说:“稍后就给香港运送枪械子弹,你真想去,就安顿好家小,咱俩一同押运前往。”
方声洞大喜,归寓说于妻子王颖。王颖怀抱周岁的儿子,泪如雨下,哭道:“我与你一起去吧,不然你死了,我又岂能独活!”
方声洞执王颖之手而笑,说:“我福大命大,哪能这么容易就死,你看黄兴出生入死多少次,身体却越来越是壮健。”
王颖无奈,只好嘱他多加小心。
喻培伦与林文、林觉民等即将启程,喻培伦的弟弟喻培棣却背了行囊,要与他们一同离日赴穗参加起义。喻培伦家中祖父年迈,母亲卧病,所有事情全靠父亲一人料理,因而家事艰难。喻培伦便对弟弟说:“此去难以生还,我死志已决,你却必须留日完成学业。”
喻培棣说:“为了革命,我兄弟俩就死在一起吧!”
喻培伦怒道:“我二人俱死,家中希望断绝,免不了一家俱死,你忍心父母见两子齐丧,然后绝望而亡?”
喻培棣不敢再说,但知就此一别,从此就生死异路了,不觉流下泪来。兄弟俩抱头痛哭一场,然后洒泪分手。
这时候,从南洋九龙,从内地、日本各处赶来作选锋的,已经到了好几百人,孙文从美国也汇来了部分款子。黄兴安排人手进入广州,在大街小巷租赁了房屋院落三、四十处,用于安排选锋暂住,又用租屋开了几家粮店、杂货铺,以作往来联络之用。
陈炯明拿出了起义的草案,拟以选锋先在城内发难,控制了各主要衙门后,打开城门迎新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