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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叶，没有人遗弃你们，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给遗弃掉了。”我看着沙利叶大声说道，“我明白你的痛苦，我跟你一样，也失去了心爱的人，但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天界固然有错，但一个没有错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有错，就应该去改正，而不是像你们这种去全盘否定。是的，我是堕天使，但我仍然敢立于天使群中，我也仍然敢立于人类的世界里，纵使我外形变了，但我的心并没有被蒙上黑色。你们又在干什么？把心蒙上了黑色，又怎么敢站在光明之下？因为不敢，所以要去遮住光明，让世界变成黑色。但我今天要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堕天使是应该在黑暗中生活的族群，只要有一颗同样善良纯洁的心，堕天使依旧能傲然立于光明之下。”
“你只是说得好听而已，人们不会这么想的，天使们也不会这么想的，只因为你现在是人类，所以才能在人类中生活；只因为你曾是天界的领导者，天使们才肯接受你。”沙利叶一边冷笑一边说道，“我们不会的，不会有人能接受我们，我们只能自己接受自己。”
“在人界的两年，你不是照样地活过来了吗？难道你没有受到过别人的赞同吗？”我直视着沙利叶的眼睛。
“你一定是天使，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沙利叶的脑中浮现出那个与塔莎同名的女孩，是的，她也不同样接受了自己吗？不，不是的，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本质。
“没错，他们接受我，是因为不了解我，如果看到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一定会惧怕的。”沙利叶不停地摇晃着头。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我走到沙利叶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对任何人来说，只要你做的是正确的，他们就会接受你，你还不明白吗？真正不接受你的，其实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沙利叶喃喃地念着，突然大吼一声抱住脑袋，“我受不了了，空间停顿！”
糟糕，我暗叫不好，离他这么近的距离无论如何是躲不开了。
“嗖”，一道光束擦过我的肩膀贯穿了沙利叶的身体，空间停顿还没发动便因沙利叶的倒地而告终。
“真险。”妮洛雅从后面赶了上来，沙利叶捂着伤口痛苦地抽搐着。
“你是对的，路西法。”沙利叶艰难地说道，“我把自己堕入邪恶，如果塔莎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吧。”
我一言不发，蹲下身按住他的伤口，圣洁的光把沙利叶的身体裹住。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沙利叶抓住我的手向旁边掰，“别救我，我是邪恶之人，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善与恶，只是一线之隔。”伤口已痊愈，我收回手站起身，“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善良的人，只是有些人自己把眼睛闭上，让黑暗支配自己。实际上只要睁开眼睛就又可以看见光明，但因为闭上眼睛太久了，所以已经不会再用眼睛来看东西了。”
“……，哈哈哈……”沙利叶用手捂住脸发出一串苦涩的笑声。
“跟我一起走吧，打败阿撒兹勒，然后用空间转换器回天界。”我对沙利叶说道，“该和你哥哥见见面了。”
“……，路西法，你太仁慈了，像你这种性格，有时候会吃大亏呢。”沙利叶看着我笑道，“但正因为你的仁慈，你才能受到每个天使的爱戴吧。我会跟随你的，到打败阿撒兹勒的那一刻。”
“乒乒乒……”黑暗中闪出无数道金光，卡加把神龙剑舞得水泄不通，满月轮一次次被弹飞，但荧光已经笼罩住了大半个轮面。
卡加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为什么他不收剑？贝尔心里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满月轮的力量即将贮存完毕，兴奋的贝尔也不再细想。
“当”，最后一次碰撞结束，满月轮突然停在空中银光大甚。
“力量全满了！”贝尔大笑出声，“去吧，把你面前的敌人摧毁！”
贝尔抬手一抓，无穷的力量从满月轮流向自己的身体，没错，自己梦寐以求的就是现在这一时刻，让满月轮那无穷的力量与自己融为一体，可是上次没能控制住，天神惩罚自己不能再使用。他根本不了解自己，没错，这种充实的感觉天神又怎会明白。
贝尔的身体因承受不住力量已经开始全身爆血，银色的光芒将走廊照得雪亮。
“卡加！”莉莉雅从后面跑了上来，看着全身喷血的贝尔不禁诧异道，“这是……”
“哼，靠用别人的力量来充实自己的人，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卡加冷笑道，“松手吧，这件武器的力量你是没法控制了，再不松手，你连尸体都不会有。”
“你不会明白的，对，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快乐。”贝尔布满鲜血的脸笑起来显得格外诡异，“所有人都不会明白这种充实感，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放手了，永远也不会……”
银色的能量仿佛是翻滚的浪涛，贝尔的身体被能量一点一点吞没掉了。
贝尔痛苦地嚎叫起来，两只手却把满月轮抓得更牢，突然，他又抬起了头，发出一连串畅快淋漓的笑声。
在笑声中，贝尔的身体被完全淹没在了银色的浪涛里，卡加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说道：“因为他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力量，所以他渴望力量，当有力量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身体里时，他就再也不想把这种感觉丢掉了。”
“真可怜呢。”莉莉雅轻叹了一口气，满月轮四周的能量沿着墙向他们涌了过来。
“没时间可怜别人了，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这个东西给击倒。哼，我故意让它吸走我的力量来开启自身的能量，我到要看看，它有多么厉害。”卡加面前金光一闪，金色的气浪把涌来的能量给推了回去，发出一连串闷响，满月轮缓缓地旋转了起来，四周的能量开始向它聚拢。
“要来了，小心对付。”卡加把神龙剑紧紧握住，莉莉雅点了点头，看向前方那耀眼的光源。
重返天界篇 第十八章 连接
银色的光如流动的水从四面八方向满月轮聚拢，剧烈的震动让无数的碎石与土灰随着墙而滑落。
光晕消失了，震动也趋于平缓，四周仿佛又平静了下来，但压抑的感觉并未从空气中消失，或许这只是暴风雨前的些许宁静而已。
动了，满月轮轻轻地一抖，“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力量如山洪爆发一般被满月轮释放了出来，只一瞬间的功夫，雄伟的宫墙便成了坍塌的砖瓦。
在垮掉的半边宫殿里，无穷的力量随着满月轮高速旋转，成为一道银色的风暴席卷大地，卡加和莉莉雅的身影在下面就如沙尘一般渺小。
黑色的幕帘从莉莉雅手中展开，罩住两人间狭窄的土地，风暴撞上了结界，莉莉雅身子一震，脚猛得一踏站稳身子，饶是如此巨大的能量竟也撼动不了结界分毫。
“不愧是称为世界第一结界师的莉莉雅，纵使是路西法，恐怕也造不出如此坚固的结界吧。”卡加由衷地拍了拍手，看着结界外呼吼的狂风皱眉说道，“我故意让力量被这东西吸走，以此为媒介释放出了它贮存多年的能量，没想到威力如此惊人，如果被卷进去，恐怕只能是尸骨无存吧，看来我的自大，也平添了不少麻烦呢。”
释放的能量越大，持续的时间也就越短，没过多久满月轮停止了旋转重重地坠落在地，天空中落下无数细碎的石粒，四周的大地已经连废墟都称不上了，因为除了满是沟壑的大地，再无其它可称得上是东西的东西。
宫殿被硬生生地削掉了大半边，再无一丝雄伟的感觉，孤零零地耸立在前方，又有谁能想到就在几分钟前，这里还和前方紧紧地连在一起。
“咚”，莉莉雅跪在地上用手撑住大地，满头的汗水仿佛是刚淋了雨，结界消失掉了，卡加慢慢走到满月轮前。
“能控制这东西的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卡加抬起了神龙剑，“不能为人所用的东西，是没法呆在以人为中心的世界里的。”
金光一闪，满月轮变成了两块废铁，莉莉雅站起身喘着气说道：“毁了也好，免得被别人误用。”
“时间不多了。”卡加指了指前方，“走吧，打败阿撒兹勒，一切就结束了。”
莉莉雅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雨帘中。
大厅的震动平伏了下来，阿撒兹勒却似一点也不挂在心上似的，一直看着空间转换器也不移开目光。
“乒”，随着重重的推门声，梅利利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大人！”梅利利姆朝着阿撒兹勒大声叫道，“都死了，大家都死了，他们已经快到这儿来了。请允许我用这个女人，只要用她，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阿撒兹勒背对着他站着一动也不动，梅利利姆冲上前去把卡琳给抓住。
“不要！”卡琳大喊一声，不过不是对着梅利利姆，而是对着突施杀手的阿撒兹勒。
“嗤啦”，漆黑的剑斜斜地穿透了梅利利姆的身体，梅利利姆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应该说是不想去相信眼前的事实。
“战败了还回来干什么？”阿撒兹勒的声音冷若冰霜，“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像一个战士一般地死去。”
剑抽离了他的身体，梅利利姆脚一软，向后倒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孤零零地来，结果也是孤零零地死。
一双手接住了梅利利姆的身子，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卡琳含着泪光的脸。
“为什么！你为什么哭！”梅利利姆嘴里喷着血大声吼道，“我是你的敌人，你哭干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卡琳哽咽地说着，“但只要是人，看见别人要死了，是没办法不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