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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你好像对我另眼相待。”
“裘大少!您是远道来的,又是金姑娘的贵客,这是小号的光荣……”
“掌柜的!”裘文杰脸一绷,硬生生将对方的话切断了。“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点实际的,行吗?”
掌柜的可真是见多识广,沉稳老练,虽然这不是他笑得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挤出了一股勉强的失容:“裘大少!有什么吩咐请明言。”
“店里住了多少客人?”
“二十来位……”
“麻烦掌柜的给各位住客打声招呼,今儿夜里请他们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里,不管听见什么响动,都别露头,吓着了,可不是玩儿的。”
“裘大少!这……这敌我怎么跟他们说呢?能不能帮个忙,换个地方………”
“掌柜的!你大概没弄清楚情况,不是我想在这儿闹事,是有人上这儿来找我的碴儿,我总不能躺在炕上听任别人宰割吧!”
“有这种事?金姑娘知道吗?”
“知道。”
“那您就可以大放宽心了,金姑娘一定会派人来保护您,不管谁想找你的碴儿,也进不了门啊!”
“我这个人很怪,不想管别人的闲事,也不喜欢别人管我的闲事,所以,金姑娘是站在一边瞧热闹的,她不会管,我也不会让她管。”
接下来,掌柜的只有唯唯诺诺了。
裘文杰又回了房,他脸上似有得意的神色,显然,他又在池塘里垂下了一个钓钩。
掌柜的当裘文杰离去后,并没有慌慌张张地去通知每一位客人,他很沉静地坐在柜枱里,似乎在思虑裘文杰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此刻,金凤阁客栈非常沉静,整个金山镇也是非常沉静,谁也看不出来‘山雨欲来’的态势。
然而在金家大院却是非常忙乱的,金线狐已经是一个对时没有上床了。而她现在还不能静静坐下来,或者躺下来休息一下。准备晚饭的酒菜,以迎待裘文杰这位贵客,那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但她显然还有许多别的事需要布置,她的手下一批一批地派出去,金家大院逐渐空洞了。
她说她要离开北大荒,显然是托辞,此刻,金家大院没有丝毫收拾行囊的迹象,猛虎不离岗,金线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两个钟头,金线狐吩咐贴身的婆子为她准备热水沫浴,她不能蓬首垢面地见客,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有人来报:有客!
“是谁?”
“没见过。”
“哦?是男是女?可有名帖?”
按照江湖上的礼法,若是素味平生的人物来拜见,一定要投递名帖,表明身份的。
“来客说,不便投递名帖,他说,您一定会见他的。”
“哦?客人有多大年纪?”
“三十不到。”
“就一个人吗?”
“是的。”门上的人提出了建议:“若是要见,按照江湖规矩,对于不明身份的人可以搜身的。”
“不必了,请客人先到大厅待茶。”
客人已经在大厅坐定了,茶也端了上来,不过,客人头上那顶遮阳挡风帽还没有摘下来,三寸宽的帽沿向前倾斜,遮去了大半张脸孔,站在花牕后面的金线狐虽然再三打量,还是看不出来客的路道。
金线狐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贵姓?”作主人的说出了开场白。
“无名小卒。”
“贵干?”金线狐说话可真精简。
“传话。”对方也同样精简。
“请说。”
“上灯时候有客人来访,请金姑娘肃清闲杂人等,因为这位客人的来访关系到姑娘的吉凶福祸。”
“请问:尊主人曲宝号如何称呼?”金线狐在非常时期中表现了非常的气度;依照她的性格,早就将这种藏头缩尾的客人撵出去了。
不知道这位传话使者是不了解金线狐的性格,还是他生来就是这副嘴脸,谛话仍然是冷傲的:“开于这个问题,在下倒不便泄漏,而且还要请金姑娘弄清楚一件事,在下虽然代人传话,却不是一个奴才。”
一夜未眠,精神已经有些异常,金线狐终于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嗓门也提高了:
“我可懒得过问你是不是人家的奴才,我只想麻烦你带句话回去,今晚上灯时分金家大院有客人光临,再说,这句‘闲杂人等’也太含糊,那位朋友爱来就来,不来拉倒。如果他肯赏光,请他先投名帖,金家大院不欢迎无名之客。”
这位传话使者的定力相当够,眼看金线狐已是大发娇嗔,他坐在那儿竟然一动也没有动。
“不知道金姑娘方才听清楚了没有,这位客人的到访关系姑娘的吉凶祸福……”
“我不是聋子。”金线狐已经在吼叫了。
“那……”
“少说废话,两个山字打叠,请出。”
他站了起来,用一根指头将帽子顶高了一些,总算把他整个的面孔都显露出来了。
金线狐一看到对方的目光时,突然一凛,并非对方的目光格外冷冽,而是那两道目光太熟悉……不是曾经见过,而是像极了一个人。
杜云飞!当这个念头在金线狐脑海中闪过时,同时在他的视线中看到了更熟悉的映像,鼻子,嘴、脸的轮廓,甚至神情,都和杜云飞像极了。
在金线狐怔楞的一瞬间,对方已经开了口:“我一定会把姑娘的话传到,……打扰了!”
对方刚转身,金线狐突地一声冷叱:“请留步!”
“姑娘莫非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我想顺便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杜云飞。”
“那不是姑娘身边的心腹大将吗?”
“我只想请教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他?”
“认识不认识现在已经是无关紧要,因为杜云飞已经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具死尸了。”
金线狐浑身一震,杜云飞的死讯被她严密封闭,这个人如何会知道?答案是乎只有两个:
敌人已经派人渗透进入了金家大院;或者,对方就是凶手。不管是那一个答案,现在,金线狐已经不容许面前这个冷傲而又剽悍的年轻汉子轻易走脱了。
为了某种原因,她的手下已经大部份派外行动,不过,金家大院绝非空城,是不容轻侮的。
金线狐朗声一笑,这一笑,已经发出了一个‘暗中布置’的信号。
然后,她一横身来到对方的面前,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杜云飞死了?”
“天地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
“我再请教一个斗题:你和杜云飞有什么关系吗?”
“必须回答吗?”
“不答也可以,只怕你无法回去向那位指使你传话的人覆命。”
“金家大院非等闲之地,主人既然夸下这句海口,必然有其份量,不过,我要向姑娘提出忠告:当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后,可能会为姑娘你带来莫大的困扰。”
“无妨!”
“好!我是杜云飞的哥哥……”
“杜云鹏?”
“正是在下。”
“我听云飞提起过你,”金线狐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请坐!请坐!有话相商……”
“不必了,金姑娘!你要说什么,我知道。如果云飞在你的面前提到我,他一定会提到了杜家的事,现在,我不想和你商谈什么。”
“难道你不关心云飞的死……?”
“在私情来说,我当然有几分惋惜,不过,以杜家的家规和家法来说,他是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这是什么话?云飞是你的同胞兄弟,你怎么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啊!”
“金姑娘!你不明内情,也就不必替杜云飞打抱不平了,他是杜家的不肖子,是杜家的叛逆,早就被杜家逐出门墙,他的生死存亡与杜家毫无关系。”杜云鹏说来毫不动容,显然兄弟之间已毫无感情存在了。“金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怎么知道云飞已死?”
“我方才已经回答过了,天地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
“如果照你的说法,你现在也可以将隐藏在你背后那位神秘人物说出来。”
“金姑娘已不经是黄毛丫头,还如此好奇吗?”
“就算我是好奇,你现在非交代清楚不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坚持不肯说吗?”
“不是不肯说,而是我没有泄漏秘密的权利。”
“那就请你留在这里。”金线狐返身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杜云鹏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他又压低了帽沿,向外走去。他似乎没有将金线狐那句深具威胁的话放在心上。
大厅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健壮的女娃子,她们是金线狐贴身的女将,其中一个派给裘文杰使唤,只剩下了三个。由此可见,金线狐手下的实力亦非相当充足了。
杜云鹏一见有人封门,又回过身来,冷冷地说:“金姑娘!我们没有必要将情况弄得这样尴尬啊!”
“情非得已。”
“这句话我不明白。”
“杜云鹏!我金线狐在北大荒也不是无名小卒,不能被任何入玩弄于股掌之中。”
“金姑娘!在下与你毫无怨仇,今日登门拜访也是受人之托,你不觉得如此强人所难,已经是横蛮无礼了吗?”
“我方才就说过了,情非得已。”
“金姑娘!你令我很为难。”
“哦?”
“若是硬闯,胜,对你不利;败,对我不利,这又何必………”
“杜云鹏!最好的法子是:你留在此处作客,彼此都保留了颜面。”
“可是,还有人等我的回话。”
“如果他非要见我不可,不等你的回话他照样会来。”
杜云鹏两道浓眉连成了一条线,突然,他纵声笑了:“哈哈!承蒙姑娘看得起,那我就打扰啦!”
金线狐站起来吆喝一声:“来人!”
立刻有两个仆人进来。
金线狐盼咐道:“客房备酒,我要亲自陪客人喝几杯。”
两个仆人立刻将杜云鹏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