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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飞几个大步向前,低声向金线狐说明了出事的经过,金线狐那张红艳艳的脸立刻就发得白青青的了。
她打个手势,示意裘文杰坐下,然后转脸冲着杜云飞问道:“云飞!这件事除你和莫高知道之外,还有谁知道?”
“还有裘大少。”
“套车是那儿来的?”
“是莫高自己安排的。”
“那么,莫高绝不可能又派人来杀死这两个赶车迎客的人了?”
“应该不会。”
“当时裘大少坐在车上,他也应该毫无嫌疑。”
“是的。”
“云飞!最后就剩下你了。”
“金姑娘!”杜云飞的脸色立刻泛了白。“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云飞!如果有人出很高的价钱……”
“金姑娘!谁肯出很高的价钱去杀害两个无名小卒?金姑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世上没有绝对可能和绝对不可能的事。”听金线狐的口气,她似乎对这件事已经相当有把握。
“云飞!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用点儿手段逼你说出来?”
裘文杰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如果这是一出精彩好戏,他就要作一个专心看戏的好观众。
杜云飞的头上开始冒汗了,他的声音也开始发抖:“金姑娘!您对我不错,而我对您也是忠心耿耿的——我说什么也不敢——”
“来人!”金线狐喊了一声。
她那四个女将几乎同时出现,八道锐利的目光就像八把钢刀,全部集中在杜云飞的身上。
杜云飞哀求地说:“金姑娘!给我一点颜面……”
“在金家大院,除了我之外,别人的颜面都不重要……给我先搜搜他的身上。”
四女一涌而上,杜云飞似乎有转身脱走的打算,但他并没有那样作,因为他自知无法逃脱。
三个人架往了杜云飞,另一个则展开了搜身的工作,那娘们可没有避什么男女之嫌,搜得真仔细,最后在杜云飞的胯下搜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鹿皮袋子,任何人都看得出,那只小皮袋中必定装了什么贵重之物。
袋中的物品倾倒出来,是二十来枚老毛子的金卢比。
金卢比闪现着黄灿灿的光芒,在云飞的脸色也泛黄了。
“云飞!”金线狐冷冶地笑着。“你发财了!”
“金姑娘!这是我省吃俭用的一点积蓄……”
“云飞!还是那句老话,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逼你说?——这些金卢比是谁给你的?”
“金姑娘!请相信我……”
金线狐打了一个手势,站在杜云飞身后的那健壮女子立刻用膝盖顶上了他的背脊,使他腹部挺起,站在他面前的那个抡拳狠狠地捣过去,三拳一落,杜云飞满嘴秽物,胃里的食物全都吐出来了。
“金姑娘……我……我……”
“云飞,眼珠子是黑的,黄金是黄的,银子是白的,谁会不爱?云飞!你只要说老实话,我不怪你……”金线狐的语气突然变得相当柔和:“云飞!说吧!何必自讨苦吃呢?”
裘文杰站了起来,他说:“我到外面透透气。”
“请你坐下,”金线狐的口气就好像在向她的手下下达命令。
“这是你的家务事,我应当离开。”
“请你坐下,这件事我应该明白地给你一个交代。”
裘文杰只得又坐了下来。
“云飞!你是说还是不说?”
“金姑娘!这件事不完全是为钱,那个人逼我,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教我在北大荒没有立足之地。”
金线狐的眼珠子抡了起来:“北大荒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吗?”
“有。”杜云飞用力地说。
“谁?”
“金姑娘!如果你知道那个人之后,对你不会有好处。真的,请相信我,我是忠诚地在为你作事。”
金线狐的动作好快好快,她似乎想利用这个机会在裘文杰面前表现她的功夫,只见她一个箭步到
杜云飞的面前,接着又是一阵衣裳的撕裂之声。她手上有一把短、薄、犀利的小刀,刀尖正贴在杜云飞光裸的心窝上。
“云飞!我答应你不追究你犯的过失,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是谁。如果你坚持不说,我一定下毒手,云飞!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
“是毕玉清。”
“毕玉清?”金线狐显然非常吃惊。
“是他,我绝不敢胡说,金姑娘!我求求你,先不要显露声色,暗暗查明白他是受了何人指使,目的是什么,再作定夺。”
“云飞!我坚守我的诺言,不追究你的过失,你委屈几天,暂时不要离开金家大院。”
金线狐挥挥手,那四个剽悍的女将将杜云飞带走了。
“裘少爷!情势好像愈来愈教人捉摸不定了。”
裘文杰没有说话,他对杜云飞所作的交代并不完全相信;这也可能是金线狐故意施展的嫁祸东墙之计,江湖上的丑陋把戏实在太多了。
“裘少爷:我曾经保证你的安全,目前由于情势混乱,我真耽心……”
“你可以随时撤销你的承诺。”
“这是什么话?我虽然是个女人,也同样懂得一诺千金,裘少爷!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你搬出客栈,住到金家大院来。”
“那样可能会对我的行动不太方便。”
“你照样可以进出自如,没有任何人会干涉你。”
“可是,有许多人却无法自由自在地来找我。”
“裘少爷!”金线狐皱皱眉头,似乎有措辞上的困难。“如果我说你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你一定不肯相信……这样吧!今晚暂时待在我这里,等我出去一趟,把情势稍作了解你再决定行止,行吗?”
“你要多久才能回来?”
“天明之前。”
“好!我等你。”
“我教人准备酒菜,再教人陪你……”
“不必如此张罗,给我一盏酽茶就行了。”
金线狐为了这位娇客作了一番安排,然后就匆匆离开了金家大院;她没有带任何人,显然,她要和毕玉清作一番深谈。
上弦月已经没入云里,星光黯淡,长街上漆黑一片,普通人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胆子出门的。
金线狐当然不是普通人。
保安队中的队本部设在西头上的关帝庙里,金线狐一出金家大院,就快步往西头奔去。
前行不过百步,黑巷中蓦地闪出了两条黑影,这两个人显然是行动的老手,一亮相,就各自举起了右手,这是向对方打招呼,表明并无恶意。
虽然光线很暗,金线狐还是看清楚了这两个人的面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金姑娘,莫老大请你过去说两句话。”
“人在那里?”
“西头的酸枣林。”
“你们为啥不去金家大院?却要等在路上?难道你们早就知道我会在深更半夜出门?”
“金姑娘!只因为莫老大交代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咱们俩的行踪,当时府上又有客人……”
“好了!转告莫老大,待会儿我会去。”
“金姑娘务必要来……”
“我知道。”金线狐说走就走,她对这两个人似乎还有所防范,立刻闪入小巷,走向僻街。
那两个人并没有跟蹑上来。
在关外,关帝庙并不多,金山镇这座关庙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一座,据说建庙已经五、六百年了,香火虽不旺,庙却很大,后半部有十几间厢房,保安中队自建立以来就以这里作为队部。
站岗放哨的队丁背着长枪靠在上墙上打盹儿,脚步声惊动了他,一看是金线狐,睡意也全消了。
“哇!是金姑娘?”
“队长在吗?”
“在!在!在睡觉,我来给你报……”
“不必啦!我自己儿进去。”金线狐随手塞了一块老光洋在那队丁的手里。
虽然这是建自五、六百年的庙宇,由于占用多年,这后半部的厢房已经与一般民宅无异了,房里照样有火坑,一进去就感到一阵暖意。这儿金线狐也曾来过,自然是熟门熟路,毋需别人引导的。
毕玉清占用的那间厢房不算很小,除了一座坑床之外,还摆了几把椅子,一张公事桌儿,很有点儿气派。
房门没有上闩,半敞着,油灯还挑得亮亮的,这表示毕玉清还上床未久,毕玉清和衣躺在坑床上,面向里,他不但没脱衣,甚至连靴子还在脚上。
是喝醉了吗?金线狐心里在琢磨。就算是喝醉了,也应该有勤务兵侍侯他安歇呀?
“王清!”金线狐站在坑边,轻轻地喊了一声。
毕玉清没有回应,似乎睡得很沉。
“毕队长!”她的声昔略略提高了一些。
毕王清仍然没有回应。
金线狐和毕玉清究竟不是通常的交情,她伸手格在毕玉清的肩头上往外一扳,毕玉清的身子立刻翻转过来。
在这一瞬间,金线狐好像坠进了一个冰窖子,从头凉到脚,从裹凉到外。
毕玉清的心窝里插着一把刀,不见一丝血渍,他的脸色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似乎死亡的时间还不太久。
是谁杀了毕玉清?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在保安队里公然杀人?保安队虽然不是多么厉害的衙门,可是,是谁胆敢破坏多年传下来的规矩,敢和六扇门中的公人公然作对呢?
蓦然,金线狐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飞快地自袖筒内拔刀,不过,当她明了情势之后,那把锋利的小刀并没有拔出来。
房门口只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金天保。
“大妹子!”金天保的嗓门有些沙哑:“你来得正好!”
金线狐吸口气,将心神稳定下来,才慢慢地说:“一家子,你不会把我当作凶手吧?”
“当然不会,”金天保作了个手势,示意金线狐坐下。“在你来此之前,玉清就已经死了。”
“真没想到,”金线狐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大妹子,你能不能猜想到玉清为什么被杀?”
“难说!”金线狐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因此说起话来很谨慎。
“大妹子!你可曾想到王清死后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