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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你写长篇吧,我想看。你说。
我看着自己以前的东西,总是觉得不堪入目。我想了想,对你说,好吧。说完却觉得心往下沉。我仿佛看到自己的翅膀在眼前这小小四方形的天空拍打,轻巧得不会惊起一粒尘垢。
可是你让我有了再次写的欲望。我总是回想起你有天夜里,压抑痛楚地对我说:“我快要死了。”结果我一整天都在想着这句话,想得我流泪满面。心脏觉得咚咚直跳,冷汗冒了出来。这个春季的夜还是冷的……
昨天没上QQ,连着两天没上,后来上线了,接着你的头像一亮,蓝色的头像。
你头发的颜色很像昨天傍晚的天色,异常的蓝。我看着大块的云朵挂在天上,犹如雕塑的版画,我躺在长椅上,一直望着天空,浑然不知身边的人来人往。
对着天空本来可以想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你的鸟儿在天空下静静地远望,旁边有一对老人,银发,牵手坐着。这是幸福的含义吗?幸福意味着老有相伴,生死契阔。我看了他们并不羡慕,只是隐隐觉得有些悲凉,生命中太多的惊鸿一瞥,不知你我的相遇是否也是如此,走到街上想起你却都是心抽悸的感觉……
我看了一场由残疾人演的节目,台下黑鸦鸦的,一群所谓的正常人看那些肢体不全的人表演。演出其实是成功的,因为一个眼瞎的人能够弹月琴是不容易的,失去双手的人能够用嘴写字更不容易。当我们用低于常人的标准去看他们时,他们也就是成功的了。
我有些默然,我觉得以任何方式去称赞其实是站在一个较高的位置,然而,他们是不需要这些的。他们需要的不是掌声与轻飘飘的赞美,在无法亲身体会那些破茧而出的痛苦,一切都是轻浮的,因此,我没有鼓掌。正如无意中听你羡慕地对我说,好想闻一闻春夜温润的气息。我默然。我只是想化成一缕春风,钻入你的怀里,让你切实感觉到四季的流转,而不是轻飘飘地说些安慰的话语。
鸟儿,悲与喜,生与死,都是一线之隔。你说。
你怎么能这样冷静地与我谈论这根生死线。我知道你视力越来越模糊了,脑中的那个充满毒细胞的肿块压迫着视神经。
我们隔着一台电脑。而爱与不爱,却似乎隔了几重山。
如果你无法把握你自己,拒绝成了最佳的姿势。犹如你刚吞下的药,会从口腔喷涌而出。
八月,我走在街上,热辣辣的太阳洒下来,让我眼花。这样的白天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我努力呼吸着阳光的气息。想为你多留一份太阳的味道。虽然它们晒得我头昏。
有歌在唱“永远永远属于你……此情……此爱……永不渝”。
不渝,真的是很好的词,我心里听了酸酸的。眼睛潮湿。夏季没有让植物疯长,却使我的思念无限蔓延,一直缠绕在你的病榻前。
鸟儿,鸟儿,我是那只傻傻的鸟儿。
你的头疼好些了吗?我的头也在疼了。是不是痛也会传染。其实我很希望能承载你体内所有的毒细胞,以我小小的翅膀,拍打着海岸,我知道那儿有滚滚热泪写下的三个字,是属于亘古传唱的三个字。
我什么也无法做到,只能通过网络快递给你一束百合。你说插到水晶瓶里了,百合在第二天夜里绽放着。一室的芬芳,花开得很美。你告诉我,如此短暂饱满的绽放,却也寂寞。
这天你的兴致挺好的,还听了我对着话筒弹的吉他。网络传达声音并不是很清晰,可我知道你在用心地听,因为你的呼吸和着吉他的旋律。音乐很远,你却离我很近,近得在我左心房的位置。
我还对你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有一个禅师,他的一个门徒在学画画,他非常执着于画竹子,师傅告诉他,除非自己变成一根竹子,否则无法画得好。整整十年的时间,那个门徒一直在画竹子,他闭起眼睛也能画竹子了,而且画得非常完美,非常活生生。然而师傅说,不,除非你自己变成一根竹子,除非你跟竹子合而为一,否则你怎么知道它?那个门徒又奋斗了,他现在不画画,他跟竹子一起生活,当风吹过的时候,竹子在跳舞,他也跟着跳舞。师傅第二次去看他,还是摇头,当你还记得自己变成了竹子,这表示你的内心深处在某一地方,你仍旧是和竹子分离,一根真正的竹子是不会这样子的,所以将自己也忘掉吧。
你听后不语。我知道你还是无法完全接受病魔的存在……而那些疼痛又不断地提醒着那样的存在。
第二部分:滚滚红尘一千零一次的拍打(2)
鸟儿,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你悲哀地说。
你总说我想得多,我是想得多吗?也许这样的秋季是最适合思念的,想起那句很俗的话:“如果爱你是错,那我不想对。”任世上每一句俗极的话充斥心间,我只是想好好地待你,待自己。
爱本是一件很素朴的事情,纯净地感应着对方。我只想静静地行走,隔着迢迢路也这样关爱着你。或许我是雪中的芽,雪化了,在雪的痛中成长。只要闭一闭眼,天空便是如此的空。你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近的时候紧贴着我的心,远的时候,如同我梦中的缪斯神。永远握不到你的手么?是不是人心经不起最苛刻的吟读?原本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快乐,可我还是很细致地去感觉着突然降临的快乐,属于我们的痛并快乐着,这是一种心的颤粟,常常与理性无关。
我只想拥抱你,这一刻,比死亡还快乐,而泪在唇间的感觉,竟是苦极也微甜的了。
如果我能为爱而流泪,我想我还是幸运的,不知你的感觉是否如我……我分明听到了你的饮泣声。别哭,爱人。
我对你唱一首老歌,歌名是《可以爱你真好》——蔡健雅的,不知你可曾听过?
可以爱你真好,可以想你真好
可以被你拥抱
想起你的微笑,就是会心跳
可以爱你真好,可以想你真好
可以为你烦恼
泪水里尝得到,活着的味道
但愿你爱上的让你快乐
就算带着泪痕,回忆一样动人
我但愿我爱的人依然记得
认真过的青春,认真爱过的人
可以爱你真好,可以想你真好
可以天涯海角
你还是会听到,我为你祈祷……
简简单单地传唱着,我们的爱情。我如许的忧伤,也许不该倾泄于你。我不由自主地对你诉说,全然忘了羞怯。
子规声声,我是那前生啼血的杜鹃,一千零一次地拍打着我爱情的翅膀,对你的感觉,我从未封尘。一切的折磨,缘于这颗多思的心……
永恒是生命的大感动。
而非故事的长短。我轻轻告诉你。
第二部分:滚滚红尘奔月(1)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抱着玉兔站在桂花树下。桂花如雨点飘落,纷扬地落在我的发梢,还有我的肩上,以及月宫那冷冷的冻土上。
我怀里的小玉兔不安地扭动着,想甩掉它头上落着的那朵桂花,只是,花可以甩掉。那年年的相思,如何寄托……只因我是嫦娥,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女子。
不会老去是件可怕的事情。尤其在这彻骨寒冷的广寒宫里。
我甩着水袖,飘逸如风。唱一曲碧海青天夜夜心,我不悔偷灵药。
我不在广寒宫。
我站在灯光幽幽的舞台。舞台是我的广寒宫。
一样不会让青春容颜消逝的地方。刹那的繁华。恒久的寂寞。写满我的眉梢。
我是八十年代的H市越剧团的当家花旦。十五岁进团。很巧,我的名字也有个娥。
那天是中秋节,满座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有些惶恐……团长捏了捏我的手,我的手总是冰冷的。团长怜惜地看着我。很多人都会怜惜地看着我。我天生柔弱无骨的样子,满眼的哀怨。这样的我,会让人想起“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的句子。
怜惜的目光转向别处,化成了欣赏。那是一个俊俏的女子,与我相当的年纪,眉宇尽是英气。
团长把我们的手牵在一起,告诉我们,剧团要排全本的《奔月》,这是越剧团将来的重头戏。
我演嫦娥;她是后羿。
我的后羿是个女子,她的手是如此温暖。目光望着我,同样的怜惜。还有一份深情。
呵,我的后羿是个女子。她是如此的俊美。偷偷望一眼,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的脸上飞起了红霞。
“你真好看。”我的后羿晶晶亮的眼,仿佛要穿透我的心脏。
那一年的桂花飘满了城,与我们的笑声一起留在了每个树梢黄昏。
《奔月》是我们团的重头戏。团长说,演得好还要推荐我们参加“小百花”评选。
“小百花”就像现在学生的考研。我们年轻的心值得为它拼搏。
曦和我一起排练,凌晨五点起来,吊嗓、跑步、压腿。她帮我打饭,我为她擦汗。我们排练时会心一笑,心领神会。
曦——她就是我的后羿。她的笑容会融化千年的寒冰。
我不是寒冰。我是娥,一只扑火的飞蛾。
团长亲自点的鸳鸯谱。她真是个好心肠的女人。
只是排练时脸黑得像包公,尤其是对着曦时,有一点点唱得不到位的地方,黑脸包公眼睛瞪得像核桃。
曦有着清亮高亢的唱腔,一回首一抬手都透着帅气。
我有着柔美忧伤的歌喉,我是那水国的白露与蒹葭。
团长终于让我们上了台。这苛刻的黑脸包公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我们过了排练这一关。我们将要汇报演出了,凭着我与曦日日在练功厅里甩下的勤奋的汗水,还有我们无比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