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孝武因事前已请教过慧济寺住持僧性海大法师,所以他准备以坚决抗争的方式,阻止并劝说耳朵软的父亲改变他的接班计划,便说:“阿爸,所谓‘江南事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充其量是一小撮长期敌视我们蒋家的人,利用江南事件发难而已。我想他们折腾一阵子,就会烟消云散的。阿爸又何必想得太多?您是位政治家,不应该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轻易改变既定的大政方针!”
“胡说!”蒋经国本来有满腹苦衷,企图向一度倚作继承人的蒋孝武倾吐。同时,也希望孝武能体谅他的苦衷,可他万没想到自己刚开口,蒋孝武便露出不肯谅解的急躁态度,于是他把桌案重重一拍,说:“你懂什么?‘江南事件’说小就小,说大也大。如今不仅仅是海外舆论对我不利,关键是这个刺杀事件发生在美国。你应该知道美国正在那里缉凶啊,他们抓到凶手还不是目的,有人是想追查凶手身后的策划者,你懂美国人追查此事的真正原因吗?”
蒋孝武没料到谈话刚开始,蒋经国就满腹牢骚地发起火来。这在他们父子之间是极为少见的,所以蒋孝武只好收声敛气,战战兢兢地不敢多言多语了,惟恐一语不慎把大事弄坏。
“美国人会说我们没有人权,没有民主。”蒋经国终究和儿子所处的地位不同,他看的问题当然要比蒋孝武入木三分。他余怒未消地说:“现在我感到被动的是,汪希苓这些人干事太不慎重,为了那本书也值得大开杀戒?即便要杀人,也不能在美国旧金山下手啊!你们当初为什么就不能顾及后果?”
“阿爸,这件事是情报局的人干的,也可以说,和我没有什么太大关系。”蒋孝武见蒋经国今天的心情比往常都坏,便感到有沉重的压力。他担心父亲过于恐慌胆怯,将来会不会修改从前已经内定的接班人计划,所以他强词夺理地辩解:“其实,那个叫江南的什么作家,本来就该把他杀掉了。他写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写一位健在的政治家呢?他这样做是在挖咱们蒋家的祖坟啊,比当年香港出的那本《金陵春梦》还可恨。”
“唉唉,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不该惧怕江南写的书。其实,你祖父在世的时候,香港不是有个叫唐人的家伙在写《金陵春梦》吗?那些无聊的文人,不过是想靠写名人传记,弄一点可怜的稿酬花花罢了。如果我们想开了,索性不去计较,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你要知道江南是在美国写作,在美国发表这类传记,根本就不会受干预的。”蒋经国对蒋孝武的话根本听不进耳,他不以为然地挥手打断他的话:“你说刺杀江南的事情和你毫无关系,可你的话谁肯相信呢?你那个《声明》,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如果你真在这件事上做得干净,又该有多好?可惜呀,你实在是干得太愚蠢了,唉唉,你已经授人于柄了!陈启礼这个家伙,已经将你给咬出来了!”
第五部分:危险的仕途性海警告:官场困厄就是晋升太快!(3)
“什么?……”蒋孝武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父亲的话不亚于一颗巨雷在他头上猝然炸响,使这位少年得志,在台湾已暗中控制情治机关大权的蒋家二公子,顿时目瞪口呆。他心里虽然发虚,但口气仍然强硬,连连摇头否认:“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阿爸,我在干事的时候虽不敢说滴水不漏,可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请您相信,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我不会那么傻,和陈启礼这样的人有什么往来。阿爸,陈启礼既然和我没什么往来,他又能咬我什么呢?”
“你在开玩笑!”不料,蒋经国没等儿子将苦衷诉完,就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去争论这个。陈启礼只是向法庭供述一些内情,虽然也牵涉到你,幸好还没有外泄。虽然如此,有些事我也不好办了。就是让你以集体接班方式进入台湾政治高层的计划,恐怕现在一时难以实现了!……”
蒋孝武又有些发急:“阿爸,早就有人说您的耳朵太软,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就让他们说去。咱们的既定方针说什么也不变,因为任何一位政治家都有他自己的意志,您不会因外界舆论而轻易改变立场,是吗?”
蒋经国站起身来,心情有烦躁地绕室踱步。他来到楼窗前,茫然眺望隐蔽在浓密树丛背后的一泓碧蓝湖波。那湖水在艳阳下闪动着粼粼波光。他心中十分苦恼也十分矛盾。蒋经国在知道自己的身体因糖尿病困扰,变得每况愈下之后,自然会将继承人一事列入最重要的议事日程。长子孝文有病在身,接班自然毫无任何希望;三子孝勇无意于仕途官场,而热衷于经商办实业。那么,他在继承人的选择上只有从小就喜欢,性格内向,平时寡言少语的蒋孝武了。蒋经国为实现这一夙愿,早在多年前就已开始了实质性的准备。他派蒋孝武去德国慕尼黑学政治,就是他培养蒋家继承人的明显举措。
蒋孝武从德国归来后,初时蒋经国为不使自己选择继承人的计划,过早暴露给台北军政界和新闻界,他不得不采取迂回手段,先让蒋孝武从事与政治关系不大的广播和电视事业。蒋经国的良苦用心在于等蒋孝武在民间渐渐建立良好的基础和威望后,再水到渠成地把他拉入政界,并伺机扶他上台。
让蒋经国为之暗喜的是,初期一切进展顺利。尤其是蒋孝武较为内向的性格便于成事,他进入台湾广播电视事业后,平时不喜欢公开抛头露面,所以外界并无非议。蒋经国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偷偷让蒋孝武暗中插手国民党中央的政务,又在情治部门任职。很快,蒋孝武就握住情治机关的权力。
然而,好景不长,令蒋经国震怒的是,蒋孝武由于性格暴躁,把一位标致贤慧的妻子、瑞士籍的女子汪长诗赶出了家门。他和汪长诗女士的不幸离异,一度损害了蒋孝武在政坛上的形象。这类官场婚变最能引来有损品格的窃窃私议。蒋经国为汪长诗遗下两个孩子而远走瑞士十分苦恼,而从前初回台湾时谨慎行事的蒋孝武,由于在广播电视单位呆久了,也染上了花天酒地的恶习。后来,蒋经国隐隐听说,经常神出鬼没的蒋孝武,身边也追随一些浓妆艳抹的时髦女子。她们大多是台湾影视界颇有些名气的演员和节目主持人。
“孝武,我担心将来你会成为你大哥的第二!”蒋孝武对自己的行迹喜欢我行我素,有一次,他父亲曾经这样发出了严肃的警告:“女人是什么东西?女人古来就是祸水!我真不明白,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东西会比权力和地位更重要呢?”
蒋经国的严厉批评,曾使沉溺酒色之中的蒋孝武收敛一些。可是,事过不久他仍然我行我素,忘乎所以了。这让一度对蒋孝武寄予莫大希冀的蒋经国,心中充满着深深失望与痛楚。然而蒋经国仍是以仁慈宽厚之心,原谅了离异不久的儿子。他没有因为蒋孝武生活小节的不检点,轻易改变把他培养成蒋家继承人的初衷。蒋孝武也没因此而淡化急于接班的热情。
看来一切一切都在蒋经国有条不紊的导演之下,在序幕缓缓拉开以后,该演的戏紧锣密鼓地进行下去。如果1984年不发生江南因《蒋经国传》惨遭杀害一案,那么再过一段时间,在台湾情治部门掌管实权的蒋孝武,也许真如香港报上外泄的那样,他会在乃父的精心安排下,混在一批良莠不齐的政客中间粉墨登场了。在蒋经国寿终正寝之前,他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蒋家第三世,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台湾政治舞台上。然而,蒋孝武没想到他竟被仙风道骨的性海大法师不幸而言中,由于父亲蒋经国过于畏惧海外的舆论,不得不把这台已经拉开帷幕的戏,在演出中途忽然又落下了大幕。
“孝武,我心里实际上比你痛苦得多!”蒋经国见儿子在他面前不再说话,心里反倒有几分愧疚和不安,他喟然长叹说:“如果仅仅发生一个‘江南案’,我们还能继续把想做而没做成的事情,坚持做下去。可如今让我无法把事情做完的原因,是有人把我的全部计划外泄了!这是最倒霉,也是最致命的事情!唉,我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啊!”
蒋孝武默默伫立在起居室的阴影里,心中充满着委屈、愤慨与失望。想到自己将来谋求的高官厚禄,特别是蒋氏家族继承人的身分将不复存在,他心情痛苦极了,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事隔不久,蒋经国于1985年8月16日,在台北市介寿路“总统府”的办公室里,破例接受美国《时代周刊》驻香港特派记者波顿的采访。在这次公开答记者问中,蒋经国明确否定了蒋孝武可能作为国民党继承人的可能性。蒋孝武听到父亲的这样谈话,自知大势已去,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第五部分:危险的仕途性海警告:官场困厄就是晋升太快!(4)
他又来到慧济寺向性海大法师求教。
“阿弥陀佛,原来是孝武先生大驾光临,敝寺生辉呀!”蒋孝武正在前殿伫立默想,不料已有小僧发现了他的行踪。他回头一看,只见身披大红袈裟,白发皤然的住持僧性海大法师,在几个小僧人的前呼后拥之下飘然而来。
“师父,又惊动您了!”蒋孝武在德高望重的僧人面前,显出谦恭拘谨的神态。他慌忙躬身一拜,施了个弟子礼。
“不惊不怪,孝武先生,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的!”性海大法师和蒋孝武相偕步出大殿,然后屏退众僧,两人径直向慧济寺后殿走来。性海大法师说,“莫非你此次前来,是要贫僧为已故家父做百日道场的吗!”
蒋孝武不觉暗暗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来意又被料事如神的性海未卜先知了,他躬身一拜:“大法师果然是人间一位神仙,我的意思没想到又被你给猜中了。不错,我这次进寺,一是向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