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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成功的绊脚石。
还有就是和汪精卫的矛盾。蒋、汪的私人关系本来就不融洽。东辽平定后,蒋
提出与汪结为换帖兄弟,遭到陈璧君的反对。有一次,她看到丈夫给蒋的信中有“
介弟”字样,当即破口大骂:“你愿意做他的把兄,我还不愿做他的把嫂呢!他算
什么东西!”骂得汪精卫再也不敢在老婆面前称“介弟”了。政治上、合作的蜜月
已经过去。身兼国府主席、政委会主席、军委主席和军校党代表的汪精卫深知,所
谓汪蒋联合,得利多的还是蒋介石,自己虽处于领袖地位,但占上风的是蒋介石,
因为蒋介石握有军事实力。于是,他开始向军队伸手。他经常到军校讲演,调解两
派学生的纠纷,以树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殊不知这正犯了蒋介石的大忌。蒋一贯
把黄埔视为自己的领地,不允许别人越雷池一步。蒋二次东征时,汪精卫坐镇广州,
任命第一军第二师师长王懋功代理蒋的广州卫戌司令。王原是从许崇智手下投靠蒋
介石而升任师长的,现在受到汪精卫宠爱后逐渐疏远了蒋。随着形势的发展,汪精
卫被国共两党和社会各界公认为左派的旗帜。这些,使蒋介石食不甘昧。卧不安枕。
他感到,不把汪精卫扳倒,就不能成就自己的宏图大业。
为了解决这些矛盾,寻找扫清障碍的突破口,蒋介石从“二大”后就开始处心
积虑,苦思冥想,内心活动十分激烈。在这一段的日记中,他的话吞吞吐吐,藏头
露尾。闪烁不定,莫名其妙,正反映出他心中的难言之隐。
然而左派对他毫无警惕。他们只是陶醉于胜利之中。
苏联顾问也对他毫无警惕。2月,苏联源中央委员、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布勃诺夫
率团来华。调查苏联顾问在中国的工作情况。维护国共统一战线,考察北伐何时适
宜。探求国民革命军和冯玉祥的国民军合作的可能性。鲍罗廷等顾问向布勃诺夫汇
报以后,这些苏联人共同认为:蒋介石“在政治上是个左派,并正往左发展”。
共产党的主要领导人也对蒋毫无警惕。陈独秀在《向导》上多次发表文章,称
颂蒋介石“是实行反对帝国主义及军阀,实行三民主义的革命派”。还说:“现在
蒋介石先生手刨了有力的党军,用这包打军阀绝不扰民的党军,不顾成败利钝的肃
清了那些拉夫开赌、苛税苛捐、各霸一方,历年拢害广东人民的滇、桂、粤各派小
军阀,以图广东军政财政之统一,这不但为国民党建立了惊人的勋劳,并且为已死
的中山先生出了力不从心的怨气。”
正在各方麻木不仁的形势下,蒋介石等待的时机到来了。
3月17日黎明,蒋介石秘密由黄埔岛乘汽船来到位于广州东堤八旗馆的卫戌司令
部。当晚,他在日记中写下了这样一些愤懑不已却又令人难以捉摸的话:“所受痛
苦,至不能说,不忍说,是非梦想所能及者。政治生活至此,何异以佛入地狱耶!”
也是在3月17日这一天,周恩来从汕头回到广州。一向机敏的周恩来马上发觉蒋
介石神色不对,而且同右派人物来往密切。他马上把这种异常的情况告诉了张大雷。
那时,张太雷担任中共广东区委宣传部长,兼作苏联顾问的翻译。这时广东区委书
记陈延年还在上海,鲍罗廷和加伦也都不在广州。张大雷把周恩来提供的情况转告
给季山嘉,季山嘉听罢,没有当成一回事,淡然置之。
3月18日傍晚,有三名军官突然来到海军局代理局长李之龙的寓所,声称奉蒋校
长之命,有紧急事情,请局长派军舰到黄埔待命。这时,李李之龙尚未回家,他们
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29岁的李之龙,湖北沔阳人,15岁时便加入国民党,19岁人烟台海军军官学校。
1921年,他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24年春,他奉命到广州担任鲍罗廷的翻译兼秘
书。不久,进入黄埔军校,成为一期学生。后来,他调到黄埔军校政治部,受周恩
来直接领导。二次东征时,蒋介石源他担任海军局政治部主任兼中山舰舰长。1926
年2月。海军局局长、苏联入斯米洛夫回国,他被提升为海军局代理局长、参谋长兼
中山舰舰长,授中将衔。他接管海军后,在汪精卫的支持下立即全面展开缉私行动,
目标集中对准虎门要塞,很快掌握了虎门要塞参与走私的大量证据。李之龙将情况
向汪精卫报告后,汪精卫知道虎门要塞司令陈肇英是蒋介石的密友,是由蒋的保荐
而担任这一要职的,便把陈肇英撤职查办,借以打击蒋介石的力量。蒋介石闻讯,
气得七窍生烟。
正是由于李之龙和共产党、和苏联顾问、和汪精卫的特殊关系,他便由被蒋介
石赏识变成了蒋介石的眼中钉、肉中刺,变成了蒋介石一箭三雕——打击共产党、
打击左派、打击苏联顾问的首选目标。
那天夜里,李之龙回家后看到了那封公函。
公函写道:
敬启者,顷接教育长电话,转奉校长命令,着即通知海军局迅速派得力兵舰二
艘,开赴黄埔,听候差遣等因,奉此,相应通知贵局,速派兵舰二艘开赴黄埔为祷。
此致海军局大鉴。
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驻省办事处
三月十八日
“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亦即黄埔军校,3月1日刚改此名。
函中的“校长”、即蒋介石;“教育长”,则指邓演达。这时黄埔军校的领导
成员还有党代表汪精卫、副校长李济深、政治部主任邵力子。
接公函,李之龙立即照办,给中山舰、宝璧舰分别写了命令。
中山舰原名永丰舰,当中陈炯明叛变时,孙中山即避难于此,孙中山逝世后,
为了纪念他,此舰改名中山舰。
19日早晨,两舰相继驶抵黄埔。因蒋介石不在黄埔,中山舰代理舰长即向教育
长邓演达报告并请示任务。邓演达颇感诧异:“我从来没有调遣过军舰呀!”并表
示稍待请示蒋校长。
事情来得蹊跷。后经调查,才知是误传命令:
原来,有一艘上海商船在黄埔上游遭劫,请求救援。18日下午4时,黄埔军校办
公厅主任孔庆睿便命令管理科长赵锦雯派舰一艘前去援救。赵又把任务交给科员黎
时雍去执行。黎一经了解,黄埔附近无舰可派,便打电话到广州,请该校驻省办事
处办理。电话是办事员王学臣接的,王又打电话请示办事处主任欧网钟。因电话不
清,欧阳钟没有听明白是何人指示,也就猜想一定是教育长的指示,派舰一艘也被
听成派舰二艘。欧阳钟知道,此事只有请海军局代理局长李之龙下命令,才能调动
兵舰,便觉得单凭教育长的电话指示分量还不够,于是加了一句“转奉校长命令”。
公函送到海军局,李之龙不在,作战科科长邹毅接此公函,便派人送到李之龙家中。
李之龙见是“奉校长命令”,自然不敢怠慢,立即照办了。
邓演达当时疑惑不解,嘱令两舰原地待命。
上午,李之龙到局里上班。刚处理几件公文,作战科长邹毅进来报告:“苏联
顾问团来电话,询问中山舰是否在省,可否按原定计划检阅中山舰。”
李之龙一拍头:“糟糕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布勃诺夫率代表团前几天一到广
州,就提过这个要求,我方也同意了。中山舰起锚了吗?”
“凌晨就起锚了,这会儿早该到黄埔了。”
李之龙发了愁。科长献计:“听说校长回省城,可能住卫戍司令部,能否请示
他调回中山舰?”
李之龙点点头,抓起电话要通卫成司令部。蒋介石这才知道两艘舰昨夜去了黄
埔。他在电话里“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故作平静地说:“好吧,我同意。”
中山舰于下午6时20分,返回广州。
19日这一天,蒋介石在惶惶不安、疑虑重重中度过。他本来就对李之龙存有戒
心,因为他知道李之龙与周恩来、汪精卫、鲍罗廷均有密切交往。他接李之龙电话
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中共私调两舰前往黄埔,是否阴谋害他?据蒋介石自述,他
在接李之龙电话之前,曾三次接到汪精卫的电话,均问及他今日去不去黄埔。
蒋介石后来还说:“我自汕头回到广州以后,就有一种倒蒋运动,无论本军里
或本校里,都造成一种不良的空气,使得军队的长官来反叛,并且拿利禄来引诱我
们的长官。”
他还有一段话说得更离奇:“我知道共产党阴谋的爆发,就在于此。但我在当
时,只知道他们是要叛变,要害我,还不知道他们的企图究竟是什么。一直到了这
一叛乱平定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的计划,就是要在我从广州省城乘舰回黄埔军校途
中,强迫我离粤,直驶海参崴,送往俄国,以消除他们假借国民革命来实行其‘无
产阶级专政’的唯一障碍。”
19日傍晚,蒋介石在卫队保护下从卫成司令部来到越秀南路火车站附近的第一
军经理处。在这里,他开始导演一场突然事变。
等人到齐了,蒋介石坐了下来,说:“茂如,你把有关情报说一下。”
茂如,就是那个在东征战场被蒋介石撤去团长职务、今又被蒋介石提升为师长
的王柏龄。只见他全副武装,神气活现,慷慨而谈:“我得到密报,共产党阴谋暴
动,要推翻政府,唆使海军局李之龙,诱骗校长乘舰回黄埔在途中劫去校长,阴谋
加害。此刻中山舰升火,戒备森严,就是明证。”
在场的亲信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着对共产党的不满。最后,蒋介石说:“我认
为革命形势至此,个人生死。自不足惜;而党和革命的存亡,则刻不容缓。我身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