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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国是,不幸病逝在此,党国遂失领导,伤痛不已。闻已推定诸员治丧,由李协和
主其事,余远在张家口,不能即来参加,见一切用钱、用人、用物之事,望吾弟悉
听协和之命,倘因此发生意外,兄与弟当共负其责也。”
段祺瑞虽对孙中山又恨又怕,这时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发表文告日:“前临时
大总统孙文,倡导共和,肇兴中夏,辛亥之役,功成不居,仍于国计民生,弹心擘
划,宏摸毅力,薄海同钦。本执政凤慕耆勋,亟资匡济,就职伊始,敦劝人都,方
期克享遐龄,共筹国是,天胡不公,透夺元勋,轸念艰虞,弥深怆悼!所有饰终典
礼,着内务府详加拟议,务极优隆,用副国家崇德报功之至意。”
尔后,段祺瑞执政府召开非常国会会议,同意为孙中山举行国葬,决定由财政
部拨出经费10万元。但对以中央公园社稷坛为停灵公祭地段祺瑞及其同僚却不以为
然,仅仅表示可以在天坛举行。
内务部长王束来到铁狮子胡同行辕,向汪精卫说明此意。汪告知李烈钧,李生
气地对王宋说:“社稷坛为国家所有,不是段执政所得而私。总理手创共和,段执
政今日才能安居宫苑。今总理为践约北来,不幸病逝,治丧于社稷坛,段执政怎么
可能不同意呢?”
王束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起身告辞。
于右任得讯,怒不可遏,跑到执政府,向段祺瑞拍桌子大阔一通。
双方僵持之际,鹿钟麟独自去找段祺端。一见面,鹿就抱拳高举,连声说:“
道贺,道贺!”
段祺瑞不禁愕然,问:“有什么可道贺?”
鹿认真地说:“孙中山是执政的政敌,现在死了,还不值得道贺吗?”
段不好接话,“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鹿接着说:“不过孙中山究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生前有人怕他,如今死了
还有人怕他。”
段忍不住问:“谁怕他?”
鹿微露讥讽之意,故作轻松地说:“执政,你不就怕他吗?”
段急忙说:“我怕他什么?笑话!”
鹿说:“执政不怕他,为什么不敢在社稷坛举行公祭呢?”
段棋瑞这才明白鹿钟麟的意图,但又不便发作,沉思一下说:“去社稷坛公祭
并没有什么,我只是担心学生闹事。其实去天坛公祭不也可以吗?”
“我看学生们不会闹事。话说回来,要想闹事,去天坛也会闹事的。”
“你能保证学生们不会闹事吗?”
“只要执政答应在社稷坛公祭,学生们的要求满足了,还闹什么事呢?”
“只要你有把握学生不闹事。我可以答应在社稷坛公祭。”
“一言为定。”
鹿钟麟告辞,刚走出门,又转身返回。
段祺瑞问:“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一个建议向执政报告。执政这样做固然显得伟大,不过我看执政还可以
做得更伟大些。”
“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执政既然允许在社稷坛停灵公祭,如果执政再去亲临祭奠,那样岂不更伟大
吗?”
“不行,不行。”段连连摇头。
鹿钟麟遂举诸葛亮吊周瑜的故事将他一军,并说:“执政亲临致祭,昭示天下,
与诸葛婉美,这是何等伟大啊!”
段心有所动,只是说:“话是不错,我去致祭,恐怕学生们更会乘机闹事了。”
鹿拍着胸脯说:“执政如果这样做,学生们只有对执政更加敬重,哪会闹事?
执政的安全,我负完全责任!”
段祺瑞终于答应亲临致绦。治丧处为此专门作了布置。
不过后来,段还是没有去。原来鹿钟麟走质,段祺端即召集左右商议。不料左
右全都反对他前去祭奠,担心万一发生意外。危及段的安全。其亲信朱深竟在段的
面前,长跪不起,要求段打消此意,免遭不测。段祺瑞原本心存顾虑,这么一来,
便再次充当了“食言而肥”的角色。
3月19日上午9时半,在协和医院小礼堂。为孙中山举行祈祷仪式,参加者只有
亲属及部分特邀人士,其中有苏联公使加拉罕。孔祥熙说,孙总理病危时曾对他说:
“就像上帝把耶稣送到世界上一样,上帝也把我送到了世界上:”
随后孙中山讲的一些他自己同耶稣相似的话从亲友们口中传播出来:
“他是一个革命者,我也是。”
“他是来拯救穷人、不幸者和被奴役者的,裁也想这样做。”
“他公开谴责犹太的立法者所保持的传统,宣传四海之内皆兄弟的主张。正因
为有同样的桎梏柬缚着中国,我才发动我的十字军运动,正因为有组织的教会是那
么离心离德,我早就退出教会,但我相信耶稣和他纳教义,并努力使之成为我自己
的教义。”
美国记者埃德娜·;李·;布克参加了祈祷仪式。她写道:
一队穿白色法衣的唱诗班打破了肃静,走过来了。他们由燕京大学的学生组成,
手持点燃的大蜡烛,唱着孙博士喜爱的歌:“甜蜜的和平,上帝博爱的礼物。”他
们排列在灵柩旁,在优美、壮观而简朴的仪式进行过程中,他们一直站在那里……
在外面,成千上万的人等待着,一直等到唱诗班把送葬者从小礼堂里领了出来……
孙夫人身穿丧服蒙着面纱,是那样虚弱和哀痛。她的妹妹宋美龄和孙的前妻的儿子
孙科扶着她。还有孔祥熙夫妇以及其他亲友。后面是二十四个护棺人抬着的巨大灵
柩。
11时15分,由协和医院向中央公园移灵。沿途肃立着十多万人,到处是花圈、
挽联。当时抬灵和守灵人员分为三组,国共两党要人都有。轮流倒替界之而行。第
一组为汪精卫、张继、孔样熙、林森、石青阳、宋子文、喻毓西、石蘅青;第二组
为于右任、陈友仁、李大钊、白云梯、邹鲁、戴季陶、邵元冲、钮永健;第三组为
李烈钧、林祖涵、姚雨平、郭夏初、焦易堂、邓彦华、朱卓文、蒋雨岩。另有黄惠
龙、马湘、马使超、林耀光等担任灵堂照料。
送殡队伍壮观浩荡,前面有100名警保人员开路、接着是庞大的军乐队,之后是
几万名各界代表,紧接着是全副武装的护卫队伍,随后是外国驻华代表、随员和旅
华人士,后面是亲属百余人。亲属之后,是灵柩和执绋人员,宋庆龄乘青玻璃马车
随柩行进。走在最后面的是一队护兵。沿途上空有三架飞机缓慢飞行,空撤遗像。
在前门的马道上,每隔五分钟就鸣放礼炮一响。
灵柩到达中央公园,停在社稷坛大殿正中。安放稳妥后,全体行三鞠躬礼,继
而一片饮泣之声。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汪精卫,痛哭失声,泪流满面。悲伤欲绝。谁
能想到此人后来竟与中山遗志背道而驰,认贼做父,成为臭名昭著的大汉好!世间
的事就是如此复杂,令人难以琢磨。
3月23日,国民党党员公祭。从24日到27日,各界举行公祭。治丧处收到花圈7
000多个,挽联、挽幅500余种。吊唁签名者达74万多人。30日,苏联赠送的玻璃棺
由专人护送到京。
公祭之日,执政府临时通知治丧处,说段祺瑞因脚肿,不能亲来致祭,改振内
务总长龚心湛代表。当时聚集在社稷坛前的数千民众。正期待着段能亲来吊晴。李
烈钩接此通知,当即向众人公布段祺瑞爽约失信的行为。他说:“诸君今日热心前
来祭奠孙中山先生,如此踊跃,一半是钦敬孙先生,一半是欲瞻仰孙先生的遗体。
但是,孙先生遗体容易见,段执政的‘风采’不易见。孙先生不过是主义的先行者,
将来实行主义,继续奋斗。其责任仍在学生和民众。像那些昏庸腐朽之辈,是绝对
不能主持国家大事的!”
略一停顿,他继续说:“是的,因为孙先生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反对封建军阀
丧权辱国,所以封建军阀和帝国主义一样,恨孙先生,怕孙先生,活着怕他,死了
还是怕他。”最后高声说:“死总理吓死了活执政!”
一时群情激愤,为之大哗。等龚心湛到社稷坛时。守门的学生立即给了他一个
难堪,不准他走正中台阶,他只好沿侧路进入灵堂,读完段的祭文,匆匆而退。
因为原定段祺瑞亲临致祭,所以李烈钧预先撰写了答词,对段颇多颂扬、感谢
之语。既然不来,李便托人把这份答词带给了段,以示嘲讽。段看后,追侮莫及,
认为错失了一个往脸上贴金的机会。
4月2日,孙中山灵柩移至西山碧云寺停厝。这是孙中山的遗愿。这一天,遗体
乘高架灵擦在数十辆黑自两色马车和众多送灵人员陪同下,由中央公园前往掩映在
白皮松林中的西山碧云寺。三架飞机绕空护送,鸣礼炮33响。30多万人从中央公园
一直步送到西直门,2万多人继续从西直门步送到西山。机关团体和各界民众在路旁
肃立恭送,多达百万计。
当时的名诗人朱湘,写了一首《哭孙中山》,颇能表达广大民众的心意和感情:
猩红的血辉映着烈火浓烟,
一轮白日遮在烟雾的后边;
杀气愁云弥温了太空之内,
五岳三河上已经不见青天。
革命之旗倒在帝座的前方,
帝座上高踞着狞笑的魔王;
志士的头颅替他垒成脚垫,
四海哀呼,同声把圣德颂扬!
国体上约革命未能作到底,
便转过来革命自家的身体;
那知病魔的毒与恶魔相同,
我国的栋梁遂此一崩不起。
谁说他没有遗产传给后人?
他有未竟之业让大家继承。
他留下玻璃棺样明的人格,
他留下肝癌核样硬的精神。
让伟大的钟山给他作囚跪,
让深宏的江水给他鸣丧钟。
让他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