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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开始点歌。魏小田抢先上场,他点的是《挪威的森林》。魏小田的唱功在我们三人中是最次的,今天他既然要表现那么就先让他露脸。
魏小田能够完整地唱下来的歌不超过十首,而《挪威的森林》是他自认为唱得最为熟练且极到位的。所以他只要唱歌必唱《挪威的森林》,也不管我们耳朵是否听出老茧,大有一幅要把挪威的森林唱得染上松毛线虫大面积死光不可。客观地说,初听魏小田《挪威的森林》的感觉并没有我所说的那么不堪。但问题的关键是当一个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对着你唱着全无新意的同一首歌时,你真的是恨不得把他喉管扯断。今晚由于魏小田是要将此歌献给宁琦,所以神色十分庄重,精神异常抖擞,情绪分外投入,脖子的青筋也比往常唱这首歌时粗了几厘。我放在肚子里鄙夷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完全没有必要。当他心满意足地唱完,宁琦礼节性地敬了他一杯酒,顿时把他美得象被扔到裸女堆里舒坦地不行,居然没怎么思考地就口占七绝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卡拉琦莫笑,美女酒下几人回?宁琦听完他的诗不仅没有“莫笑”反而大笑,又额外多敬了他一杯,魏小田面如淤血的颜色。
接下来的歌是宁琦的《味道》。我想宁琦一上场就唱这首歌绝对很有深意。因为在山上时我曾问过她男人什么味道。她说是淡淡烟草味道,这个典故就来自于这首歌。这是一首典型的小资女人唱的歌,被宁琦唱地好似竹叶轻摇,竹楼听雨,有一种说不出的似水恬静,道不尽的绵绵情意,一扫我刚才对魏小田的郁闷情绪,不由地生出了许多柔情蜜意。我忍不住点了根烟,力图搞出点烟草味来。
宁琦歌罢,魏小田迫不及待地敬宁琦酒,我和叶波也轮番敬了过去。然后场面就开始失控,一听听的啤酒没一会功夫被捏扁了横七竖八地扔在桌下。魏小田喝得特别卖力,大有一幅把我和叶波放倒他好独占花魁的意思。但魏小田的酒量本就和我们二人在伯仲之间,他越是着急我们越是不倒,三人杀了个旗鼓相当。然后我一时兴起竟然置魏小田于不顾开始邀宁琦跳舞。魏小田见宁琦起身时一幅追悔莫及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在后悔自己傻乎乎地光懂喝酒。
我和宁琦转到旁边的暗室,宁琦微笑地看着我面带娇羞。我从未见过宁琦娇羞的表情,别有一番可人的风情,虽在暗色中却也美不胜收。我两手一起放在她的腰间,宁琦的腰部十分地柔软,让我脑袋产生幻想并且连累到下体,以至不得不与她保持适度的距离。宁琦很自然地两手搭在我的肩上。外面叶波倒也识相,并不如魏小田般的竭斯底里,正在唱罗大佑《爱的箴言》。叶波虽然肥胖,好在歌声并不如他体形那么让人没有幻想,还是搞出了点情调来。
“你真的舍得把我介绍给魏小田?”宁琦问。
我非常违心地点了点头。
宁琦把头往后一仰,似笑非笑:“我要你说,真的舍得?”
我有些气短:“我们是同事关系,有什么舍不得。”
宁琦撇了撇嘴一幅不屑的表情:“你呀,口事心非的胆小鬼。”
我笑了笑无话可说,非常爱怜地捏了捏宁琦的腰部。宁琦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让我异常激动地抖了一下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叶波唱完,宁琦没有把头从我肩上抬起的意思,我也没有要出去的想法。过了一会,外面砰的一声摔了一个酒杯。我估计是魏小田在外面开始着急,假装失手摔的,但我们两人不为所动。于是他又开始和叶波大声调笑,我们两人仍然没有理睬。魏小田无计可施,终于狠下毒招,点了一首《国际歌》。在此之前我始终没有把这首歌列入他会唱的范围,没想到这却成了他深藏不露的绝招。但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我估计魏小田是站着唱这首歌的,显得中气十足,悲壮之情溢于歌表。而且似乎每句歌词都是他悲愤心情表达。比如“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可以理解成“起来,可怜的魏小田,起来受苦的魏小田”;“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即“满腔的愤怒已经烧开,要为爱情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即“把唐酽这家伙打个屁滚尿流,魏小田雄起雄起”“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全世界的主人”即“不要说我魏小田傻得一无所有,我要做主宰聪明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即“这是和唐酽这小子最后一次做情敌”;“英特纳雄奈尔就一定会实现”即“和宁琦上床的春梦就一定会实现!”等等。由于整首歌他唱得特别地充满狠劲,有点咬牙切齿,我很担心他真的会冲进来,非常不冷静地处理我和宁琦之间的关系。
暗房里的似水柔情勿庸置疑地被魏小田给搅了。象我和宁琦这种比较有乐感的人是不可能在这种激昂的音乐下再跳着两步舞的。
宁琦抬起头说了句:“牛嚼牡丹。”我回了句:“不解风情。”然后两人通红的脸从暗房转出。魏小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
《心乱不已》七
…
我确实有些对不起魏小田。因为从宁琦出来对魏小田斗然转冷的态度中只能证明对魏小田死刑的判决是维持原判。这当然和我有一定的关系。魏小田曾因出口成诗大有曹子建遗风博得美人不敢说很多的欢心起码也有那么一丁点的欢心。因此如果我能忍住不请宁琦跳舞,毫不利已专门利人地一门心思撮合这二人,魏小田是否会那么快被押赴刑场光荣就义还未尝可知。但他所有的失败就在于最关键的时候他不是个经得起考验的人。既然我和宁琦在暗房里躲着不出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加忍耐再加上忍受,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所有的过错都在他,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只能由他自己承担。
现在看来魏小田的确是在为他自以为得计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的行为负责了。他敬宁琦酒,宁琦浅尝辄止,他邀宁琦跳舞,宁琦婉言回绝。于是魏小田的一张胖脸更加淤血。在宁琦上洗手间的时候,魏小田迫不及待地对我破口大骂,叶波在一边冷言相劝:“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当初说要帮我介绍女友,结果介绍成了他的女人。今天他帮你介绍女人,很可能会成了他情人。”
叶波的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他对此事一直以来耿耿于怀以至于时不时要提醒我。当时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我初识若颀不久,还未对她发情,于是非常慷慨地把若颀介绍给叶波认识,我的初衷非常善良。但就在我介绍给叶波的那个晚上,我们三人在夜总会的大厅连喝带唱还跳完之后,我就对若颀发情了。由于那时我也是王老五一个,当然当仁不让,我想这实在是无可厚非。当晚我就给若颀写了我给她的唯一一封情书,字数大概在三千字左右,第二天便有了结果。开始若颀还假惺惺地说太急了一些,当我拉起她手时,她想都没想得就依到了我怀里。接下来当然就没叶波什么事了。为此他捶胸顿足懊恼了好几天,一度动了和我割袍断义的念头,并把他以后经历的那段不甚成功的婚姻也归咎于我。
那时魏小田一人在昆明并不在场,但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为此他还开导过叶波。但现在这种事摊到了自己身上,他立马就觉得受不了了,浑然不管叶波的劝解,吵着非让我给他打几下泄愤不可。我自觉得有些理亏,于是经过讨架还架二人达成协议,我准备在宫二头肌的部位受他这么一下。但魏小田说要打屁股,于是我转身,魏小田说不用,让我就这么面对他。我责问他,面对着他怎能打到屁股?是不是想对我的裆部图谋不轨,因为正反两面相同位置前面是裆部后面是屁股。魏小田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记住,当我说打你屁屁时就不会打你的弟弟,相信我,我用的是勾拳。”我险些想一膝盖从正面位置朝他的屁股顶去,我用的是勾顶,如果顶不到或是顶错了,只能说明我学艺不精。
一直到结束,魏小田也没从宁琦那里占到什么便宜。搞得他心灰意冷不时朝着我磨牙。后来我答应把宁琦电话给他由他自己单线联系我再不介入,他的面部表情才有所缓和。
我送宁琦回去,在宁琦家楼下,我们彼此对视了五秒钟。按照正常的说法,二人对视超过三秒非爱即恨。我们两人超过三秒,我们没有恨只能是爱了。但我们彼此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待到宁琦上楼,我想此事该告一段落了。
车子开在回家的路上。福州的夜晚有如酥胸半露的美人,看得出滑腻,看得出色泽,看得出肉质。只要愿意,可以很销魂。
这样的夜晚总是从最深处最暗处诱惑着我。婚后我本想做良民的,但我却总是忍不住长时间地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从道德意义上来说,婚姻就是要从一而终,可是从生理意义上来看,这种把两个人长久地束缚在一起的方式比听魏小田挪威的森林更加残忍。对于魏小田挪威的森林我们可以嘲笑,可以鄙夷,可以破口大骂,可以塞上耳朵不听。可对于老婆只要还想和她过日子,不可以嘲笑,不可以鄙夷,做为有点文化的人也不可以破口大骂,你可以塞上耳朵不听她讲某几句话,却不可以永远塞着耳朵听她讲没完没了的话。你会对她的肉体因为过于的熟悉而感到简单和枯燥,却又不能不长久地面对这样单调而且越变越糟的身体。
回到家,若颀正在上网,我见她打字飞快想必是和哪个男人正聊得起劲。我凑上去想看个明白,若颀眼疾手快把界面最小化了。我非常生气,这不是明摆着有些不正常,暴露出红杏出墙的苗头。我坚持要看,若颀以维护隐私为由坚决不让我看。我咬牙切齿却因为自忖自己是个有点文化的人拉不下脸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