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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发直的青年回过神来,笑着对哥哥刘横说:“刘兄,这就是小时候常和我们一块玩的兰芝妹妹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啧啧,天人一样。”
听了这话,我心里暗暗高兴。
哥哥刘横笑了:“不是她是谁?那时候成天跟着我们,烦死了,哈哈”
他们边喝边聊,我很少下箸,只是不时地替哥哥们斟酒。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那个谈笑风生的就是程玉才(这不奇怪,他小时候就很能说呀),另一个一直微笑的是焦仲卿(小时候,他不是那么喜欢笑啊,可是他的笑,总是让我觉得很温暖)。
“妹妹读过书没有?”焦仲卿忽然问我。
“没有读过,只是和秋姨学箜篌的时候,秋姨教过我一些诗,认得几个字。”我很谦虚地回答。
“秋姨是谁?”焦仲卿问道。
“这……”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秋姨可以说是镇上的一个谜,虽然和秋姨交往了几年,这镇上似乎也没有人知道这秋姨究竟是个什么人。不过,秋姨喜欢我,她不但教我箜篌,还教我刺绣、裁衣……,我的好多本事,都是秋姨教给我的。
“秋姨是我们镇上的一个女人,可能有过不平常的过去,但是我们这却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也不大和人交往,却偏偏喜欢妹妹,从她教妹妹的那些东西就知道她绝非寻常人了。”哥哥刘横替我回答了。
程玉才听说我会弹箜篌,来了兴趣:“妹妹为我们弹首曲子可好?”
焦仲卿也说:“愿听妹妹雅乐。”
我很高兴能有机会有人看我表演,于是我稍微推托了一下,便取出箜篌,弹唱起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首《迢迢牵牛星》正是秋姨几天前才教我的。
“好,好,好……”程玉才听完,就大笑着鼓起掌来,“没想到妹妹的曲子弹得这么好。
焦仲卿却只是微笑着赞扬:“妹妹弹的真好。”
“唉……”程玉才忽然叹了口气,“我现在这个悔呀……”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呆了半晌,哥哥刘横才问道:“玉才兄,你悔什么?”
“我悔我为什么没早来你家看看,我悔我为什么听了爹的话,那么早成亲,如果我还没成亲的话,我非娶了你妹妹不可,哈哈哈……”程玉才又大笑起来。
他的话,让我红了脸。可我当时心里就想,玉才哥哥已经成亲了,那么仲卿哥哥成亲了没有呢?
第三章 披上嫁衣
“玉才兄,这玩笑乱开不得,舍妹尚未婚配。”
听到玉才哥哥乱开玩笑,哥哥刘横出面干预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程玉才意犹未尽。
我看看没什么事,我便要告辞回房。
焦仲卿颇有不舍:“这酒还没喝完呢,妹妹别急着走啊。刚才你唱了曲子,我们还没答谢呢,一会让玉才兄也唱曲给你听。”
程玉才也说:“是啊,我前些天学了个曲子,唱给妹妹听听,我觉得送给妹妹最合适。不过我可不会箜篌,还是击箸而歌吧。”
两个哥哥都留,我不好马上离开,便又坐了下来。
我一坐下,程玉才便唱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首《蒹葭》出自《诗经•;秦风》,大意是:秋草苍苍,白露茫茫。我心中的美人啊,伫立在那河水旁。逆流而上去找她,道路险阻又太漫长,顺流而下去寻她,仿佛就在水中央……)
听着听着,我觉得心驰神荡,仿佛,我就是那在水一方的姑娘……
“好!……”,直到两个哥哥鼓起掌来,我才醒悟过来,连忙跟着喝彩。
“我可唱完了,你拿什么绝活送给妹妹呀?”程玉才笑着对焦仲卿说。
“我可不会唱曲,咱们还是喝酒吧,来,干!”焦仲卿举起酒杯。
焦仲卿推托起来。
大家都饮了一杯,程玉才还是不放过焦仲卿,“不行,怎么着你也得表演一个。”
“仲卿兄读书时是有名的才子,我看,还是让他赋诗一首吧。”哥哥刘横给焦仲卿解围。
“也行,这么着吧,就以兰芝妹妹为题,仲卿兄你赋诗一首如何?”
“好吧”,沉吟片刻,焦仲卿吟道: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未若眼前子,一笑百花泣。
举头藏明月,照水沉鲢鲤。
问此谁家女,刘氏兰芝仪。”
“好,哈哈,真的是专为兰芝妹妹而做的。”程玉才听了大笑。
“仲卿兄好诗,麻烦你哪天书写下来,我装裱一番,挂在妹妹闺房里。哈哈,就当做是焦卿兄送给舍妹的陪嫁吧,哈哈”
哥哥听两人都赞我,心里极为高兴。我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何劳刘兄费心,只要不弃,我定当写好,装裱好了,再送给妹妹的。”焦仲卿也笑道。
后来,焦仲卿哥哥送我的诗,果然做成了条幅,就挂在我闺房的墙上。
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会看上一会儿,想上一会儿,然后才在幸福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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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由哥哥做主,给我和仲卿哥哥定了婚,我即将成为幸福的新娘了……
就我所知,仲卿哥哥的父亲已经去逝几年了,焦家只焦仲卿母子加上妹妹灵儿三个,焦母一心盼望媳妇早日过门。我家呢,由于长兄刘横出门在外的时候比较多,按母亲的意思,得有两个月的时间充分安排,这样婚期就定在了腊月,一是满足了焦家年前成婚,过年喜庆热闹的想法,二是年前哥哥刘横会回家来,也好给我主婚。
吉日已定,我们焦刘两家可就忙开了。我和仲卿哥哥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一是我要自己准备些嫁妆,二是那时候定了婚的男女要相互避嫌。不过虽然不能相见,心里却能相思,所以每日里,我忙碌之时总是面带笑容。
终于,明天就是出嫁之期了,所有的东西都已准备完毕。
明天,我就将是一个幸福的新娘,虽然已经叮嘱了无数遍,可在出嫁的前夜,母亲还是又一次嘱咐我,嫁过去之后,要好好对待夫婿,要孝敬婆婆,要善待小姑,要贤淑明理,要……不可随便发脾气,无论是对夫婿还是婆婆;不可抱怨他人,无论左邻还是右舍……唉,真是麻烦,可是想到女儿即将离家,母亲却一边叮嘱一边流下泪来……
虽然对未来充满希望,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对母亲的万般不舍,一想到就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家了,我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一见我也落泪了,母亲反过来劝慰我,“结婚了,就又多了个人疼你了,傻孩子,不要哭。”
反反复复的劝慰中,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现在,我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几个邻居的女孩正在帮我梳洗打扮。我那不施脂粉的脸已经够光彩照人的了,现在扑上了一层薄薄的粉,显得更加明艳。我那不用勾画的双眉本来已经微微含笑,现在轻扫眉黛,更加动人。我那不涂朱砂的双唇已经极为诱人,现在在朱砂的点画下,更有了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火红的嫁衣已经穿在我的身上。衣、裳、裙、帔,样样都是上好的锦缎,霞光闪耀。每个来帮忙的女孩子看了,都啧啧赞叹,看到女孩子们眼中羡慕的光,我觉得自己更加幸福了……
我那瀑布般的长发已经盘在了头顶,焦家送来的钗环已经插进了我的发际,母亲家传的耳坠已经在我的耳畔放光,哥哥亲自为我选购的玉镯已经戴在了我的腕上……每一件饰物都经过我的精心选择,搭配得恰到好处。
吉时已到,我已经听到了迎亲的乐声,最后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真的已经无可挑剔了,我站起身来,在喜娘的搀扶下,准备出发。
看着光彩照人的女儿,母亲满眼不舍。
“娘,以后,女儿不能再照顾您了。”我轻轻地向母亲道别。
母亲收拾起一脸的不舍,笑着宽慰:“傻孩子,别惦记着娘,娘有你哥哥嫂子照顾呢。”
拜别了哥嫂,我坐进了焦家的花轿,从此,我就是焦家的媳妇了……
等待我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第四章 庙会奇缘
一路上,我仿佛做梦一般,自己真的嫁了人了?嫁了焦仲卿了?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怎么样呢?
想到秋姨,想到秋姨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的心里有些害怕,可我很快又笑了,自己可是焦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呢,那个让自己觉得暖暖的,总是微笑着的焦仲卿就要成为自己的夫婿了,有什么好怕的呢?他会照顾我一生的……
坐在焦家迎新的花轿里,听着吹吹打打的喜庆乐曲,我想起了和仲卿哥哥的那次意外相遇,也正是那次相遇,奠定了我们两个今日的姻缘——
那是在一次庙会上。
庙会是从古代的“赛社”和缘于宗教的“敬神”传统流传下来的,从古至今的庙会可以说都是集宗教信仰、文化娱乐和商品交易于一体。古刹大会上,商贾云集,三教九流纷至,往往几台戏同时演出,曲艺演唱、杂技魔术、跑马上刀山、耍猴玩蛇的应有尽有。每一个庙会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庙会最初是信仰与崇拜鬼神的节日、是寺庙的节日,后来也成了信仰者祈求与还愿的日子。
在那时候,庙会还不常见,所以对依然是小孩心性的我吸引力极大。
我们所在的庐江镇的北面不到五里处有座寺庙,每三年一次,组织规模庞大的庆典,到时候会请得道高僧来做法事,自然也免不了有一些娱乐活动和商品交易。
本来四月十八才是庆典的正日,可才四月初,远道而来的杂耍班就已经开始表演了,一些商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