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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外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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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消食煎普洱茶来喝。”皇帝拉着她的手说,“那不用你动手,你先发你的议论!你知道的,我性急。” 

  就这折冲之际,蕙娘已将几个零乱的念头,凑成一番见解、欣然应诺,从容陈词。 

  “想那李夫人病重的时候,汉武帝亲临视疾,李夫人拿被子蒙着脸,不肯见皇帝的面,说是形貌毁坏,不敢见至尊,只以亲人相托。任凭皇帝怎么说,只是拿定了主意不从,逼得急了,竟抽抽噎噎地哭将起来,搞得一场没趣。事后姊妹怪她性子太拗,怕是恼了皇帝。李夫人怎么说,大爷想来总记得?” 

  “《汉武内传》上记得有,念过这一段,记不得了。你说些我听。” 

  “那李夫人说,不是我性子拗。须知以色事人,色衰则爱弛,我蒙皇上宠爱,无非因为我的容貌。皇上刚才一定要看看我,不是要看我的病容,憔悴病容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厌恶,平日的恩情付之东流,哪里还肯来照顾我的亲人?”蕙娘紧接着说,“李夫人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好,后来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拜贰师将军,封侯;一个也做到都尉,都为汉武帝心目中的李夫人,国色无双,想念不止,才推恩到她亲人。”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李夫人就不死,他的兄弟还是能够做大官。”皇帝问道:“这又怎么说得上是李夫人的大幸?” 

  “不然,大爷!”蕙娘答说,“李夫人得宠的时候,李广利、李延年固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等到色衰爱弛,二李跟着就要失意。倒不如那时一死,汉武帝始终想念,便是始终得宠,就算日久天长,那颗心慢慢淡了,终还不至厌恶。她两个哥哥的禄位,也就可以长保了。”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皇帝说道,“你再论一论杨玉环!” 

  “若说杨贵妃更是大幸。她如不死,陪着太上皇凄凄凉凉住在南内,想想春花秋月,多少繁花热闹的好日子,再也不会有了。那种滋味决不会好受。等到寿数满了,亦如草木同腐,没没无闻。自香山哪里会有那首‘长恨歌’?” 

  “啊!这番议论好,该当浮一大白。”皇帝喊道:“取酒来!” 

  “酒有。”蕙娘急忙接口,“就只一杯了。” 

  “也罢!聊胜于无。” 

  于是蕙娘亲自用王杯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一面剥果子为皇帝下酒,一面又说:“我在想,大爷如果是汉武帝,当时看见李夫人执意不肯露面,心里不知是何想法?” 

  一听这话,皇帝恍然大悟,原来蕙娘的感触,便在“色衰则爱弛”这句话上,这未免言之过早,不过她既然有此顾虑,自然得要安慰她几句。 

  “我不会像汉武帝那样,以色事人。固然色衰则爱弛,如果李夫人像你这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跟你在一起,可以把什么烦恼都丢在九霄云外,情形自然就不同了。” 

  蕙娘含笑听着,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但亦多少有些疑惑,这正是她欣慰之余,对皇帝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好,还有疑问的表示。 

  “我这时候也不必多说,你将来看着好了!我不会负你。”皇帝停了一下又说:“跟你说实话,我对你除了喜欢以外,还有些怕。” 

  “怕?”蕙娘失惊地问,“大爷,你的话让我惶恐得很。”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也许这个‘怕’字用得不恰当。有些书上说,世间有种妇人,既美且贤又能干,做丈夫的,爱她,敬她,也怕她。我现在倒有点这样的感觉。” 

  “罪过,罪过!”蕙娘双手合什,喃喃说道:“大爷这么说法,起码折我十年寿算。” 

  “我是老实话。”皇帝又说,“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想到我的身分,我们就像民间仕宦人家那样,做一对恩爱夫妻。然则我有这样的感觉,正是求仁得仁,恰如我的希望。我在想,我这种情形如果就叫‘怕老婆’,那么‘怕老婆’倒是一件好事。” 

  “越说越玄了!”蕙娘愉快地笑着,“大爷你怎么想来的?” 

  皇帝笑笑问道:“你不信我的话?” 

  “不是不信,是万万不敢当。” 

  “照你所说,皇帝就不该怕老婆?” 

  “我想是的。”蕙娘答说,“怕老婆的笑话不知道有多少,就从没有挖苦皇帝怕老婆的。” 

  “史书上皇帝怕老婆的记载,并非没有。这且不去说它了!你讲些怕老婆的笑话我听听。” 

  “是!”蕙娘想了一会,拣个比较隽雅的笑话,“堂堂须眉,说是怕老婆,总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可是有时候又赖不掉。那就有些很可笑的说法了。有人说:‘我不怕老婆,只怕我儿子。’问的人诧异,道是:‘大家都知道,令尊怕令郎,令郎怕足下,是一套连环怕,怎么说是你怕令郎?’那人答说:‘我只怕小犬挨了我的骂,去跟他妈诉苦。’” 

  皇帝想了一下,笑了,“这句门面话说得妙!”皇帝问道:“还有什么好说法没有?” 

  “有啊!有人老实承认怕老婆。不过,照他的说法,确是非怕不可!” 

  “真有这样的说法,我倒要听听,快说吧!” 

  “是!”蕙娘微笑说道,“大爷,你就算是那位问的人,我就是承认怕老婆的,我先请问一句话。不过,大爷,你可得暂且忘掉万乘之尊,也忘掉是大爷你自己,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人。” 

  “好!”皇帝想了一下说,“我懂你的意思了。” 

  “请问菩萨怕不怕?” 

  “那不是怕,是敬畏。不过也算怕的意思。” 

  “老虎呢?” 

  “照平常人来说,也该怕。” 

  “那么,夜叉呢?” 

  “夜叉形容可怖,我怕。” 

  “那就是了。换了你也会怕老婆。我老婆,年轻的时候,仪态万方,实如观世音菩萨;一到三十多岁,如狼似虎;至于既老且丑,外加凶悍,简直就是夜叉。所以,我一生自少至壮及老,无不怕老婆。” 

  皇帝大笑,且笑且说:“果然,果然!我也害怕。” 

  蕙娘先也是微笑着,但不久就收敛了笑容,微喟着说:“一个人,要到了教人怕的地步,实在也没有什么意思。尤其是女人,既老且丑,外加凶悍,何苦?” 

  “所以说:‘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话一出口,皇帝便有悔意,自觉话欠检点。但看蕙娘,似乎并未太重视这话,一颗不安的心,方始放了下来。 

  “白头倒还早。不过——”蕙娘笑一笑没有再说下去,而且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 

  皇帝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她是自道已近狼虎之年。这可是她太过虑了!徐娘风味,如饮醇醪,莫非她自己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新室’题名叫什么?”皇帝突然问说。 

  “不是豹房吗?” 

  “对了!豹子的品格高,模样好看,尤其是身段,不像狮子、老虎那样,壮是壮,却嫌臃肿。”皇帝笑着在她耳际轻轻说道:“我真希望你是一头豹子,身段苗条灵活的花母豹。” 

  “大爷你怎么想来的?” 

  “我的譬喻不对吗?” 

  “我不知道对不对?”蕙娘头也不抬答说:“反正我不是豹子。身段并不苗条,灵活更谈不上。” 

  “你倒试试!”皇帝涎着脸说:“这会就试试,好不好?” 

  “不好!这会儿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皇帝紧着追问。 

  “试过了!”蕙娘垂着眼,有隐隐的笑意,“何用再试?” 

  那种神态撩得人心痒痒地,越觉难耐,“那,”皇帝问说,“好比我是举子,你是考官,取中这本卷子没有呢?” 

  “哪敢不取?” 

  “不对,不对!”皇帝声音放大了,“你不要当我通了关节,只当平常一本卷子,只凭文章好坏来定去取。” 

  “那也一定是取的。” 

  “取在什么等第,第几名?” 

  蕙娘刚要回答,蓦然省悟,惊出一手心的汗,定定神将这件事想通了,方始回答。 

  回答的声音如常,脸上却故意摆出温色,“大爷这话问得好怪!”她说,“我怎么知道?” 

  “咦!”皇帝愕然,“你玉尺量才,心中自有权衡,怎说不知道?” 

  蕙娘卟哧一声笑了——当然,一半是做作,“真当我考官了,什么‘五尺量才’!”她正一正脸色又说,“我又没有看过别的卷子,哪里比较得出?” 

  原来是为此着恼。皇帝想想,果然是自己话中有语病,不过,“你总不能说,只看过一本卷子吧?”皇帝想到就说。 

  这种隐喻的调笑,何能认真追究,蕙娘使个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摇摇手说:“大爷,别提这件事了!再提,我可要恼了!” 

  “好!好!我不提、不提。”皇帝极其迁就,但生来养就心里有事不说、不做就不舒服的脾气,所以很小心地说:“我只再说一句,不是名次不名次的事,行不行?” 

  蕙娘想一想答说:“就只一句!第二句我可不开口了,大爷别说我没有规矩。” 

  “一定,我只问一句,你取中我的卷,总要给两句批语吧!” 

  “原来是变个方儿问,大爷你想问的那句话。”蕙娘沉吟着说,“若说没有批语,显得我说取中了这本卷是假话。其实不假,确是取中了。不过,要下一句批语却难。” 

  “请你勉为其难。” 

  “请字不敢当,敬谨奉壁。”蕙娘答说:“大爷倒像,倒象个‘伏虎罗汉’!” 

  何谓“伏虎罗汉”?皇帝觉得这个譬喻很新奇,思索了一会,不由得拍掌说道:“妙,妙!我懂你的批语了。” 

  “大爷,”蕙娘问道:“后宫可有喜信?” 

  “没有听人来报,大概是没有?” 

  “大爷这等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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