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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早上,冕良用轮椅推着远钧,做了差不多能做的各种检查。检查回来,远钧也累了,挂上药水,冕良哄着她,让她继续睡觉休息,他自己则守在床边看晚报。
钩子一星期两次的漫画,正好连载到新的一副。
画的是人流汹涌的午夜街头,蓦然转身的冕良。那是他乍见远钧时候的表情,百感交集,又茫然无从,街灯在他脸上,打出虚暗的光影,在钩子的笔下,冕良有着极其动人的眼神。
以为这画的名字该叫相逢,可钩子大人给这副画的标题定为“求婚。”冕良觉得,外人一定觉得怪吧?因为,看上去不像是印象中的求婚那样浪漫。当然,他自己是很清楚那是什么。
钩子在画里说,“他一个温柔召唤,我就会深深沦陷,象得救了,又似毁灭了。”
冕良一如既往,用自己的意念应和着钩子,“同样的,只你一朵浅浅微笑,我就快乐的好似上了天,我的沦陷,是不觉其沦陷,以为那是救赎。”
守着病弱的远钧,读着她埋在心底从不肯轻易言出的秘密,冕良鼻酸之余,也突发奇想,她的老婆这么神秘,这么魔幻,会不会真的是来自大海深处的鹦鹉螺变的?外壳美丽坚硬,内里实则娇嫩柔弱。想起某年夏日,他和远钧别扭,埋怨她,去嫁给大海吧,生只鹦鹉螺。现在,他是她的海,她就是他的鹦鹉螺,他们的孩子,也会是只鹦鹉螺吗?
冕良胡思乱想间,韩妈妈和骆韶青沈柏森一起上来,同行者还有远钧的上司。大家都没打扰远钧,在走廊上,骆韶青介绍冕良给女儿的上司认识,“远钧的未婚夫,快结婚了。”
远钧的上司夸赞冕良,“一表人才啊,是因为要结婚了,前几天远钧才哭着闹着要请假吗?我可从来没见远钧那样过,把我脑浆子都快闹腾出来了,哭的才叫可怜,非要假不可。其实她说要结婚的话,我会给她假啊。”
“啊?哭着闹着要请假?”一向要求高的骆韶青面子上挂不住,“哎哟,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任性,您别姑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远钧的上司道,“处理什么啊,人家准新娘要婚假,情有可原。不过为什么突然生病了?快点好起来吧,不然怎么披婚纱……”
冕良哭了,恭恭敬敬送走远钧的上司后,就坐在远钧床边,看着钩子的画,握着老婆的一只手吻在唇边,泪无声无息,没着没落的掉。他并不是有意这样做,但他不行了,就是无法控制住心底悲从中来的感觉。
他知道远钧不是那种不重视工作,哭着闹着,无缘无故要假的人。她要假,可能真的是因为,不管冕良求婚不求婚,她都想嫁他,需要那个假期,快快办个婚礼。可那会儿,为什么肯去求假,却吝啬给他一个电话?很着急,她的很多心思,他都猜不透。
猜不透她为什么当时狠心分手,决绝不留,却随身装着他的相片。猜不透她为什么一直留着那荒唐的绝交费三百元,猜不透她为什么通过书伟和家明跟他撒那样的谎,猜不透她三年来忍了孤单却不说她愿意原谅他,猜不透她为什么连去了洛杉矶都过家门而不入。
可冕良记得她怎样的在他耳边,情致缠绵,唤着他的名字,冕良冕良冕良。
记得她抚着他的脸说,为了离你近一点,我卖了公司,等在这里,谢谢你来找我。
想起她听到他求婚,一脸迷惘脆弱,无可言喻的神情,想起她逼她时候她眼里泫然欲坠的泪滴,想起她窝在他怀里,旋着他小指上的戒指,一圈一圈的~~
冕良难过,是因为他知道,他猜不透的那些,是她说不出来的爱。远钧的灵魂,是个小哑巴,她先天残障,不能说,只能画。她真的,是从海里走出来的精灵变的吧?来到这个世界,来救冕良的是吗?
她和他,好辛苦啊。一个爱的倔强,一个爱的执拗,都不肯坦白,不够宽容,显得好蠢好蠢。可若非如此,他们大概也不会象现在这样,珍惜她们的一切。
以后,会好好相爱,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了。
冕良痛哭,为了过去的那些,也为了未来那些,更为了现在躺在床上,因为爱得太累,以至灵魂疲倦成伤的哑妻。哭,是因为他突然领悟,彻查没有用,医药没有用,她是被他累病了的,就像他在LA,也会累得,连吃饭都没力一样。
这也是一种发现吗?发现了奇特的证明,记录下来的空间却不够?冕良也有这样的瞬间啊。所以,眼泪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不停的流。
冕良怕吵醒远钧,也不敢大声,呜呜咽咽,哭的可怜兮兮,让所有人不明所以。但他的伤痛显得很有感染力,沈柏森眼圈都红了,韩妈妈跟着儿子抹眼泪,怒的是骆韶青。
她开始还挺耐心的劝,“冕良啊,你别着急,远钧就是感冒,两天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不用伤心。”
后来见冕良还哭,骆韶青忍无可忍,嘀咕,“真是够了,一个因为久别重逢亲密了一次就给我发烧住院,一个因为老婆感冒就哭的水漫金山,要么好得坐着飞机追来追去谈恋爱,要么三年来音信全无,各不相干。两位帮帮忙,干点别人能看懂的事情行不行?天啊,我要拿今天这事儿笑你两个一辈子……”
其实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么简单。骆远均好像是因为和冕良爱爱的太用力,才导致感冒的。然后冕良太心疼了,就守着老婆哭好惨。这件事儿,要多怪有多怪,自然落人话柄,会被笑,一定的啊。
至于冕良那些奇特的发现,那就是相爱的人才能读懂的特殊语言了。
就像数学家的奇特证明,只能数学家才看懂一样。
“听说我生病你哭了?”远钧体温逐渐正常,没那么昏沉沉软弱无力之后,问冕良。
“哦,有点担心,没大事儿。“冕良脸红。其实他哭完也觉得自己太神经,现在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远钧坐在床上,靠着垫枕,一手吊着水,一手持调羹喝粥,蹙着眉头,“没大事儿怎么看上去你比我象生病似的?”
“有吗?”冕良没觉得啊
远钧拿过床头的两份报告,“刚才建设送来的体检报告,我的,还有你的。我真的没事,你倒有营养不良的倾向。”
冕良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常常吃医生给我的维他命啊,这样还会营养不良?”
远钧把调羹丢到碗里,闹脾气,“谁给你开的维他命啊,那是毒药吧?”
冕良怕殃及池鱼,不敢提建设,故意逗她,“夫人,为夫营养不良,您多担待。”
远钧大概想笑,又很不甘心,“别闹了,营养不良会引发很多疾病的。”
冕良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你放心,我会定期去健身房,多锻炼多吃点,很快就补回来了。”
远钧不语,水盈盈一双眸子含愁带怨的望着他。冕良就觉得,完了,一向对她这样的眼神最没抵抗力。这里是病房诶,不过,亲一下,就亲一下应该没事吧?两张脸慢慢的靠近哦,吻到了。今天,远钧的唇带着点白粥混着药物的苦味,让冕良怜惜又心动。象怕碰破珍贵瓷器一样的,温柔吻她的唇,冕良觉得老婆的呼吸,又软又暖~~高跟鞋的声音,房门打开,冕良跳起来,万幸,没被看到。
来者是孙秘书,让远钧挑婚纱。远钧懒得挑,冕良就让孙秘书先走,等他和远钧选好了通知她。
坐到床头,冕良把远钧揽到怀里,问,“干嘛懒得挑婚纱,一对即将结婚的男女,选婚纱是挺幸福的事儿啊,你为什么不要呢?”
“那场婚礼不是我的,”远钧很舒适的靠着冕良,说,“只有你是我的。”
冕良倒懂得远钧的心思,所以,他劝,“如果一场婚礼,可以让很多人高兴,也能让我们得偿心愿,有什么不好?我们一起选婚纱,期待着别人的祝福,想象着,这场婚礼还能成全一些我们都不了解的,好像很神秘的事情,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谁的婚礼,会象我们的这样,发挥那么大功效?我觉得很不错呢。”
远钧乐,“被你一说,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你叫韩冕良真可惜了,应该叫常有理才对嘛。”
“那你要不要选啊?”冕良轻眉淡眼,抱住远钧,“来,我们看看,啊,太露的不行,找布料多点的。”
远钧浅笑,示意冕良再坐低点,然后,她胳膊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胸口,打个很大的哈欠,“常有理先生,你帮我选吧,我困了。”
“好,你睡,”冕良帮她盖好被子,听远钧语焉不详,咕哝一句,“好讨厌,变薄了。”
“什么?”冕良问,没声音,估计是睡了。
不日,吴昊回来,冕良去极地中心报道。再见老师,冕良觉得其人甚神,除了丰润点之外,没任何变化。他仍是浓眉大眼,面部如希腊雕像般轮廓分明,且优雅有格。
各论别后状况,师徒二人聊起极地,聊起试验,聊起工作环境,热火朝天,特有共同语言。不知怎的,话题扯到远钧,吴昊感叹,“想起你们两个就觉得没前途,就那么吊在那儿,有没有和她见过啊?”
冕良顺杆爬,“现在不用操心了,你给我婚假吧,我结婚完,就能安心干活了。”
吴昊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登时大更多倍,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喔?喔?喔~~”。喔了半天惊呼,“你是耍什么花招把她哄回来的?”
冕良人逢喜事精神爽,鬼扯,“我是个单纯的好人,不会耍花招,都是直接勾引。”
拿到婚假,冕良接出院的远钧去领证。从法律上讲,领了结婚证,就是法定夫妻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任何人,都不能再随便想离开谁就离开谁。冕良此时心头安定,满面春风,将远钧的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在市政前的街头怡然踱步,说,“现在,你再想甩掉我,国家不答应。”还觉这样仍不够力度,加一句,“人民也不会答应的。”
远钧被冕良的傻话逗得笑出眼泪,“常有理先生,我会好好照顾你,让国家和人民都感谢我。”
“说说你照顾我的计划,”冕良不自觉拿出TA韩带学生的架势,等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