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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直接的关系不成?当然,你们有你们自己的道理,我并不是有什么意见,更不是想批评你们,我也没这个权利。好了,我就说到这儿。对与不对,你们斟酌。至于像张书记提到的专案领导小组,我完全同意,我觉得这很好。完全可以采纳。我的话完了,孙局长你说说吧。”
“我看就这样吧。”公安局长想了好半天,终于这么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领导都讲过了,那就这样办好了。马上成立一个专案领导小组,具体由哪些人参加,我看一会儿同领导商量后再说。至于别的,我看也没啥了。”说到这儿,局长瞅瞅所长,又瞅瞅老王,问道,“你们还有说的么?没了咱就抓紧听别的吧。”
老王见局长瞅他,赶忙就瞅老所长。老所长谁也不瞅,头也不抬,只顾站在那儿使劲抽烟。一声也没吭,一动也不动。
老王见老所长不瞅他,于是就没再说什么,不过他也清楚,他那只说了一半的案情汇报,到此就算结束了。
二十日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他像吓了一跳似的醒了。
就好像只合了一下眼睛,一看表,竟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他蓦地又是一惊。怎么会昏睡了这么久!他慌忙试着动了动,除了右脚腕和左胳膊好像已经没了知觉外,其余的部位好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他知道时间越长,伤口的恶化程度就会越厉害,以至会危及生命。
必须赶快行动。
仍然很渴。他又掬了两把水,但马上意识到确实不能再喝了。他迅速掉转身子爬了过去。一爬动,才发现每一个动作都更加困难更加费力。还没爬到路面上,就有好几次让他感到再也爬不下去了。
刚才有些麻木的疼痛,突然又阵阵袭来,整个身子就像裹在一团铁蒺藜里,怎么动也立刻会让你疼得浑身打颤。也许是刚喝了一些水,浑身上下充满了极度的困乏和疲累。他甚至想就这样一头栽下去,永远永远地睡过去,睡过去……
……那将会怎样?到天亮时,人们发现后,如果他还活着,也许会有人把自己送到医院去。假如他还有希望,医院自然会尽力把他治好,但他知道自己的伤势,不断往出咯血,说明内脏严重受伤。小便里也全是血,说明肾也有了问题。肠子出来又塞进去,肯定会大面积感染。这么多伤口在十几个小时里得不到消毒和治疗,将会有大量组织坏死。左臂骨折,肋骨看来也很有问题,右脚腕估计是粉碎性骨折。最好的也是最终的结果,他唯一的右脚很可能也保不住。他甚至得在医院里呆上一年,甚至更长。等到康复后,等待着他的将是双拐和轮椅!他将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残废!也将会永久地留在城里。……而这个小山林,这个给了他耻辱的孔家峁,他则不可能再来了。而这孔家峁的情况又会怎样呢?很可能会一往如旧。四兄弟依旧是四兄弟,在欺凌了他,污辱了他,当众打跑了他,而且真的又打折他一条胳膊一条腿,几乎致他于死地后,四兄弟的威望将会更高!地位将会更牢固!对这一带的控制将会更加变本加厉,为所欲为!将会更加飞扬跋扈,作威作福!再也不会有什么人敢同他们抗衡!因为他们是这场斗争的最为彻底的胜利者!即使重新调来一个新的正派的护林员,他们也将会以他的下场为例,迫使护林员就范。在经过了这场对他的残忍的伤害毒打后,他们甚至不可能受到任何惩处。“告给你,吃亏的肯定是你!总有一天让你后悔也来不及!”他们就面对面地对他这样说过。就像集会上那两个人说的:“只要不出人命。打了可不就白打了,这种事,谁管?”也确是如此,你挨了这么一顿打,伤成这样,那又能怎样?假如你真要去告,你告谁?派出所来调查,他们会把你说得坏得不能再坏。还会有好多人来作证。那么,最严肃处理,很可能也就是拘留,罚款,掏药费。而这些,对他来说,并不在乎。这也只是想象,像这种情况很可能没人管理。一个坏家伙挨了一村人的打,竟还来告状!被耻笑的最终仍可能是你自己!如果真是这样,与其这样忍辱含垢地活着,还不如死了更干净!你就根本没脸再活在世上!
……假如死了呢?很可能这一觉睡下去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伤势如此重,流血如此多.他不可能再活下去。即使能活也活不了多久,他越来越清楚地感到来自身体各方面的危险征兆。他极可能很快就会死去。假如就这样默默地死在这里,人们在天亮后发现时,又将会怎么?……报案……验尸,公安局立案调查,忙乎上几天,四兄弟也许会在最后被确定为主要肇事者,但只要四兄弟活着,村子里就不可能会有一个人替你说话。更不可能会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主持公道,讲出全部真情。绝不可能!你活着尚且如此,死了还能怎样!他们倒是很可能讲出许许多多对你不利的假话来,甚至会把诸多的谣言和诬陷一股脑儿都堆在你身上。而且极可能会有许多人为此作证,你将会被指责为一个大坏蛋,大恶棍,大流氓,大无赖,甚至于成为一个诈骗犯,敲诈勒索者,贪污分子,腐化堕落的败类……而四兄弟反倒会被说成是无辜者,受害者,正义的捍卫者。至于那些过激行为,很可能会说成是自我防卫,顶多也就是防卫不当,防卫过当,过失杀人,这也就到顶了!可能四兄弟中的一个,会被判刑。无期徒刑?恐怕不会。顶多也就是十年,十五年。但这对他们来说,似乎并无多大的关系。按照他们的说法,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就是死刑也能变成死缓,死缓能变成无期,无期能变成有期,有期则可以减刑。十年、十五年的徒刑,三年五年就能出来,甚至会更短!保外就医,监外执行,这很可能!正如他们所说的,如今当官儿的,两条好烟就能堵住他的嘴!几张百元钞就会连公章也给了你!“共产党的官儿便宜得很!”这就是他们成天挂在嘴上的口头禅!这么一来,你打也是白打,死也是白死!除了给人们饭后茶余增加一些谈资外,再不会有任何影响和价值。
至于妻子和他的亲友,他们更有办法对付。他们有的是钱,钱可以成全一切,也可以埋葬一切!
“吃亏的只能是你!”
“总有一天让你后悔也来不及!”
“死了也是白死……”
不!绝不!他绝不能就这样白白死去!假如真是这样默默地死在这里,那才是真正的莫大的耻辱和悲哀,永远也无法洗刷的耻辱和悲哀!
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只有让他们也去死!只有这样,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耻辱,也只有这样,才能洗清他们的罪恶!
他再一次地振作起来,浑身也好像又一次地增添了力量。
他奋力地爬动起来。离开羊圈爬上路面,阻力仿佛少了许多。
一下、两下,动作渐渐加快了起来。已进入村子中心,院落更为密集了起来。刚才渐渐静下去的狗叫声,猛然间又响亮起来。这村里养狗的人家不算太多,然而在此时此刻,却显得如此猛烈和嘈杂。以至让他越来越感到担心起来,他甚至觉得不定在什么时候,一道没关严的门里会突然蹿出一条大狗,咆哮着向他扑来,到了那时,他将会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哐当!突然一声响亮的开门声,不禁把他惊得一跳,几乎就在身旁,顶多也就是七八米开外,一道院门分明地打开了。
他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灰白灰白的路上,他几乎全身就罩在月光里。月光不算太亮,但把他显露得清清楚楚。他一动没动,静静地卧着,连头也没侧过去。他很清楚,那道门缝里正有一双眼睛,也许是两双,三双,正在悄悄地注视着他!
他肯定被看得清清楚楚!这么近,几乎就在眼底!他突然紧张得浑身发抖,憋住气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动静,想着自己得做出怎样的反击……
一秒,两秒,四秒,十秒……几分钟都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但他分明地感到门缝里的眼光仍然在注视着他!不仅看清楚了他,恐怕连他的意图也肯定看清楚了,因为他背上背的分明是一枝锃亮的步枪!
……怎么办?他激烈地思考着。
哐当!突然又是一声门响,紧接着他便听到了里边的关门声,院门分明又关住了……
他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门里的人没有任何举动!门里的人肯定看到他了,但没有想阻止他,也没想去报告,连喊一声也没有,只是又关住了门,而且关得很紧很死,门关子门栓子响了很久,声音很重。
他会不会等他爬远后再去喊人,再来阻止呢?……看来不会。
他又等了一阵子,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连狗叫声好像也平息下来了。那道门看样子不可能再会打开。
他又爬了起来。爬了一阵子,往回看一看,爬一阵子,往回看一看。那道门依然关得很死。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突然感到这一切竟是这样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看到他了,肯定也认出他了,而且还见他背着枪!如果稍有点头脑,也一定会意识到他背着枪将会去干什么,然而,却没有加以劝阻,拦挡,报告。没有,一点儿这方面的迹象也没有,简直是莫大的怪事。这道门背后的人,很可能在白天也参加了围攻毒打他的行列,帮着四兄弟咒骂他,打他。然而到了晚上,在这只有他一个人的深夜里,对将会给四兄弟以致命威胁的人,却没有进行丝毫的阻挡……
也许,只有一种可以成立的解释。这道门背后的人大概真会恨他。但对四兄弟,可能更恨!甚至恨之入骨!因为他们比自己更清楚四兄弟的凶恶和残暴,也更清楚他们遭受到的压制和盘剥!这种恨的程度比恨他要强烈得多!
他们早就盼着四兄弟早日死去早日完蛋了。
如果说白天的举止是迫不得已、伪装出来的话,那么晚上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