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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十五年亲历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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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举起罐头盒砸在地下。

    罂粟花无言,作为人类种植的一种植物,它听命于人,它怎么能够掌握自己落
在谁的手里,被派什么用处,更决定什么人的命运。

    其实,有罪的不是鲜艳美丽的罂粟花。

    勐洪山丛林,好密好密;弟兄们的情谊,好浓好浓。

    要走了,弟兄们送了一程又一程,都送了近十里的路程了。杨营长止住了他们。
我望见朱礼华脸上的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咬牙,我走了,没有回头。我不敢
回头,我觉得一回头就要淌眼泪,一回头就要失去离开的勇气。

    不几日,这里将是一片收获后的荒凉,雨季会封锁这片古老的土地。但来年的
旱季,罂粟花或许更加艳丽。

    走出了励洪丛林,我的思绪却留在了那里。

    太阳已经落山,山谷间的空气凉爽而清新,树林里外一片明亮。一会,朦胧的
暮色,从界河那边渐渐地伸展过来,四周静悄悄的,远山近岭和在微风中摇曳着的
树林竹丛都渐渐地模糊了。

    天边那片桔红色的晚霞映照在水面上,把静静的界河染成一片排红。边防站一
名中尉带着几名战士回来,一脸汗淋淋的,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真是又饿、又累、
又扫兴!

    “真是他妈的扫兴!”一边解武装带,一边愤愤地诅咒道:“白白让我们忍饥
挨饿地在杂草丛林潜伏了八个小时!”

    他个子高大、身材壮实,那身被汗水渗浸了的警服,紧紧地裹着他那结实而匀
称的身躯。他大声命令着跟他一起回来的战士:“以后,不论什么情况,都得认认
真真研究研究。”

    我认识这个中尉警官,他叫陈才,四川人,是在边防工作站当战士时,“卧底”
立功后上的边防指挥学校。

    “卧底”是一个刀头舔血的工作。为的是不让毒品继续去杀戮无数的人。

    这是一种非常痛苦的两面人生活。必须和经常为之做噩梦的人渣打成一片,搂
成一团,千方百计地获得毒袅的欢心和信赖。

    不少眼线打进毒窟后仅提供几次情报便永远失踪在热带丛林中了,陈才是幸运
儿!

    在南帕河经商的一部分缅甸人大都黝黑、肥胖、表情和善,眼睛滴溜溜的,十
分狡黠。买卖些小商品,只是一个幌子,暗地里他们还干些非法的交易。

    南帕河大桥缅方一侧桥头,有一个卖小百货的老女人,五六十岁,头发枯黄,
神情忧郁,寡言少语,一看就知道是个诚信无欺的农家妇。其实不然。

    那天傍晚,天下着毛毛细雨,街上冷冷清清,老太婆开始收摊了,一个穿茄克
衫的中年人猫一样地窜上去,以极为迅捷的速度跟她达成协议。那汉子塞给老太婆
一叠定金,并约好了交货的时间和地点。他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凋围没人发觉,但一
切逃不过我的眼睛。凭直觉,我判断出了他们交货的时间和地点。

    他们交货时间到了。这天,我带着军犬“小虎”很早就越境来到大青寨外一个
偏僻的树林里,隐蔽在树丛中,想看看他们的交易能否顺利进行。

    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陈才听我说想养军犬,便托战友从昆明给我带了条叫
“小虎”的小军犬来。有天,我走过一片齐胸高的杂草丛,不慎扭伤了脚踝,只好
蹲在地上揉,“小虎”吐着长长的舌头,懂事地挨在我的身旁。突然,它“汪汪”
地叫了起来,未等我起身,它就一跃飞过我的头顶,滚出好几米远。这时我才看清
楚:它脖子上缠着一节蛇身!“眼镜蛇!”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帽子被“小虎”
碰掉了,我心里“突突”地狂跳。过了一会儿,“小虎”脖子上的蛇身不见了,地
上摊着一节两寸长的蛇头,两只眼睛突兀着,似乎不甘心如此的惨败。

    “小虎”救了我的命,可它却谦逊地低着头,默默地跑回我身边,我抚摸着它
的脑袋,说不出心里的感激之情。可惜,后来总部一位首长指示要这条军犬,我只
好忍痛割爱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弥漫着清爽的树叶气息。很久,坡下的羊肠小道上出现一个
人影,我从怀中摸出军用望远镜一看,果真就是那个穿茄克衫的男子。他东张西望,
走到一棵芒果树下就停住了,观望片刻,潜伏在树后的密林中。

    我不时留意着四周的反应。森林死一样的寂静,对汉子的到来没有一点感应。

    不一会,羊肠小道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正是那个老太
婆。她仍是那副忧郁的神态,心事重重的样子,肩上挂着一个简包,步履蹒跚地走
来。到了芒果树边,她似乎很累,歪着身子靠在那棵芒果树上歇息,大口大口地喘
气。

    汉子的脸在树叶缝隙间悄然露了出来,左右看看,闪电般跳到老太婆身边,一
把夺过她肩上的筒包,匆匆看了眼,满意地点点头,塞给她一把钱。他们始终一言
不发,透过望远镜,我清晰地看到汉子的双手在抖,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窃喜。

    老太婆微笑地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透出几分慈祥。汉子面带喜色,返身正要
走,突然,四周的树丛剧烈摇动,哗啦一声,窜出几个全副武装的中国边防武警,
带头的正是陈才,他的上尉军衔换成了上士作训服,头上戴个钢盔。

    我恍然大悟,一定是这个老太婆告的密。众武警押着汉子要走,没有理老太婆,
也没没收毒品。老太婆拉住中国边防武警的手,怪叫:“喂,还没给钱,怎么就走
了?我帮你们抓了贩毒犯,你们要给钱!”她的云南官话说得非常流利。

    陈才停住脚步,塞给她几张票子。老太婆手拿钞票,怪笑两声,尾随武警走出
了树林。透过望远镜,我清楚地看到那个汉子回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老太婆一眼。而
老太婆似乎没看见,面带笑容走了。她的脚步比来的时候轻快了些。

    我浑身又酸又软。边境上的人,中国人、外国人,都像一团神秘莫测的谜,稍
有大意,就会莫名其妙地落入陷阱。一想到中年汉子的命运,我不禁从心底涌起一
阵悲哀。边境上的情况的确太复杂了。

    回南帕河的路上,进入缅甸国境后,沿途我都看见山地田亩之间,开遍了罂粟
花,花花绿绿的在风里摇晃着,那么显著和美丽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如果那些花朵
不会结出毒害人类的果实的话,它将成为桌子上、花瓶里最高雅的清供,因为它是
那么娇艳,不曾听有人呼唤它为“芙蓉仙子”吗?那是真的。

    金荣的死讯传到我耳中,我带队押货刚从泰国边境回来。

    站在办公楼上,望着远方的群山,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我定要为他送葬,因
为金荣曾救过我。

    我眼前又浮现出那枪炮轰鸣,一道道火光划开沉沉的雾的场面。前沿阵地上的
战斗正激烈地进行着,队伍从流血的伏击阵地走过来,在密匝匝丛林中缓缓行进。

    渴啊,难走呀,这该死的天。

    一副担架,一个血肉身躯能有多重,却要四个年轻力壮的人抬,而且是这样的
艰难。后面一个,前面三个。前面的挺直腰杆,一个人开路,在泥泞的、爬着青苔
的石头上伸出一只脚作为第三者的支撑点。第二者站稳后,从第三者手中接过担架
……就这样,轮换着,一步步向前走。

    后面那个人通常用膝盖走路,有时还得以用臀部——为了担架保持平衡,为了
在这绝对艰难的条件下给伤员减少一些痛苦。那里是个大滑坡,后面的只是臀部着
地任其滑行,而那担架则举着,保持平衡。

    上面,岩壁陡立;下面,万丈深渊。挪动的脚杆在摇晃,举着的手膀在颤栗。
望而生畏么?不,那是由于极度的疲乏、极度的饥饿和极度的虚脱。

    大山在流血。死亡像一片秋天的叶子,像丫支悲壮的歌……

    火力封锁线,绕开走,又是封锁区,这条路到底有多远。

    伤口化脓感染,火一般灼热,难以忍受巨痛,使我咬烂了干裂的嘴唇,浑身上
下全湿透了。

    “放下我,放下我,我自己能够……”我流着泪躺在担架上。

    没有回音,没有。在那段满是碎石和荆棘的山沟,只有一溜溜殷红的血迹。血
迹在不断地向前延伸,向前延伸,向着生存的彼岸走去。

    这四个抬我的年轻军人中就有一个是金荣!

    军人,当他在血与火的战场上,看到自己的战友倒下了,战友的鲜血洒向泥土
的时候,他是没有眼泪的。军人,也只有在炮火硝烟的肉搏中,才真正领悟到“战
友”两个字眼的含义,掂量出它所具有的份量。

    因为家境穷,许多孩子将奢望变为行动,变为艰辛耕作,痛苦劳作。他们要冒
风雨找柴,要忍饥去寻米下锅,每天都是一种苦捱,苦苦捱捱中对人生的感悟要比
在家的孩子们清晰得多,深刻得多!

    就这样,十二岁的金荣当了一名小人民军。当时像他这样年纪的孩子还少有。

    大概由于交通不便,缅北的人也就总是保持那种朴实、豪爽、好客的性格,走
到路边累了,可以随便敲开一户人家,进去抽袋烟,喝点水,主人会热情地陪着聊
聊天,饿了也会留你吃饭。

    走人山中,你便融人这绿的氛围。这儿有千奇百怪的树木和特别艳丽的花。不
时你能发现野兔、野鸡,有时还能见到大象、孔雀。正是由于这些东西使缅北的山
更加神秘、原始,缅北这个地方也由于神秘而变得更加美丽。

    带上警卫员就上路了。上坡下坎走深谷,穿过阴森森的密林,沿途看不到一村
一寨,幸好我们有饼干之类的食物。太阳完全落山了。我们气喘吁吁登过一道道九
曲回转的山坡,进入一座山的垭口,前面不远处出现龙竹和芭蕉林。近了,首先映
人眼帘的是一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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