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这个乐队有点像“流水席”,你来我往的;曾用过日本人,还用过美国人。到了2000年,我下决心搞“清一色”,全部换成了蒙古族。当时的考虑,一是特色鲜明,二来都是同族人,团结方面的问题应该少一些。偏偏事与愿违,不到几个月,矛盾就闹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六个人,三个一拨,互不买账,互不相让,等于是把乐队齐齐地分裂成了两半。
第二部分我们是永远的苍狼
我这人平时比较“马大哈”,所以也没太在意;等觉察到事态严重想化解,已然晚了。那次是在安徽演出。演完后来了一拨朋友,就陪着他们在饭店喝酒。这六个人就在房间里等着,说有重要的事找我——也是重要啊,摊牌呢,那通闹。这三个表示要坚决跟着我,说,腾哥的音乐是真正属于民族,属于世界的;那三个说,腾格尔老了,跟着他还不如另起炉灶……
一回北京,那三位就彻底不干了。我听说了非常气愤,第二天就又找了三个,都是汉族,比他们还强。
老实说这件事对我打击挺大。太出乎意外了:我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由此我知道,所谓“看人”和民族不民族的无关,真要看的是个人。尘埃落定后真相大白:这六个人闹矛盾,来自外蒙的第一吉它手始终起了非常坏的作用,包括一拍两散的主意,都是他在兴风作浪。
以上两件事我从没对外说过,也羞于对外说。无趣啊,好比是自己掴自己的嘴巴。我不是说乐队里不能有矛盾,两口子还闹矛盾呢;我是说,一再用人失察,我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在我内心里,这两件事从来没有过去。我是把它们当作了一种警告,一个教训。
还有就是管理方面的问题。在这方面零点乐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首先是敬业精神。97年去香港演出,我们借用了零点的贝斯手王笑冬。行前排练,说好下午两点开始,他每次都是准点到;别人还没来,他就自己练,天天如此。后来我在表示感谢时特别提出,感谢你每次排练都准时到;他说这有什么啊,自己的工作嘛,当然应该认真对待。我们那边人人如此。
他的话对我很有震动。就个人而言,我大概是算得上敬业的。演出时不管台下有多少人,我都会尽心尽意地唱,理由也一样:这是我的工作。但要说在乐队管理上把敬业精神作为一种要求,一个尺度,坚持贯彻和培养这种精神,形成“小传统”,那就远远不够了。我们乐队的作风历来是比较散漫的。说是两点排练,有的人就是三点才来,早来的人只好等着,久而久之,都成老毛病了。成了老毛病就难改。现在的情况应该说好多了,但有时还是免不了旧病复发。
其次是规章制度,包括经济上的管理制度。据我所知,零点每次演出,譬如说乐手的演出费为XX元,队里通常会预留五分之一,以作为乐队的日常活动经费,包括购置公物。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关键在于增强了整体意识和向心力,非常合理。最近我也采取了类似的管理手段,但预留比例要更低一些。
乐队管理不善,和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有人说我对乐手太溺爱了,可能有那么一点。过去我们演出,演出费歌手和乐手平均分配,都是XX元。这在其他乐队是不可能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当时我这么做,除了哥们儿义气外,也是为了增强凝聚力,但客观效果并不见得好。没有了层次感,人就容易疲沓,包括前面说到的排练迟到的老毛病:谁都知道我这人最恨的就是不守时,谁都知道我一碰到这种情况就要骂人,但不当回事的还是不当回事。我一开骂,他们就说“又来了又来了”,倒整得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有时他们也怕我。那不是在我骂他们的时候,而是在我不说话的时候。这也关乎我的性格。我这人一碰到困难、一着急就没话,越着急就越没话。这时他们就会犯嘀咕,就会相互打探、猜测:腾哥怎么啦?心里又揣上什么事啦?然后或者分头、或者结伴来找我,“腾哥腾哥”喊得那叫欢。作为一个管理者,我不认为遇事沉默是一种特别优秀的秉赋;但说来也怪,往往是在这个时候,我会格外深切地感到一种亲和力,一种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的休戚与共感。唉,这一声声“腾哥腾哥”的,难道是白叫的吗?
写到这里,一股豪气陡然涌上笔尖:既然从一开始就有自己明朗的风格和独特的追求,那么,一个更好的前景也是可以预期的。不管怎么不尽人意,“苍狼”毕竟还是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就。乐队的五张专辑可以为证;我的演唱风格通过“苍狼”在国内外,尤其在国外产生的影响也可以为证。前年乐队新建了排练室和录音棚,从此结束了到处“打游击”,插人家的空子排练、录音的历史。这是向更加专业化迈出的重要一步。我一直企望的“精益求精”的目标,终于有了可靠的硬件保证。
乐队成立之初我曾写过一首《我们是永远的苍狼》;“苍狼”的兄弟们,让我们一起重温这首歌,并以之共勉:
美丽的草原可爱的家乡
有一位少年歌声多明亮
儿时的梦想让我们走到一起
我们是永远的苍狼
我们唱每一片蓝天
每一寸土地
还有年迈的爹娘
我们唱每一颗善良的心连在一起
我们是永远的苍狼
天空中飞过一群大雁
它们的歌声来自远古
历尽沧桑追求一生不变
我们是永远的苍狼
我们一起唱
每一棵小草每一朵浪花还有年迈的爹娘
我们唱每一颗善良的心连在一起
我们是永远的苍狼!
第二部分我拯救了我自己
“知音”是中国传统艺术或艺术传统中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或范畴。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中国的传统艺术及其发展,就是以“知音”的存在和不断寻求“知音”为基础的。它突出强调的是个别心灵的沟通、交流和互为条件、互相依存。《高山流水》因为有钟子期才成为《高山流水》;钟子期一死,伯牙便断弦毁琴。
曾看到一篇文章,把“知音”阐释为现代接受美学和传播学所谓的“理想受众(包括读者、观众和听众)”。这肯定没有问题,但似乎太狭窄了点。过去讲“知音”,范围主要被限制在少数文人雅士,或是所谓“高人”之间;那时没有广泛的受众,也没有现在的“市场”一说。因此,根据变化了的社会历史条件,我以为今天对“知音”不妨有更宽泛的理解。就我而言,我愿意说,不仅是少数业内同仁,所有我的歌迷,都是我的知音。
我知道全国许多地方都有“腾格尔歌迷协会”,但除了面对面的演唱会,一直没有其它的交流途径。现在,我愿借写作本书的机会,向所有我的歌迷、我的支持者致以深挚的谢忱。没有我,当然就不会有腾格尔;但没有你们,同样不会有腾格尔,至少不会有他的今天。爱你们,我的歌迷!向你们致敬,我的知音!
向您致敬,不知名的老者!2001年秋在北京展览馆开我的个人演唱会,您一直在场外转悠,就为了等一张“黄牛票”。天上下着不大不小的雨,而您没带雨具,就那么光着头淋着。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啊,从哪里来的这股热情?您说您极少看演出,但腾格尔的演唱会是一定要看的,喜欢!可惜弄不到票。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后来看了内蒙古电视台采访您的现场录像;而您不知道的是,我看了心里有多么难受,眼泪都下来了。我一遍遍责怪那个采访您的记者,怪他当时为什么不到后台找我。真的,假如他当时找了我,我一定会让人给您送票,请您看这场演出的。
向您致歉,广州的工程师!那次我在广州演出,完了主办方给我说,有个人一定要请你吃饭,务必赏光。您知道被请并不总是件快乐的事,想到肯定又是帮忙帮闲的一大堆,时间精力都赔不起,我是一口回绝。但代话人却不屈不挠,弄得我几乎动了气。实在没有办法,便给他出了道难题,说去也可以,但只见他一个,其余全免。我心想您肯定不会接受这显而易见的刁难,不料您毫不在意,真的就只身前来,只带了一对儿女,因为他们也是我的小歌迷。见面后我才知道,您是一个大工程师,广东省三分之二的高速公路都出自您的公司。您又说您平时除了听我的歌,没什么业余爱好;看了现场演出特感动,因此一定要请我吃顿饭,表达一下心意。我记得那天您设的是鲍鱼席,花了足有一万五;但我始终食而不知其味,止不住心里一阵阵惭愧。我惭愧不是因为让您如此破费,而是因为初时拒绝您的请求时语气那叫不客气,错度了君子之腹。当时我鼓了好几次勇气,终于未能说出这种心情;现在我说了,我拯救了我自己。
威海的朋友,您还好吗?收到您寄来的字画两年多了,一直惦记着给您回信,但是,唉……我不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不是一个站得住的理由——比之在您笔下汹涌着的大海,再大的“江湖”也只是江湖而已。还是请原谅我的疏懒吧。我也收藏了一些字画,且多为名家手笔;但它们再是名家,也不能取代您的独一无二性。我不止一次地想象您在信中为我描述的情景。您说您那天听我的歌,从夜半直到天明,胸中激情澎湃,不能自已;于是来到距家不远的海边,在沙滩上铺开宣纸,就着东升旭日,万丈霞光,纵情泼墨挥毫。您说您感觉不是在咫尺的画幅上,而是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走笔,您说您最终是把整个大海收进了您的画幅。雄浑、阔大,豪迈……所有诸如此类的形容词都不够用了,总之是让我想象一次,就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