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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完美版-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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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雷横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拾不得。白秀英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雷横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恨今日忘记带来。白秀英道:官人今日眼见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银子!正是教俺望梅止喝,画饼充饥!白玉乔叫道: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麽!且过去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雷横道:我怎地不是晓事的?白玉乔道: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狗头上生角!众人齐和起来。

  雷横大怒,便骂道:这忤奴,怎敢辱我!白玉乔道: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麽紧!有认得的,喝道:使不得!这个是本县雷都头。白玉乔道:只怕是驴筋头!雷横那里忍耐得住,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揪住白玉乔,一拳一,便打得唇绽齿落。众人见打得凶,都来解拆,又劝雷横自回去了。勾栏里人一尽散。原来这白秀英和那新任知县衙旧在东京两个来往,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勾栏。那花娘见父亲被雷横打了,又带重伤,叫一乘轿子,迳到知县衙内诉告:雷横欧打父亲,搅散勾栏,意在欺骗奴家!知县听了,大恕道:快写状来!这个唤做枕边灵。

  便教白玉乔写了状子,验了伤痕,指定证见。本处县里有人都和雷横好的,替他去知县处打关节。怎当那婆娘守定在县内,撒娇撒痴,不由知县不行;立等知县差人把雷横捉拿到官,当厅责打,取了招状,将具枷来枷了,押出去号令示众。那婆娘要逞好手,又去把知县行说了,定要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第二,日那婆娘再去做场,知县教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这一班禁子人等都是雷棋一般的公人,如何肯扒他。这婆娘寻思一会:既是出名奈何了他,只是一怪!走出勾栏门去茶坊里坐下,叫禁子过去,发话道:你们都和他有首尾,放他自在!知县相公教你们扒他,你倒做人情!少刻我对知县说了,看道奈何得你们也不!禁子道:娘子不必发怒,我们自去扒他便了。白秀英道:恁地时,我自将钱赏你。禁们们只得来对雷横说道:兄长,没奈何且胡乱一。把雷横扒在街上。人闹里,好雷横的母亲正来送饭;看见儿子吃他扒在那里,便哭起来,骂那禁子们道:你众人也和我儿一般在衙门里出入的人,钱财真这般好使!谁保得常没事!禁子答道:我那老娘听我说:我们也要容情,怎禁被原告人监定在这里要,我们也没做道理处。不时便要去和知县说,苦害我们,因此上做不得面皮。那婆婆道:几曾见原告人自监著被告号令的道理!禁子们又低低道:老娘,他和知县来往得好,一句话便送了我们,因此两难。那婆婆一面自去解索。一头口里骂道:这个贼贱人直恁的倚势!我自解了!那婆婆那里有好气,便指责道;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贱母狗!做甚麽倒骂我!白秀英听得,柳眉倒竖,星眼圆睁,大骂道:老咬虫!乞贫婆!贱人怎敢骂我!婆婆道:我骂你,待怎的?你须不是郓城县知县!白秀英大恕,抢向前,只一掌,把那婆婆打个踉跄,那婆婆待挣扎,白秀再赶入去,老大耳光子只顾打。这雷横己是衔愤在心,又见母亲吃打,一时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著白秀英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著,劈开了脑盖,扑地倒了。众人看时,脑浆迸流,眼珠突出,动弹不得,情知死了。

  众人见打死了白秀英,就押带了雷横,一发来县里首告,见知县备诉前事。知县随即差人押雷横下来,会集厢官,拘唤里正邻佑人等,对尸检验已了,都押回县来。雷横面都招承了,并无难意,他娘自保领回家听侯。把雷横了,下在牢里。当牢节级是美髯公朱仝;见发下雷横来,也没做奈何处,只得安排些酒食管待,教小牢子打扫一间净房,安顿了雷横。少间,他娘来牢里送饭,哭著哀告朱仝道:老身年纪六旬之上,眼睁睁地只看著这个孩儿!望烦节级哥哥看日常间弟兄面上,可怜见我这个孩儿,看觑,看觑!朱仝道:老娘自请放心归去。今後饭食,不必来送,小人自管待他。倘有方便处,可以救之。雷横娘道:哥哥救得孩儿,是重生父母!若孩儿有些好歹,老身性命也便休了!

  朱仝道:小人专记在心。老娘不必挂念。那婆婆拜谢去了。朱仝寻思了一日,没做道理救他处;又自央人去知县处打关节,上下替他使用人情。那知县虽然爱朱仝,只是恨这雷横打死了他婊子白秀英,也容不得他说了;又怎奈白玉乔那厮催并叠成文案,要知县断教雷横偿命;囚在牢里,六十日限满,断结解上济州。主案押司抱了文卷先行,教朱仝解送雷横。朱仝引了十数个小牢子,监押雷横,离了郓城县。约行了十数里地,见个酒店。朱仝道:我等众人就此吃两碗酒去。众人都到店里吃洒。朱仝独自带过雷横,只做水火,来後面僻静处,开了枷,放弓雷横,分付道:贤弟自回,快去取了老母,星夜去别处逃难。这里我自替你吃官司。雷横道:小弟走了自不妨,必须要连累了哥哥。

  朱仝道:兄弟,你不知;知县怪你打死了他婊子,把这文案都做死了,解到州里,必是要你偿命。我放了你,我须不该死罪。况兼我又无父母挂念,家私尽可赔偿。你顾前程万里,快去。雷棋拜谢了,便从後门小路奔回家里,收拾了细包里,引了老母,星夜自投梁山泊入夥去了,不在话下,说朱仝拿这空枷撺在草里,出来对众小牢子说道:吃雷横走了,是怎地好!众人道:我们快赶去他家里捉!朱仝故意延迟了半晌,料著雷横去得远了,引众人来县里出首。朱仝道:小人自不小心,路上雷横走了,在逃无获,情愿甘罪无辞。知县本爱朱仝,有心将就出脱他,白玉乔要赴上司陈告朱仝故意脱放雷横,知县只得把朱仝所犯情由申将济州去。朱仝家中自著人去上州里使钱透了,解朱仝到济州来。当厅审录明白,断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牢城。朱仝只得带上行枷。两个防送公人领了文案,押道朱仝上路,家闲自有人送衣服盘缠,先发了两个公人。当下离了郓城县,迤逦望沧州棋海邵来,於路无话。到得沧州,入进城中,投州衙里来,正值知府升厅。

  两个公人押朱仝在厅阶下,呈上公文。知府看了见朱仝一表非俗,貌如重枣,美髯过腹,知府先有八分欢喜,便教:这个犯人休发下牢城营里,只留在本府听候使唤。当下除了行枷,便与了回文,两个公人相辞了自回。只说朱仝自在府中,每日只在厅前伺候呼唤。那沧州府里,押番虞侯,门子承局节级牢子,都送了些人情;又见朱仝和气,因此上都欢喜他。忽一日,本官知府正在厅上坐堂,朱仝在阶下待立。知府唤朱仝上厅问道:你缘何放了雷横,自遭配在这里?朱仝禀道:小人怎敢故放了雷横;只是一时间不小心,被他走了。知府道:你也不必得此重罪?朱仝道:被原告人执定要小人如此招做故放,以此问得重了。

  知府道:雷横如何打死了那娼妓?朱仝把雷横上项的事情细说了一遍。知府道:你敢见孝道,为义气上放了他?朱仝道:小人怎敢欺公罔上。正问之间,只见屏风背後转出一个小衙内来,年方四岁,生得端严美貌,乃是知府亲子,知府爱惜,如金似玉。那小衙内见了朱仝,迳走过来便要他抱。朱仝只得抱起小衙内在怀里。那小衙内双手扯住朱仝长髯,说道:我只要这胡子抱!知府道:孩儿快放了手,休要罗叱!小衙内又道:我只要这胡子抱!和我去要!朱仝禀道:小人抱衙内去府前闲走,要一回了来。知府道:孩儿既是要你抱,你和他去耍一回了来。

  朱仝抱了小衙内,出府衙前来,买些细糖果子与他吃;转了一遭,再抱入府里来。知府看见,问衙内道:孩儿那里去来?小衙内道:这胡子和我街上看耍,又买糖和困子请我吃。知府说道:你那里得钱买物事与孩儿吃?朱仝禀道:微表小人孝顺之心,何足挂齿。知府教取酒来与朱仝吃。府里侍婢捧著银瓶困盒筛酒,连与朱仝吃了三大赏锺。知府道:早冕孩儿要你耍时,你可自行去抱他耍去。朱仝道:恩相台旨,怎敢有违。自此为始,每日来和小衙内上街闲耍。朱仝囊箧又有,只要本官见喜,小衙内面上,尽自赔费。

  时过半月之後,便是七月十五日,孟兰盆大斋之日,年倒各处点放河灯,修设好事。当日天晚,堂里侍婢子叫道:朱都头,小衙内今夜要去看河灯。夫人分付,你可抱他去看一看。朱仝道:小人抱去。那小衙内穿一领纱衫儿,头上角儿拴两条珠子头须,从里面走出来。朱仝托在肩头上,转出府衙门前来,望地藏寺里去看点放河灯。那时才交初更时分,朱仝肩背著小衙内,寺看了一遭,来水陆堂放生池边看放灯。那小衙内爬在栏杆上,看了笑耍。只见背後有人拽朱仝袖子,道:哥哥,借一步说话。朱仝回头看时,是雷横,吃了一惊,便道:小衙内,且下来坐在这里。

  我去买糖来与你吃,切不要走动。小衙内道:你快来,我要桥上看河灯。朱仝道:我便来也。转身与雷横说话。朱仝道:贤弟因何到此?雷横扯朱仝到静处,拜道:自从哥哥救了性命,和老母无处归著,只得上梁山泊投奔了宋公明入夥。宋公明亦甚思想哥哥旧日放他的恩念,晁天王和众头领皆感激不浅,因此特地教吴军师同兄弟前来相探。朱仝道:吴先生见在何处?背後转过吴学究道:吴用在此。言罢便拜。朱仝慌忙答礼道:多时不见,先生一向安乐?吴学究道:山寨里众头领多多致意,今番教吴用和雷都头特来相请足下上山,同聚大义。

  到此多日了,不敢相见。今夜伺候得著,请仁兄便挪尊步,同赴山寨,以满晁、宋二公之意。朱仝听罢,半晌答应不得,便道:先生差矣。这话休题,恐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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