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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的阳光》 红树林里游过美人鱼谁都有放屁的权力(1)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扭曲变形的脸,非常狰狞可怕,我的心惊了一下。
没走出多远,就到了高中部校门口。正巧,班头和几名女生蜂拥而来,叽叽喳喳,像一群麻雀。
鼻子碰眼睛,想躲是躲不开了。我停下脚步,向班头投去友善的微笑。她的目光和我对接上了,我以为她会还我一个笑。可是没有,她很快把脸转向一边,和身边的一个同学说了句什么,然后是一阵更疯的笑声。所有的同学都看到了我,但没有一个理会我,尘土般的笑声把她们紧紧裹成一团,快速向前飞扬而去。
我只好放慢脚步,尽量与她们拉开距离。在此之前,我几乎没和她们搭过话,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陌生,总有一天会慢慢化解。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在她们眼里并不仅仅是陌生,我显然已经列入了她们的对立面。不幸被庞亮言中。
走进教室的时候,庞亮也到了,他今天仍穿得像个大花蛾子,正被班头和一群人围着,高谈着王菲和谢廷锋的绯闻。他的见解不时引发一阵阵大笑,看来他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追星族,很有权威性,不仅对明星光辉灿烂的一面了如指掌,对明星的私生活也兴趣不浅。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径直走到座位,放下书包,拿出英语书随便翻着。
邹文亚也坐在座位上看书,见我坐下,就问:“不高兴呀?”
我摇摇头,说:“没有,大清早的,就这苦瓜脸。”
“别瞒我了,”她穷追不放,“有事别闷在心里,会得癌症的,有科学依据哟!”
我真受不了她,又不想驳她的面子,就故意把话插开,说:“你不是也追星吗?过去凑凑热闹。”
她的脸一下晴转阴,转过头,面对着书,小声说:“也不看看都是什么鸟,一个个妖精似的,哼!”
我这一招凑效,正想暗笑,就见班主任苏老师走进教室,站在门口喊:“雨桐、卓雅,你们出来一下。”说着,她就转身出了教室。
我一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偏偏点到我和她?难道刚才校门口的一幕被老师看见了?老师如果是想做调解员,真是大可不必。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出教室。
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外,卓雅从后门转了过来。我这次很知趣,没有正眼看卓雅,站在老师面前,垂着眼皮,一副等待修理的样子。
苏老师把手搭到我肩上,笑着说:“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哟!”
我连忙摇摇头,说:“可能没睡好吧。”
老师把手轻轻拿开,说:“我叫你们俩出来,是有个紧急任务,今天下午第三节课,学校举办一个英语竞赛,你们俩去参加,怎么样?”
班头很爽地答道:“好呀,好呀,我很久没有参加竞赛了!”
我也轻轻点点头,说:“我试试吧。”
我和班头同时转头离开,老师突然轻轻喊了一声:“雨桐。”
我一愣,回过头来,问:“还有事吗?”
老师犹豫了一下,笑了笑,说:“没有,没有,好好参赛吧!”
我点点头,回到教室,我总觉得老师好像是想对我说点什么,她的犹豫是欲言又止。但不管怎么样,我从她眼神里看到的是关切和疼爱,这种眼神很让我心动。
我不能在这上面动太多心思,我必须马上为竞赛做点准备。我看了看课表,好在今天下午第二节课是自习。
还没等我坐稳,邹文亚就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事?什么事?快说!”好像我再晚一秒钟,她就会憋得爆炸。
我怕别人都听见,就压低声音说:“英语竞赛。”
“哇塞!太棒了,好好干,杀杀她的威风!”她也压低声音,兴奋得紧握拳头,像在作战前动员。
我知道邹文亚说的“她”是班头,生怕被听见,侧头看了看。班头也正和几个人交头接耳,根本没注意我们这边。就在我目光准备离开那堆人群的时候,班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与我的撞个正着,很傲气,一点也不退缩。我心里一紧,连忙转过头,小声对邹文亚说:“别想那么多,能考成什么样,我心里还没底呢。”
从那一刻起,我心里就一直装着竞赛,以为这就是今天最大的事。可是,没想到在下午第二节自习课上,另外一件事情发生了。
那时,我正在专心看英语书,邹文亚闲得无聊,突然想起了我的手机,就问:“喂,你的手机找到了吗?”
我点点头,说:“忘在家里了。”我不想把昨天不快的事告诉她。
她没完,捅我一下,说:“让我瞧瞧,都买好几天了,我一眼没见着呢。”
她闹得我没法看书,我就顺手伸进书包,拿出手机,递给她,想尽快把她打发掉。
谁知她接过手机,就高声尖叫起来:“哇塞!好杠好挺好酷耶!”说着,她还故意往班头那边瞄了一眼,一脸的得意。看来,她是想有意引起班头的注意。
我的心一下提起来,生怕又惹出什么事端。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听她“扑——”地一声,放了一个尖利刺耳的响屁。她一定是兴奋过度,忘了控制自己。
教室里嗡嗡嗡的声音灭了,突然一片死寂。邹文亚的脸一下红到脖颈,一脸的无地自容。她把手机塞给我,将脸埋到胳膊间,趴到桌上,一动不动。
约么过了五秒钟,漫长的五秒之后,教室的气氛开始松动。最初是从班头那边开始的,班头手里也拿着一本英语书,她用书遮住嘴巴,对后排的一名同学说:“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哟!”
哄——她的周围一阵狂笑。
笑声刚有点减弱,又有人冲班头喊:“头,学校明文规定要说普通话,这算不算违反校规呀?”
又一阵笑浪涌过来。
《手心里的阳光》 红树林里游过美人鱼谁都有放屁的权力(2)
在笑的缝隙里,我突然听到邹文亚的抽泣。她的头深埋在臂膊里,身体一抽一抽,桌子也跟着晃动。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想安慰一下她。谁知她像被马蜂蜇了似地,腾地一下跳起来,提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
冲到教室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大喊:“你们不得好死——”然后,就消失了。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扭曲变形的脸,非常狰狞可怕,我的心惊了一下。
但这张狰狞的脸并没有吓倒班头,她们只是愣了片刻,又爆发出酣畅淋漓的狂笑,有的拍桌子,有的跺脚,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我胸口有一股气直往上涌,眼睛直直投向狂笑的人群。她们太得意了,没有人注意我。这时,我倒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庞亮,与其说是我看到了他,不如说是他的动作吸引了我。他正冲我一个劲地摆手、使眼色,传递着一个强烈的信息——不要参战。
我想起了他对我说过的一些话,意识到班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帮派,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字眼,我如果陷进去,结果可能也会像邹文亚一样。我强压住胸口的气,转过头,抱着英语书,如坐针毡。
下课铃是救命稻草,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比地狱更让人窒息的教室了。在去多功能报告厅的路上,我和班头一前一后,谁也没理谁。后来,我有意放慢脚步,拉开距离,让她先进去了。
我远远地看见她走进报告厅,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闭。等我上前,门却推不开了。我本来可以举手使劲敲门,引起里面的人注意,过来帮我开门。但我没有这样做,我想还会有人来的,到时候跟进去就是了。不巧的是,我等了近十分钟,竟没有一个人过来。我正在犹豫,门突然开了,苏老师站在门口。她看见我,焦急地说:“怎么才来?”
我吞吞吐吐没说出口。
她一边拉着我往里走,一边说:“我还问了卓雅,她说你大概不会来了,可把我急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她猜错了。”
几位当评委的英语老师坐在第一排,前面几排都坐满了人,都是高一到高三的参赛学生。我在他们后面坐下来,以为苏老师会挨着我坐下,就特意为她空了个位置。
她摆摆手,说:“我有点事,先走了。别紧张,好好发挥!”然后,冲我笑了一下,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的身材极好,又有一颗温柔的爱心,不知为什么还没结婚。在我的设想中,她一定是一位贤淑的妻子、慈爱的母亲。
主持人的讲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宣布竞赛规则:每位参赛同学上台用英文讲述自己最喜爱的人。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先是高三的学生上,一个接一个地讲,评委不断举出自己的打分牌。
班头先上场,她讲的是她的小姨。她说小姨在美国,经常打电话给她,鼓励她要学好英语。她又说中国人在美国,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口语,口语不行,就休想找到工作。她还说她的理想就是到美国去,所以现在要加倍努力学习,尤其要学好英语……
轮到我上场的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说什么。但我的口语不是问题,就边想边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我的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到兰亭市来闯事业,我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我的外婆将全部的爱倾注到我身上,我被她的爱包围着,以至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时,一直以为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同学哭起来,开口必然是大叫‘妈妈’。而我不是,我叫出的第一声总是‘外婆’……”
我努力回忆着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