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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狂宗踪影已渺,只余大铁钟前一堆残叶散落,以及一地杀气!
全寺五十名僧侣,赫然无一幸免,均是死于一种枪势之下。
京雪哩?
天下第一刺客京雪的武学修为,据说已到了宗师境界,绝对可跟战狂宗相捋,甚或犹有过之,否则无上军师绝不会动到张、赵、商这三大宫廷高手,还有他的儿子。
环顾四周,杀气犹自奔凝,低回不已。
残叶却是堆砌成一个浑圆之象,径足三尺,仅容一人,触目地落在铁钟面前,既似是人手而为,却又像万物造化。
这般情景,究竟因何而生,因何而成?
瞧着这片气海,战狂宗与京雪明显是对上了,那他们一战,又是谁胜谁败?谁生谁死?
白马寺众僧之死,是否因为受战狂宗的杀势波及而亡?
忽尔,寺顶一头白鸽振翼盘旋,赫然是商公子商轩的独门信鸽。
少主浑躯一震,鸽子这盘旋的方式,是一个信号,代表无上军师已在附近。
阿爹竟从北京跑来了洛阳!
心念及此,他人已急掠出白马寺外,循着鸽子飞行的路线和轨迹,直奔城北的无上别苑。
刚进内厅,张行风、赵晋和商轩已垂手恭立在旁,一个五十岁年纪的绺须男子则端坐在屏风前的檀纹折椅上。
只见这男子的脸庞棱角分明,蕴含智慧,双目藏神,不怒自威,手执雪白羽扇,一摇一动间,便是浑然天成,圆满自在,偏是坐得悠闲舒适,予人一种“静”的感觉。
正是智睿足以抗天的无上军师,吕动禅!
少主吕哲连忙伏地叩首道:“哲儿拜见无上军师!”
无上军师乃朝廷重臣,纵然父子间相见,行的亦是宫中礼仪。
吕动禅当下轻摇羽扇,淡淡道:“哲儿起来,你心绪不宁,大乖‘兵道十三势’中的‘静势’,是否白马寺的一战惊天动地?”
吕哲便是一个立身恭敬道:“禀告军师,哲儿赶赴白马寺时,已不见了战狂宗和京雪两人的踪影,却是整个天地充满杀气,全寺僧人无一身免。”
跟着又说了大铁钟前一片残叶景象。
吕动禅沉吟半晌,突然仰天说道:“好一片禅境、禅意、禅心!看来战狂宗已自禅中参透出另一番武学成就。”
吕哲修为尚轻,自然看不出这其中的奥妙,是以他问:“何谓禅境?禅意?禅心?”
虽有张、赵、商三人在旁,吕动禅也毫不介怀解释出来:“白马寺乃佛门净地,此为禅境;满地残叶,可为贝叶。贝叶者,古之佛经刻写处,以叶喻禅,此为禅意;因为残叶堆砌成圆,无始无终,于攻于守皆是无懈可击,难寻破绽,正如佛心圆满,魔障不侵,此为禅心也。”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钦佩,均觉无上军师博通天下古今之事,不论在那一门上,都有极高的造诣。
吕哲开始有点明白了:“由禅境引动禅意,由禅意触发禅心,从外至内,悟道自然……”忽然又道:“如此武学,一出手必是凌厉无比,恐怕连有‘天下第一刺客’之称的京雪也难以招架。”
吕动禅叹息道:“战狂宗杀意一起,便是不留余地,白马寺全寺僧人性命幌眼即灭,此为一例。京雪的生死,已不是由天可定……”
说这话时,眼上流露出一种悲悯神情。
无上军师竟也有这一刹的慈悲,他是悲白马寺的僧众、京雪还是战狂宗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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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狂宗之路
杀机,能夺人生命。
禅意,能默化人心。
两者本是毫不相关,却被战狂宗的百转长枪连贯了起来。
因为出枪的一刹,战狂宗的心境在充满杀机的同时,也充满了禅意。
杀机虽盛,禅意总能包容。
是以京雪的长刀一杀劈出,完全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独是自己的杀气称雄,并且以迅快的速度破入战狂宗的身形中。
以尖锐之势,破入战狂宗的禅意之中。
战狂宗不过是一时凝念苍茫,故有刹那禅定,京雪长刀锋芒极锐,便是一戮即进,但破了禅意,里内的杀机立即爆发出来,击中了京雪。
结果,京雪的长刀真的刺进了战狂宗的左肩,同时,战狂宗的杀机也击中了京雪。
白马寺的刺杀行动,竟是两败俱伤局面!
次晨,江湖上传得沸腾,说战狂宗逆天而行,滥杀白马寺五十僧众,成为了武林公敌。
三日后,甚至据传,武当九剑和丐帮六长老已开始四出打探战狂宗的下落,要将之生擒,并在天下群雄面前来个当众处置!
洛阳城南的洛水向东倾涌,一泻千里,当惊涛拍岸时,更是浪冠冲天,壮观之极。
战狂宗卓立洛水面前,木无丝毫表情,像是心已死,又像是天下间并无甚么事值得他去忧虑。
或者,成为天下第一才会使他不波的心境产生鼓动。
然而,京雪却成了他刻下最大的障碍。
在与僧王决战之前,他一定要保持不杀生的清静一念,否则将会影响他对“如是我闻”
的参悟。
但京雪被自己的杀机击中,正是命悬一线。
这状况,不得不让战狂宗出手救她!
也让他发现,京雪原来是个妙龄女子。
花了三日时间的治疗,京雪的性命总算能留下来。此刻正倚在洛水畔的滑石处,闭目养神,但身子仍是虚弱,不宜走动。
“我要杀你,你为何反而救我?”问的是稍动睫毛的京雪。
京雪一头短发,一身黑衣,但配着俏美却是苍白的脸庞,已失却她本来的勃勃英气,巾帼英姿。
长刀一杀搁在一旁,杀气竟已放下。
战狂宗背着京雪而立,闻言只微微移首,让京雪只看到他的半边脸目,却没有回答。
他肩头上的伤早已好了,事实上若非他禅境只是刹那成就,长刀一杀绝不会是第一把将他刺伤的兵器。
战狂宗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伤在一个女子手上。
但他包容在禅意内的杀机亦教对方昏迷了三天的时间。
当然,那股杀机,是他幡然醒觉下收回了三、四分,否则,纵以京雪这天下第一刺客的武学成就,也难幸免。
刻下京雪已能开口说话,代表性命已无碍,他的责任总算是完成了,是以他淡然说道:
“好好休养,短期之内勿再杀生!”便要举步离去。
京雪忽道:“战狂宗,你可知是谁颁下了‘黑道五杀令’,要取你性命?”
“黑道五杀令”这五个象征着死亡的字眼,江湖上闻者皆惊,因为那代表了天下间五位最强悍的杀手,将会对你予以击杀。
五杀令下,不死不休!
要杀名动朝野的薛少将军,也仅是颁下一道格杀令而已。
战狂宗能教黑道五刺客倾巢而出,实在是一个异数,但他没有回头,依旧举步前行,对此显是没丝毫兴趣。
京雪又问:“你可知现在天下间,已无你立足之地?不论黑白两道,都视你为武林公敌。”
战狂宗仍是没有回头的意图,步伐依然扎实。
京雪再问:“那你可知,僧王绝学‘如是我闻’的破解之道?”
战狂宗霍然止步,回首间,虎目爆出两道前所未有的电芒,直盯京雪!
日起日落,又是十天光景。
这十日,战狂宗在附近找了一个隐密山洞,一直便给京雪悉心疗伤,饮食方面更是无微不至。
十日光景,堪称是山中十日。
到了第十一日,京雪精神恢复过来,可以行走,战狂宗便打算动身往京兆山。
京兆山巅,魔教总坛。
那是因为京雪的话:“关于僧王的旷世绝学‘如是我闻’,《武林战史》上绝对有记载,但着此书典的‘苍天老人’,却是寂然于武林。不过‘苍天老人’的下落,却可以问魔教总坛里的‘智隐长老’。”
智隐长老,无名无姓。若论辈份,则绝对可当龙退之的师尊,不过因他不敢僭越,才退老位置。但天下间极隐蔽的事,他都知道,故此又赢得“智隐”之名。
战狂宗听罢,只问了一句话:“此人既知天下极隐之事,僧王的‘如是我闻’,难道不能直接问他?”
京雪叹息说道:“那是因为‘智隐长老’告诉别人的,从来不会涉及武学。”
诚然,武学是习武者的刃器,也同时是习武者的忌讳,能把它藏在心底,总是好的,武林会少一点纠乱。
这位魔教长老,本性似乎不坏。
但他肯不肯说,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京兆山,在陕西道上的华县之地,比西岳华山还要稍远。
战狂宗当下雇了船儿,打算沿洛水逆流西行,一来行程便捷,二来也可令京雪免去车马颠簸之劳。
时值仲夏,洛水不时泛起阵阵清风。
战狂宗端坐船头,担起了驾船的工作。轻风拂面,也拂起了他的一头长发,虽不若大海中的海洋气息,却自有一种自然生态。
安坐在船蓬内的京雪,看了一眼战狂宗的背影,也彷佛习惯了战狂宗的木讷不言,索性来个闭目盘膝,宁神静养。
战狂宗当然知道京雪一直跟在身边,是要窥伺时机,刺杀自己;但自己留她在身边,也是要藉她之助,揭开僧王绝学的神秘面纱。
正是互助合作,各取所需。
不过,京雪是否取得战狂宗的命,好像比起战狂宗是否取得《武林战史》来得更没可能。
船首处的战狂宗,完全不用睁目驾船,只是把手上长杆子垂入水中,整艘船便能受力推进,在逆水里飞快滑行。
从远处看,战狂宗就如一尊入定的菩萨,实在令人难以联想,他就是把这舟子保持得连贯平衡、乘风破浪的操舟者。
好可怕的武学境界!
京雪也是偶尔张目一看,才知这长发青年的内在修为,已达至大巧若拙、反璞归真的超凡境地。
纯凭竹杆插入水中的那一凝点,便能激起一股气势往后疾退,此消彼长间,船儿便是带着一道劲势破浪而去。
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