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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然一惊,吉塞尔咬牙道:“好,那咱们后会有期。”转身欲走。
“慢着!”秦快轻轻的叫住他,怕吓坏他似的。
“还有事么?”吉塞尔停步,背对秦快道。
“老兄倒真信得过在下,居然敢背对敌人,那在下也不好意思太过份,只是提醒老兄—
—你忘了武林规矩。”
语音总是轻淡的,到了最后一句,秦快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冰寒。
吉塞尔老奸巨滑的回身笑道:“塞外野人,不懂规矩,请小兄弟提示一下。”
搓着手,秦快像是十分难以启口的道:“也没什么,只是江湖传统,战败者须留下一点身上的东西方能离去,譬如一只耳朵、一条手臂或一条腿什么的,全看赢方高兴而定。”
脸色变了变,吉塞尔似没料到秦快已如此老江湖,强自镇定不屑的撤着嘴道:“小兄弟打算要老兄留下什么?”
“你的心!”
吉塞尔一怔,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的要求真谓特殊哉,这心又如何要法?”
温文一笑,秦快慢吞吞的道:“从你的嘴里吐出来!”
吉塞尔就算再蠢,也该明白秦快的话意,长长“哦”了一声,不再装傻,道:“原来你要我说出今晚举动的暗中含意?”
“老兄真解人也。”
“如果我不说呢?”
“你认为你能生出‘万寿园’,自然就能紧闭尊口,否则,老兄乃老江湖,应懂得‘识时务为俊杰’的含意吧?”
“你想逼供?”
“这是在下最不愿做的事,但遇到嘴硬的人,也只有如此了,不是么?”
“哼,我给你乱盖,一样令你徒劳无功。”
“不会的,老兄是聪明人,知道说实话活命机会才大。”
“姓秦的,你不要逼人太甚。”
“在下若执意呢?”
“先与你拼一拼再说。”
“自讨苦吃,智者不取也,老兄三思。”
“哼……你想制服我,也须费点力气,我看得出来,你的招式中透着慈悲,这就是你最大的缺点,对你的敌人来说,却也是反败为胜的机会。”
踱个方步,秦快平和道:“若以你的五大爱将交换,你愿意么?”
吉塞尔此时已看出秦快是不会杀人,笃定的道:“办不到,你爱杀就杀吧!”
“这些话最好不要给他们听见,在下这局外人听来,都觉得很伤感情。”
“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任你使尽手段,也别想我会吐出一个字。”
“没有圜转的余地?”
“没有!”
秦快半开着眼睛打量起吉塞尔,那种眼神好似在寻找一处较好下手的部位,又好像很想留下吉塞尔的大腿,对手臂也很中意,更贪婪的酊着他的大脑袋及胸膛,彷佛拿不定主意要那一样好,又恨不得全部都要更好。
吉塞尔此时对秦快不杀人这事已不大有信心,本领在人家身上,什么时候长刺会不知不觉绞断自己的脖子,来个“大脑三吃”也未可知,全身绷得紧紧戒备着。
长长呼了口气,秦快收回目光,懒洋洋道:“老兄生得肥头大脑,看看还蛮唬人的,多看几眼,就不禁倒尽胃口,你可以请了。”
吉塞尔又是放心又是气愤,觉得自己被耍了,怒道:“咱们走着瞧!”走几步,又回头道:“阿大他们呢?”
露个轻蔑的笑意,秦快道:“你若未忘怀他们,就拿消息来交换,须知金银财宝或你企图得到的东西值钱,知己死士却更难得,只要你肯老实回答在下五个问题,人就还你。”
“咯登”一挫牙,吉塞尔阴森森道:“你意图以五个奴才交换我的秘密,是天真还是白痴?”
深深叹息,秦快惋惜道:“吉塞尔,你可真谓绝情寡义!”
面上的肥肉跳动几下,吉塞尔老奸巨滑道:“无毒不丈夫,姓秦的,我看准你不会杀人的。”
秦快不语,吉塞尔临走又自得的丢下一句:“我等着你将奴才送回来。”
待吉塞尔走远,秦快才拍开五个孪生子的穴道,五人彷佛颓倒的山岳,再也找不出昔日威猛雄霸的气势。
有些歉咎的一笑,秦快温和道:“在下很抱歉让你们听到贵主人那番话。”
原来秦快只制住他们行动,并没有让他们失去听力,孪生子与吉塞尔相处日久,对汉语耳熟能详,早就将吉塞尔不顾他们死活的话听入耳里。
望着秦快,阿大道:“秦公子是不是想问我们有关主人今晚的举止用意?”
虽然得知主人无情,语气依然恭顺,可以看得出他们很讲义气,秦快不愿刁难这种人,道:“你们不想说,在下也不勉强。”
五兄弟似乎向来由老大发言,阿大又道:“秦公子为何不直接问主人?可以得到更多。”
“他不肯说。”
“秦公子不是曾表示想硬逼?”
秦快脸色有些阴暗,道:“看见他袖口绣着一只凤凰,在下就无法下手。”
“凤凰?主人有个朋友名字也叫凤凰。”
“什么性质的朋友?”秦快急急的问。
搔搔耳根子,阿大呐呐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每次她来主人都要我们回避,对她很恭敬的样子。”
秦快吁口气,随即又惊讶自己怎会关心起她来,莫非真个是母子天性?
甩甩头,秦快转开话题道:“你若没什么要说的,请自便吧!”
阿大望了其余兄弟一眼,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们已经决定不再回主人那里,塞外方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要走之前,谨告诉公子一件事,主人在寻找一间秘室,听说需要以圆环来开启。”
秦快重重抱拳道谢,又取出二颗自王大秃及张小秃身上抢来的珠玉,道:“此隔贤昆仲故乡路途遥远,这珍玉卖与珠宝行可得一千五百两白银,算是在下报答贤昆仲指引迷津的回报,请收下,否则在下将于心难安。”
阿大收了珠玉,道谢一声,带着弟兄回转那令他们魂牵梦萦的故乡——蒙古。
秦快有些惋惜望着他们高大的背影消失,忖道:“吉塞尔这下等于折了翅膀,真是自作自受。”
希望这五位鲁直的兄弟能学聪明点,不要被奸诈的商人骗了,也莫忘记在下提醒过,那二颗珠玉值得上一千五百两,当旅费是足足有余了。
转身待走进阁楼,秦快下意识抬头就着目光看一眼门上的题字,见横区题着的字,秦快差点脚步不稳,原来这座阁楼名曰“栖凤楼”!
“栖凤楼,毒凤凰,栖凤楼,毒凤凰……”
秦快喃喃念了一次又一次,心痛如绞,自语道:“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万一她真是……,俺该怎么办?她会这么无耻?”
“洗涤山庄的溃灭,乔家……不,骆家兄弟沦为孤儿,全庄百多条生命之死全是她所造成,天啊——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而且她可能是……”
“这件事倘使传出江湖,爹与堂伯颜面何存,俺又将如何自处?”
秦快抱着头,脑子一片混乱,坐在“栖凤楼”下的台阶寻思对策。
这时,杂沓的脚步声混杂着争吵声由远而近传来——
“我决意将那小子撕成一条条的肉条,下油锅炸得酥脆,拿到街上叫卖。”
秦快听出是酒鬼的大嗓门,不禁诧异。
“你好不嘿心,自己不敢吃人肉,居然想害别人。”
这次王大秃粗俗的嗓音,秦快更感奇怪,这些日子,他甚少与他们打交道,没想到他们居然酒鬼混在一起。
“谁说我不敢吃,老子还想喝他的血,啃他的骨,才足以泄恨,真他娘的恨死人。”
“老子看得出你很贪吃,那‘秦快酥肉条’正好给你下酒,不过,他那里得罪你?”
“光今晚的事还不够么?”
“老子不是说过,绝不会是他。”
“你跟他老交情了,自然替他说话,这叫他娘的胳臂往外弯,有名曰:吃里扒外!”
“喝!老子吃了你什么,你们跟老子又有什么狗屁关系?要不是看在小陆份上,老子就给你一顿好揍,要不是还有一点正义心,老子管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乌歪事?!”
“又是谁强拉你来凑一脚?鸡婆!”
“呼,气死老子,好心没好报,要不是老子三人相救,那小子和那小妞早被劫走,你还敢喘什么大气?不早急得像疯狗一样去撞墙?”
“你们救了二公子与小姐,老子感激不尽,但你却不该为那臭小子说话,令老子怀疑你们是否事先串通好表演那一幕?”
王大秃气得直喘大气,勃然大怒道:“你他奶奶的不明是非,黑白不分,老子劫那二个双胞胎有什么好处?你们又有什么值得老子图谋?早劝小陆不要回来管这件歪事,经过十多年的风霜,人心早变了,不仅不张臂欢迎,还疑神疑鬼以为老子们给对方收买,真他娘的,老子若把刚才的话转告小陆,他不恨死才怪!”
有点失悔的红了脸,酒鬼又不甘认错似的强辩道:“你们既然决意和我们同伙,就不该替那小子申辩。”
“你简直给猪油蒙了心,蠢得不像话,一点大脑也没有,装的全是豆腐稻草渣,难怪小陆遗憾你看出阴谋却无法劝得庄主清醒。”
关于这事可说是酒鬼毕生的恨事,闻言恨声道:“陆大头是庄主的左护法,比我地位高,听得我的规劝,为何也同其他人一样闷不作声?”
“只因你发现的太早了。”
“太早?”
“没错,这事小陆大致跟哥俩提过,也分析过当时情形,当你提出你的疑点时,正是庄主和毒凤凰打得火热的时侯,热恋中的男女谁容得下有人批评心爱的人,这是你第一个缺失,第二,你说她有阴谋,无凭无据叫谁相信?第三,你走后并没有被灭口,这就证明她是清白的,不怕你的诬陷,也是她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