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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快一手捉肉,一手捉饭,猛往嘴塞,满嘴全是食物,才支支唔唔道:“就这么办!”
“妙手小如来”丁嫱早已领会,不待他说完,也双手齐动狼吞虎咽,彷佛全是刚从牢里放出来,二人互相争食,手快,嘴也嚼得快,全没将周围的彪形大汉放在眼里,不一会,丁嫱抢到最后一张饼吃下,秦快伸伸懒腰道:“下次吃饭绝不与你同桌,简直不让须眉。”
“妙手小如来”丁嫱也不脸红,哼道:“男孩子若不懂得礼让女孩子,永远都是光棍一杆。”
秦快比个请的手式,笑道:“丁姑娘教训的好,那么,就由你去应付他们。”
丁嫱气结,跺跺脚,将篮子挂在手,指着一名大汉道:“阁下是‘向阳楼’三少爷段雕翔?”
秦快这才惊悟自己不停乱奔,居然跑向鄂中来。
方才被称为三少爷的大汉喝道:“没错,少爷就是段雕翔,你又是什么人?居然敢找‘向阳楼’的麻烦,东西呢?”
“妙手小如来”丁嫱立时可怜兮兮道:“我叫丁小草,就像小草一样渺小,微不足道,从小无人照顾,为了填满肚子学会了一手偷窃本领,这位秦大哥更可怜,长得一副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样子不说,偏偏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简直一无是处,好几次都差点饿死路边,我看他可怜总是接济他,可是,如此一来,负担愈重,只好壮胆子偷较贵重的东西,昨晚捡得一锭银子,买了一篮吃的,又买套新衣,吃得正高兴,段三爷就赶来打扰,不知有何贵事?”
段雕翔听她又臭又长盖了一大篇,毕竟出身世家,也起了怜悯之心,再看秦快那副模样,料知她说的没错,也不予反驳,耐住性子再次道:“把你今晨从我身上偷走的一块绿玉还给我。”
“绿玉?”丁嫱叫了一声,贪婪的猛道:“什么形状?多大一块?值多少钱?你有几个?”
段雕翔不耐烦的吼道:“不要再装蒜了,快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尸骨无存。”
“妙手小如来”丁嫱有恃无恐道:“怎地?你们三大世家的名号都是用吼出来的?对小人物吼不出名堂,有本事找各派掌门大吼,包你立刻出名。”
段雕翔少年血气方刚,这时也只好强自忍耐,道:“小姑娘,江湖人快人快语,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妙手小如来”丁嫱见将他耍够了,才点头:“是我偷的,可是不在我身上。”
段雕翔筒直快气炸了肺,一字字道:“在谁身上?”
丁嫱找了半天,才在篮子内找到一张油腻腻的字据,丢给段雕翔,慢条斯理道:“本姑娘饿得难受,只好将它割爱给‘利源当铺’,那位大朝奉非常喜爱它,只要答应在今日正午前为赎期,就多给我五百两,这种便宜事拒绝的是傻瓜,如今,离正午只剩半个时辰,三少爷舍不得就快去赎回来吧!”
段雕翔摊开绉成一团又油腻腻纸张,果然是张当票,顿顿脚,对属下喝道:“你们好好看住他们二个,等我回来再处置。”
说完不待属下回应,忙往林外掠去。
丁嫱目送段雕翔离去,皱了皱眉,喃喃道:“奇怪,一小块绿玉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他这般慌张?”
转头瞧秦快倚在树上睡觉,推醒他将自己疑点说了一次,秦快漫不经心的道:“可能是传家之宝吧?”
丁嫱想也不想就反驳道:“那有人将传家之宝带在身上的?又不是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使得秦快想起那枚圆环,心中一动道:“丁小姑娘,段雕翔的绿玉是何形状?有多大?”
丁嫱不明就里,顺手划个小圆圈,道:“很小,不过绿玉少见,质地精纯,可以值个三千两。”
秦快思索半晌,细声道:“等会见段雕翔回转,小姑娘能否再将它偷过来?”
丁嫱扭扭手,迟疑道:“偷是举手之劳,只是,到手的东西给失主赎回,下手再偷,是我们这行大忌。”
“不吉利么?”秦快问。
“妙手小如来”丁嫱摇摇头,道:“盗亦有道,不能逼人太甚,失主既将它得回,再使他失去,有失厚道。”
秦快同意的点点头,丁嫱好奇道:“秦大哥要它有何用?跟我一样,穷疯了?”
秦快失笑一声,小声道:“记得在下我给你看过的那枚圆环么?与一般环大不相同,它的实心处厚,只有中间一小块圆形空心,想想看,那块绿玉是不是与圆环的空心大小相吻合?”
“妙手小如来”丁嫱双目发出光彩,急促道:“没错,秦大哥不提我可没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秦快耸耸肩,苦笑道:“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突然落在身上,在下也不知该如此处理,如今既有这条线索,而圆环上又刻有‘楼’字,可能与‘向阳楼’有关,咱们就不妨将绿玉借来一用,抽丝剥茧,总会弄清楚其中奥秘,至不济,也无多大损失。”
丁嫱沉思半晌,毅然决然道:“既然秦大哥这般说,小妹就动手再偷一次。”
不料秦快却摇摇头道:“行有行规,不可初出江湖就坏了规矩,由在下向段雕翔借用,你应付那些小啰啰。”
“秦大哥打算强借?”
秦快做个鬼脸,无可奈何道:“要不你有法子使段家的少爷自动将东西送上门?”
“你们嘀嘀咕咕在讨论什么?”
秦快和丁嫱闻言同身,原来段雕翔已经回来。
“妙手小如来”丁嫱笑着打招呼道:“段三爷好高明的轻功,东西赎到手了么?”
段雕翔模样儿青白狰狞,嘿嘿冷笑道:“你拿给少爷的当票是去年当珍珠的,居然敢耍我?”
丁嫱“哎呀”叫了起来,匆匆忙在身上到处摸索,终于从袖内口袋找出一叠纸,寻出其中一张,高兴的叫道:“就是这一张啦,不小心将它与银票包在一起,害你白跑一趟真抱歉,不过,你也太粗心大意了,看也不看清楚抢了就走,离正午还剩一刻,快去吧!小心给人买走。”
段雕翔气得七窍生烟,但这里属他轻功最好,只好接过银票飞也似又跑一趟,丁嫱简直快笑弯腰,眯着眼睛道:“瞧他紧张的样子,恐怕他爹快断气,也不会跑得这么快。”
秦快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道:“你何必这样捉弄人呢?未免有失厚道。”
丁嫱嘿嘿嘿了半天,才不悦道:“全是他咎由自取,又吼又骂,根本不把别人当人看。”
“嗯!”秦快没意义嗯了一声,喃喃道:“观察他的举止,显然那块绿玉意义重大,否则几千两银子的珠宝对‘向阳楼’又算得了什么?”
丁嫱也在想法子,没去听他,突然贼兮兮道:“既决意与段雕翔动武,何不现在先收拾这些小啰啰?”
秦快心想丁嫱一个小孩恐也应付不了这许多大汉,道:“好,先松松筋骨也好。”
话声未落,秦快身形倏晃,朝离自身最近的两名大汉扑,由于事起突然,对方来不及挣扎,已给秦快点住了穴道。
“妙手小如来”丁墙一拍妙手,低叫道:“好家伙,真看不出他的武功这么强,我岂能后人?”
当下也施展身手应付蓦然惊醒的几名大汉,不硬打硬拆,运用灵活的身法穿梭其间,颇有花蝴蝶的味道,而那群大汉只是空有猛悍的几斤力气,应付偷儿最擅长的瞬间游移轻身术,忙得手脚凌乱,丁嫱见机一个个点住穴道,遇上几个较难缠的,多费一番手脚也将他们点倒,丁嫱得意的反身瞄向秦快那边,见他悠悠悠哉的坐在树下,眼望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好生不甘愿,哼了一声。
秦快惊醒,收回眼光望向她,笑道:“小姑娘好高明的身手,在下钦佩不已。”
丁嫱这才高兴了一点,忽又皱皱眉道:“时间过去这么久,段雕翔因何还不见同转?”
“也许我们是白费时间了。”秦快轻叹道。
“怎么?”丁嫱忙问。
秦快举目四望,不见有人走近,才道:“那块绿玉对‘向阳楼’显然极为重要,段雕翔怕一时有失,极可能赎回它立即送回家,再赶来自然多费时间。”
丁嫱忍不住直跺脚,道:“早知道咱们就该跟着他去。”
秦快依旧面无表情,微笑道:“那也是没法子,走吧!”
“走?”丁嫱脸上布满疑惑,道:“咱们不等他回来?也许他又是路上耽搁些时候。”
“别天真了,小女孩。”秦快以兄长的口吻道:“段雕翔性烈如火,你再三得罪他,他恨不得将你剁碎,若非有重大原由,现在双方早已拚得你死我活。”
丁嫱想想也有理,于是问道:“秦大哥的意思是想闯进‘向阳楼’盗那块绿玉?”
“不!”摇摇头,秦快冷静的道:“‘向阳楼’是当今武林三大家族之一,人才济济,卧虎藏龙不提,绿玉只一丁点,随便藏在一个人身上,外表看不出,咱们如何偷取?”
“妙手小如来”丁嫱望着自己一双妙手,不以为然道:“绿玉既然重要,段云奇那只老狐狸一定自身收藏,或藏在侍妾、妻儿身上,范围缩小,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嘿嘿,说的好!”秦快耐着性子道:“问题是咱们不了解‘向阳楼’底细,也无自信斗得过段云奇及一干子弟,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偷东西,令尊丁神偷恐怕对你的大胆也得甘拜下风。”
丁嫱找不出反驳,索性闭上嘴,秦快反而不忍道:“小姑娘倘若不打算回去,不妨同在下回‘洗涤山庄’玩些日子,小豹子和小贡子这对宝一定很欢迎你去。”
“妙手小如来”丁墙一脸兴趣,笑道:“你们住在‘洗涤山庄’那栋鬼屋子?小贡子又是谁?”
秦快带她上路,同她解释乔家兄妹一干人。
地上坐的、躺的“向阳楼”侍从,眼睁睁望着他们离去,心中不知是苦是甜?秦快知道段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