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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前后又过了8个月,到我几乎想自杀的时候,才终于拿到法院一纸判决书。
这时候虽然离婚了,一方面精神上感到解放了,但一方面又已经疲惫不堪。
1989年,我主动要求调到郊区一个医院工作。
换了新单位后,本想安静下来,过平淡的生活。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一下子有人传来他升官的消息,一下子又有人来做媒,一下子又有领导找我谈话,说要注意生活问题,再加上母亲老是要我再嫁人,真的是没办法呆下去了。当年年底,我就去了广州。那时还不能办停薪留职,只好先斩后奏,到了广州才向单位请假。
那时候的人,对工作基本上是“从一而终”的,除了组织调动,一般你在哪个系统,就一直呆到老,呆到死。单位是人们思想上的永远归宿,敢抛掉铁饭碗的人很少,而且常常不被人理解。
我刚开始在广州并不顺利。本来我想找本职工作,但找了几个月,都没有碰到医院招医生。后来到了远郊一家外资食品厂的医务室做厂医。医务室原来有一位医生和一位护士,医生辞职后,厂里才招我过来的,所以,我一进厂,就成了医务室主任。
虽然是主任,却没有任何地位。外资厂的级别不同,在经济地位上相差是很大的,比如,外籍总经理的月薪是4万,而副总是大陆人,月薪才6000多。医务室主任的级别还不算部门经理级,只相当于组长级,我的月薪才1200元。但当时这个工资跟内地比,算很高了。
其实,如果不是后来发生那件事,我觉得在远郊“隐居”下来,也不是坏事,所以我工作得很认真。
有一次,卫生部门突击检查卫生,本来厂区的环境卫生是不属于我管的,厂里有后勤部,也有行政部,但因为平时没出什么事,一直没有把责任细化。那天,领导让我带卫生部门的人员检查厂区卫生,主要是检查屠宰线、分割车间和冷库的卫生情况,但那天卫生人员却鬼使神差地去看厂里的排水阳沟。他们发现排水沟里有人倒了饭菜,还有很多大如猫的硕鼠,便找厂领导谈话。厂领导那天不知是吃错药还是被打错针,竟不分青红皂白地当众把我臭骂一顿。当时,我真希望地下有个裂缝,我马上钻进去,化成一缕青云。
在长沙那家医院工作时,不管人们背后怎么样搞小动作,在表面上都是平等的,哪怕跟院长之间,也没感觉他是特等公民,工资也相差不多。但在这里,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简直不被当人看。
我辞职的时候,总经理很虚伪,说“随时欢迎你回来”。离开工厂,我第一次感觉很窝囊,一个名牌大学生,一个医院的出色医生,就这么跟民工一样,背着行囊不知何处是归途。
其实,我有时反而很羡慕民工。民工的压力是最小的,他们随时可以回家,他们有一亩三分地,他们一般不会去考虑什么地位、名利、户口和恶劣的竞争,只要有一碗饭吃,有一份工资拿,他们就可以呆下来辛苦却简单地干活。而像我这样的人,回去又让人笑话,又没面子,太差的工作又不可能去做,总不能让我去流水线做个工人吧?就这样,我竟然在广州连续4个多月找不到工作。
在广州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人世沧桑”,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身不由己”。
后来,我突然打听到一个女同学嫁到了深圳,通过跟她老家的人联系后,我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便去投奔她。
毕竟是大学朋友,她很理解我的处境,让我住在她家。她老公当时是深圳某大型国有企业的办公室主任,小两口过得很滋润。
在同学家呆了一个多月,才找到了工作,到了一家香港慈善机构驻深圳办事处工作。那时,如果我再找不到工作,同学也烦了,我也只能走人了,深圳毕竟是个很现实的城市,我能理解。
我在这个办事处呆了三年,最后一年我被任命为办事处负责人。关于办事处的工作,我不想多说了。但有一点,必须让人们知道,那就是,有时慈善机构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慈善,他们的所谓捐款,也不完全是我们平常理解的捐款。
在这三年里,我几乎成了尼姑,没有接触过一个特殊的男人。不是我心态有问题,我深深地知道,在深圳这个地方,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谁也不会看你过去有多辉煌,更何况,我以前除了前夫是当官的,也没有什么辉煌可言。而前夫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沾不了他的光,所以,我必须咬紧牙关,沉默,沉默,再沉默,等有出头之日,才能活得像个人样,才能找一个像样的老公。
第三章 深圳单身女性调查暗中等候,我等成半老徐娘 (3)
1994年,我终于注册了自己的公司,专门做不锈钢工程。这时我已经35岁了。记得当时深圳人的平均年龄是27岁,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大妈”级的人了,真的有点害怕。
在北方,你一旦被认为是“大妈”级的人物,在爱情和事业上上就很难被年轻人认同了。据说,倪萍后来不像早期那样受欢迎,就是因为突然人们感觉她是“大妈”级的人物。所以,我有时不敢照镜子。
再坚强的女人,除了事业外,寂寞的时候,其实最想的还是男人。我想,如果再等下去,我将因年龄的问题,成为终身遗憾。我开始有意识地跟一些男性交往。就在这个时候,在我生命中又出现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后来又成了我胸口永远的痛。
当时的华强北路还不热闹,而且路的两边没几家店铺。有一家公司策划在这里建“广告灯箱一条街”,灯箱肯定是要用不锈钢做的,这个工程要是能拿下,将有一笔可观的收入。我亲自出马找承办公司的老总洽谈,谈判了几轮,只剩下我和另一家公司比较有希望。这家跟我竞争的公司其实是一家广告公司,他们自己没有不锈钢厂,挂靠别人的不锈钢厂就来拉业务,但广告公司老板业务很熟悉,竟然谈得人家心服口服。
不久,广告公司老板主动找我,说与其两虎相争,不如携手同行,两家报价统一,联手跟别人竞争,到时不管谁签下这个合同,两人利润平分。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跟他合作了。
我们就这样开始交往。他也有过短暂的婚姻,而且年龄、经济状况相当,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后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联手后,被别人捅破了秘密,这笔生意终于没有做成。但我们的感情却合作成功了,我们由互相有好感,到相爱,到接吻,不到两个月。
我们很快就同居了。很多年没有过情感的慰藉,我几乎是第二次进入初恋状态,疯狂而执著。
一个空架子的广告公司,业务并不好做,整天伸手向别人要钱,工作是很被动的。有时好不容易拉到一单,还要给主管人或经办人回扣。所以,他的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而我的业务却很顺利,我在南山的不锈钢厂规模一年扩大三次,定单不断。
后来一算,跟他同居一年,我花在他身上有10多万。按理,他应该很感谢我才对,可是,他并不知足。
一年多后,他的广告公司关门了。我这时并没有责怪他,还经常安慰他。但他却经常发怒,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去歌舞厅酗酒。有时吵架的时候,他竟然说我的命太硬,说跟我在一起后,他的生意才变得不顺利,说不定我结婚后会“克夫”。我当时已经举起了手,想给他一耳光,但想到他心情不好,只是气话,便把手放下了。我的心开始感觉很痛,但我坚持憋着,没有说出口。
我本来想,公司倒就倒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两个人共同把不锈钢厂搞好,也可以把事业做大。我让他到我的公司做总经理,但他不去,他说这样很难受,男子汉不能接受女人的馈赠和同情。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我们吵架后,他觉得住在我的房子里有损他男性的尊严。当夜他就出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我很爱他,虽然没有结婚,但我对他的感情超过前夫。失败乃商家常事,我不觉得一次失败就等于没有能力。
这几年,我四处在打听他的消息,有人说在龙岗区的一个工业区见过他,有人说他去了上海,有人说他去了广州。我曾托人到公安局查寻,但没有这个人。我跟他同居的时候,他的户口还没迁入深圳,也可能他至今还没有入户深圳。
我就这样在寂寞中等待,一不小心,就等成了半老徐娘。人生真是苦短啊,一晃就到了中年。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爱情和儿女。没有爱情的女人是枯燥的,没有儿女的女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女人什么都输得起,就是感情输不起。
这些年来,可能是因为没有缘分,我总是没有碰到能做丈夫的男人。
所以,你别看我在外边好像很风光,其实我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公司的员工看我整天风风火火,都说我是快乐的女强人,但我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掉眼泪。
我看事物常常是很悲观的,我觉得我的生命像一望无际的沙漠,几乎长不出草,更不要说出现绿洲。
毛美凤在说着后面这些悲观的感觉时,我一直留心观察她的外表和办公室的环境,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看不出有丝毫的悲观色彩。
正好这天晚上,我在电视上看到著名笑星陈佩斯在谈他的人生感悟时,也多次提到自己虽然看起来很乐观,但内心却是悲观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