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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此等肤浅的粗野之人,一定胸无点墨。
我正好指桑骂槐,引用了《敕勒川》中的“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句。而我又故意删去‘牛羊’二字,暗喻他为畜生。
正为自己骂人于无影而暗地洋洋得意时,“牛羊”也毫不客气地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真过分!居然敢明刀明枪地出口伤人,我怒从心上起。“大胆,竟骂奴家,最毒妇人心。”
刷的一声!
“牛羊”打开折扇,不慌不忙地说:“己所不欲莫施于人,你又何尝不是在暗地里骂人牛羊畜生吗?”
虽然明知自己是理亏了,但我依然负隅反抗。
“奴家又没有明说,可你……”
“嘿!嘿!明人不做暗事,小人独为之。”
……
真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就是在你来我往的舌战中,相识了。
夕阳西下,我,他二人竟以陌路人的身份,东南西北地聊了一整天。没想到,在这片陌生的国土上,还有像爹爹那样学识渊博的知己。
大家分道扬镳前,他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奕珩。
当我问及他的姓氏时,他浅然一笑:“碧痕,假以时日,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随后,他跃身上马绝尘而去了。
望着奕珩纵马离开的背影,我心欢然。“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一边笑着吟诗,我一边从行宫后门回到御苑之内。但一进门,我便觉得气氛不对,大有硝烟弥漫之势。
大婚之期应该在四日后,我没有记错啊!何故,前厅如此人声鼎沸的。
究竟为何事?
突然,一股沉重的气息直逼我而来。接着,我被搂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中。在那儿,我听到一颗激动的心正在翻滚,正在咆哮。
“你的跑马观花完了吗?你可知否,所有人都为你担惊受怕,他们已经找你多时了!”
接着下人全都跪在地上,他们脸上带着惊惶之状。他们齐声高呼道:
“奴婢该死,奴婢知罪!”
我抬眼望去,担忧惊惶写满了他——峰的憔悴的脸上。
段峰帝:
看到她从后门牵着一匹马儿气定神闲地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使我所有的冷酷武装开始瓦解的声音。
无从解释,这身不由己的种种只有二字可表达:动情。
其实在她之前,我早已经有了三位妃嫔及无数名贵人、夫人了,可中宫皇后的位子却一直悬空着。或许,在冥冥中一切早有了注定。而所有为我预备着、等待着的,只为了她的出现。
从来就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为一个女子付出那么的多。然而,我在乎她的情绪却像一条永远被绷紧了的弦,从未曾有过少许松懈。后宫的妃嫔对我从来就只有服从,她们除了服从仍然还是服从。因为,我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所有的主宰。
我有一种感觉:宓婕根本就是一只爱飞的鸟,她是那样的无拘无束,稍纵即失。若要她永远留在我身边,要其心属于我,莫非要折翅?
然而,我不就是因她这样的特别而被吸引的吗?矛盾,在我心底挣扎着。但不管如何,我是一国之君,我想得的,从来就未失去过。我要她。她只是我一人的,宓婕。
在她外出的这一整天,音讯全无的一整日。这一日,让我觉得自己原来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我发了疯一般搜遍御苑的每一个角落,踏遍了附近的一草一木。我甚至想把宓婕的奶娘及那个名叫碧痕的婢仆一并处死以泄愤。
“圣上,请,请息怒!小…小姐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碧痕,用她颤抖的声音试图平息我已经冲天的怒火。其实,一切均是徒劳。因为此时的我听不进任何人的片言只语。
没有了她,我就像脱了枷锁的猛兽无法自拔地放肆着野性。
第一部分第5节:我再次遇到他——奕珩!
固若金汤的雄关,也有被攻陷的一瞬。更何况,我本来就并不是雄关,更非固若金汤。当看到她回来时,我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对于自己是多么重要。
这一晚,没有高燃的烛火,没有喧嚣的喜乐,没有道贺的宾客,她成为我的女人……
宓 婕:
这一晚,我有点惊慌,有点喜悦,有点情不自禁,我成为他的女人……
风暴过后,他温柔地把我一拥入怀。他轻轻地用手指,抚顺着我已经凌乱了的头发,及仍未平伏的心。
我刚要说话,他就马上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唇,然后慢慢地替我盖上被子。他示意我:好好休息。稍许,他便又动身回宫了,马不停蹄地忙碌着他的繁重国事和我们在即的大婚典礼。
在我的心中,他就是一只永远在高空展翅的鹰隼,时刻不停地飞翔着巡视那属于他的天穹。他是强大的王者,他是至尊无上的一国之君。但,他毕竟也是我的夫君,我的峰。
隔天,我又旧病复发,一心想外出游乐。俗语有云:经一事长一智。聪慧如我,又岂会一错再错呢?这次我十分明智地留书:
峰:
我到御苑的银湖小憩片刻。
勿念
宓婕上
随后,我又独自一人偷偷离开了御苑直奔银湖而去。
因为我从宫人口中得知在御苑附近的银湖是一个风景极佳的圣地。我心瘾难忍,便马上带上画具,到那山明水秀之处去舒展一下我的开始技痒的丹青手。
银光涟漪的湖畔,湖中有一小渚洲。在湖中的小渚之上又有一个小小的凉亭。站在凉亭中,迎面是送爽的凉风。那是夹杂着清香花草之味的风,我顿觉心旷神怡,于是马上即兴挥毫。当我刚刚完成了一副水墨画,便听到有人笑着步入了凉亭。
“淋漓醉墨,飞落蛮笺。好雅的闲情啊!碧痕!”
来者,正是奕珩。
奕珩来到凉亭的石案前,他有感而发,叹道:
“此情此景,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壶花酿。知己良朋,青梅煮酒,乐事乐事。”
我笑了笑,摇着头说:
“少的岂止是一壶花酿?凉亭畔小径引曲于湖中间。碧泽中种一池水芙蓉;那边的高树悬个秋千荡戏人间;这厢边筑个雕花拱门,门两侧点几丛翠玉芭蕉;草丛里多植数株翠竹;还有八月桂花香的怡人时节尚可品茗话当年。”
说着说着,我竟然自醉其中……
“那是你家乡的样子,对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奕珩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锄头,将我深埋在心中的思乡之情毫无防备地掘起来。
我顿时呆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点污了那幅刚成的水墨丹青画。
奕珩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一时间,他顿生歉意。
“碧痕,你在此稍等我一会儿。”
之后,他飞快地消失于水湄轻雾中。
少顷,奕珩果真回来了。他的手上多了一个花冠儿。那些不是普通的花儿,是一种犹如美玉般洁白的茶花。更珍贵的是花颈紧连着碧绿色的花托,花萼浅翠的颜色仿佛沁到雪脂般的花瓣中,白与翠交辉相映,真是“冰肌生怕雪未禁,翠屏前短瓶满簪”。
“送给你,碧痕!这种茶花有着一个与你一样动人的名字:‘碧珂映雪!’”接着,奕珩把花冠放在了我的头上。
我像个孩子般激动地跳起来,还嘟嘴问他道:“那!花酿呢?”
……
光阴似箭,又到了黄昏。
我们临别时,我也付了花酿的酒资——我将那幅拙作赠予奕珩。那就权当个纪念吧!
因为两日之后,就是我与峰的大婚之期。一入宫门九重天,出入是一件极难的事。要再遇见这样的知己良朋,谈何容易?
可惜我想错了。在大婚的当天,我再次遇到他——奕珩!
嫔妃 琅瑾:
凉夜寒风袭,一宵无眠。不知不觉我已经等到三更天了,段帝还是没有来我的梧桐轩。
我独坐在窗前,静静地倾听着雨滴拍打在梧桐叶上。一点一滴聚在叶尖上,然后落下碎玉飞花。
“梧桐兼细雨,点滴到天明”。
宫人蕊初奉着一杯暖茶,慢慢地步近。看着黯然的我,她叹了一口气,“娘娘,已经三更天了。圣上今晚不会来了,娘娘还是早点歇着吧!”
接过蕊初递来的茶碗,我轻啜了一口。
“蕊初,你说,今个儿圣上,他也没有去其他宫苑。那……”
蕊初轻轻皱了皱眉头,稍稍不安地回禀道:“娘娘忘了吗?圣上这次出游,中原的皇帝赐婚了一个郡主给皇上。这会儿,她预先住在宫外的御苑行宫中。宫里的人说,今夜皇上又夜宿于御苑行宫了。”
我侧目,望着窗外梧桐树上那碧绿油亮的叶子,在暗处闪闪摇曳着。
段帝又有了新欢,此早已不是新鲜的事儿。虽然,未能如汉人皇帝那般有着三千佳丽。段帝除了我,另外还有其他的两位侧妃,更别提宫外的那一大堆红颜知己。
然而在每次荒唐之后,段帝还是依旧会回到这里。默契,这是我与他经年久月积累下来的。
试问又有谁,会比我这个与段帝从小一起长大的良伴,更能了解他,更知道他的需要呢?
我母亲是段帝的奶娘。正因如此,我、兄长、他三人青梅竹马。
撤去主仆这一层关系,他犹如我另一位兄长。段帝总是对我关爱有加,照顾入微。但凡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少不了我的。
但,我暗地里却希望,他会是我的夫君,我未来的良人。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母亲也去世了,兄长成了峰主子的近身侍卫。身为太子的他总是有忙不完的国事要操劳,我、他之间便鲜有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