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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镜横亘于星辰之间;在云痕的面前泛着微光;万簌仿佛都沉静下来。
令云痕怔住的却是镜中的人。
俊秀的脸庞;瘦削的下巴;一袭白色的风衣;竟跟自己几分相象。不过跟自己差异明显的是;那人身后有一对银白色的翼;那清冷的气质;遥遥在上;几乎不可触及。那对白翼;竟跟那女子坐骑的白翼如此相像,洁白得毫无瑕疵。还有他的眼睛,竟是灼灼的银光。
“我是天镜。”镜中人竟先开了口;正视着云痕,似乎己将云痕看穿。
“天镜……天镜……”云痕喃喃道;心底泛上一种熟悉的感觉。
天镜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很熟悉么?”
云痕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掩饰道:“你是什么人;带我来这干什么?”
天镜依旧保持着笑容;道:“不是我带你来的;是你自己来的。”
云痕哂笑;摇头道:“那你又知道我是谁?”
你是我的梦,而我是你的力量。梦醒了;你就是我了。梦醒之时,也就是神之力量苏醒之时,到时候,你就是横亘天地的神兵。你,将无坚不摧。
言毕;云痕只觉得周围一切瞬间扭曲、湮灭;忽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剌得云痕只得闭了眼。
再睁开眼时,已恍如隔世。
云痕直起身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山洞里。洞口布满杂草,正挡着洞口。洞里积水甚多,自己却睡在干草之上,似是有人刻意为之,自己尽不自觉,云痕不禁苦笑。
过了片刻,云痕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拍了拍脑袋,连忙奔出山洞,沿着鸾树林继续西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云痕面前一片平原,芳草萋萋,远方似有声音传来。
云痕凝神远眺,大惊失色。远方的只见一个焦黑的人形生物和一个小女孩,那怪物正举刀欲砍向小女孩,小女孩满脸惊恐,吓得跪坐了地上。
云痕急掠了过去,修罗刀出鞘。
间不容发之际;修罗刀刀气纵横;网状刀气布满灵力;后发先至;穿过了怪物。
小女孩看见了云痕;惊恐之色就瞬间被欣喜之色所取代;脆生生地叫道:
“爹!”
云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慑住了;竟忘了辩解。
小女孩倒也可爱;扑腾一声爬了起来;几步过来拉住云痕的手;对他天真地一
笑:“爹;跟傀倪回家吧;娘等了好久呢!”
说完她一指远方平原上突兀而出的一座木屋。
云痕苦笑;却不忍心拂了小女孩的意思;只有跟着她向小木屋走去。心中叹道:来魔界一趟;竟白捡了一个乖巧的女儿。
小孩步迈的小;云痕随着她走了好久;方到达小木屋旁。云痕想只有先跟她妈妈解释下了;于是低头问小女孩:“傀倪;妈妈是不是在里面?”
傀倪却不答话;放开云痕的手;径直地走向了小木屋;把云痕落在了后面。
云痕看着她的背影;正犹豫该不该跟上去。当傀倪走到第七步时;云痕仿佛感觉到邪异的妖魔;释放出了冰寒的灵压,灵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云痕猛地一颤;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傀倪缓缓地转身;挣扎似地转过了身,仿佛将耗尽气力般。
云痕大惊之下;只见整地面升起了白色光雾;只一瞬间;便把他引到了一个结界之内。云痕刚刚站稳,四周昏暗无光,片刻之后他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开始环顾四周,可怖的画面立刻映入了眼帘。
云痕不禁恐惧浑身颤栗!
两边是亮堂的墙壁,墙壁上悬着一具具尸体,却不坠下。尸体都显得十分鲜活,涌出的血液甚至尚未凝结,脸上大都是恐惧绝望的表情,仿佛时间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冻结。两面墙上总计大约万余具尸体,整齐地排列,死法各异,鲜血淋淋,令人作呕。
令云痕恐惧的却是他前方傀倪紧盯着自己的那邪神般的眼睛!
傀倪和刚才天真灿烂的小女孩判若两人,秀气可爱的脸上镶着邪神般的眼睛,此时的她怀里抱着一个傀儡娃娃,傀儡娃娃的竟和傀倪一摸一样!
一个孩童却令云痕感到来自地狱般的寒冷,云痕苦笑,指着墙上的尸体,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傀倪“咯咯咯咯”笑了,道:“我是它们的神,他们只是成了我的傀儡。我给了他们永生,他们会感激我的。”
云痕气结。
傀倪又“咯咯”笑,笑得诡异:“不过他们已不重要了,因为今天我却发现了个完美的傀儡。”
说着便双手一分,无数条灵力所凝成的线向云痕射来。
那线虽说无形,不过云痕还是感觉得道的它的灵压直指自己。云痕刀气纵横,护住全身。灵力线刚及身便被立即绞成了无数截,飘散在了空中。
傀倪突然停住不发。云痕以为她放弃了,便准备卸了刀气。
云痕忽地怔住了,刀气收不回来了!。云痕细看之下,大愕,刀气上竟连着星星点点的亮线,刀气竟被操控了!
傀倪正视着他,轻轻地抖了抖指尖,刀气立即向云痕袭向云痕。
云痕没料到刀气自噬,大惊,但是刀气已围着他加上距离极近,已来不及躲闪。云痕释放了全部灵力;不再保留。只听“咻”地一声;刀气已消失不见。
空隙之际;云痕的修罗刀已经天化在手。
天化攻;地化速;合化防;荒化隐。极化修罗;天地合荒;四者同存;且威力加倍。
傀倪却不以为意;依旧微动着手指。
两壁上的尸首却动了起来;只一瞬间便有数十具尸体挡在了傀倪身前。
极化修罗!修罗刀刀气暴涨;刀身已隐;“哧”一声溢出万千刀光。光芒过后;横行尸首的数目顿时少了大半。
云痕尚未来得及换气;一根线寻着那刹那间的缝隙;竟钻了进来;令云痕猝不及防。
血顿时喷溅了出来;那根“线”已贯穿了云痕的右手;鲜红的血汩汩流个不停。
傀倪露出了怜惜的表情;道:“别急;你马上就会得到永生了。”
云痕却笑了。
傀倪不解:“你竟笑得出来?”
云痕笑道:“你怀里的傀儡怎么不见了?”
傀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这些细节没逃过云痕的眼睛;正证实了云痕的判断。云痕大吼一声;修罗刀凌空飞起;却向穿边的墙上掠去。
刀光掠空!
电光火石间;修罗刀已把那只傀儡娃娃钉在了墙上;傀倪颓然倒地。
“怎可能?”
云痕道:“刚刚她牵着我的手是冰的;想及此处;我也就估道她也只是你的一个傀儡,况且战斗一开始便不见了你,所以就猜出来了。”
“我竟失算了。。。”最后一句竟是从墙上的傀儡娃娃口中发出。
血殁夕阳,残月升。
萧疏孤梦,云霞冥冥。
迷津数万丈,前去无归途。
风影云鬓霜痕,落花飞叶浮尘。
万般皆虚幻,众黯我独明。
星移斗转,自痴其中。
惊魂道,不夜城。
第四章 轩尘
四 轩尘
轩尘山纵贯千里;雄伟峻峭;险峰屹立;危岸罗列;幽岩叠旱;魔绝石怪;山花烂漫;郁郁葱葱,叹为观止;突兀在魔界的贫瘠之地上;极是醒目。
轩尘山是由尘轩命名,因为单以轩尘二字便不会污了这座山,也绝没有人会有异议,因为他叫轩尘。
一间茅草屋干净宽敞,门前石桌上摆着七弦琴,外加一壶酒,这就是轩尘的全部生活,无拘无束,乐趣其中。清风明月,天地相伴,复有何求。
一首《梵落千蝶》轻抹细挑;立刻引起千鸟齐鸣。鸾凤集于枝头,迎风独舞,可见其倾于此曲。细听此曲,竟暗契了天地的旋律,乱章中含了万物的和谐,生死的轮回。轩尘更为专注,丝弦轻扣,天地一片空灵。
轩尘忽地悠悠一笑,收了琴。直起身,问道:“修罗王所来不知所为何事?”
云痕从树后走出,淡淡一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此曲尚不该收尾罢。”
轩尘仰头望天,也是答非所问:“早了一天,看情形我得把你留在这一天。”
云痕注视着他,稍顷,摇摇头,道:“凭你的琴?”
轩尘良久不语,倏地伸出一只手,伸出细净的手,随便地指向面前的一朵花。
花本开的绚烂,一指之下,花的生气忽然被吸走般,顿时枯萎,根茎也垂了下来,耷拉了脑袋。轩尘的手指又微微地抖了抖,只见一股气从手中
慢慢逸走,适才枯萎的花又渐渐恢复了生气, 绽放如初。
云痕的脸色变了!
从草原过来的路上虽对轩尘之能略有耳闻,不过他没想到他一出手便是控生摧死之力,当真不是他所能匹敌的!这是超越神域的力量,亵渎神魔终极之力,他竟信手拈来,这是何等负气!
他那一句‘早了一天,看情形我得把你留在这一天’又是何意?
他并不想与自己为敌,可他又何故拦道?
云痕一笑,问道:“既然如此,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何故拦我去路?”
轩尘依旧看着天,轻声道:“天意要我如此,我也只能拦你,明天我自会让你出去。”
云痕讶道:“出去?”
轩尘道:“你没发现轩尘山地界是一个结界吗?”
云痕大惊,这纵贯千里的轩尘山竟是一个结界!怎可能?!轩尘之能,当真已凌驾神魔之力么。记忆中他的父亲,已是天纵奇才,不过倾其全力,也不过创造了百里的结界。纵贯千里的结界,当真不可思议!
轩尘又道:“当然,你若有办法走得出去,我也不会阻你。”
云痕坦然一笑,身法极转,只一瞬间,便从轩尘身侧掠走,向西走去。他要去救临月,他耽搁不起,因为他素闻魔君暴虐,临月失踪必与其有关,多拖一分时间,临月就多一分危险。
轩尘风雅地坐下,轻轻地阖上眼睛,不见了世间风尘。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轮回之道。他竟已隐了灰瞳,眼中一片白茫从眼中射出,结界随之而动。
锒道九重!能不能过去就看天意是否正确了,生死也由你了。
云痕尚未走多远,忽觉头脑一阵晕眩,眼前一花,出现了幻境。
花。
花红胜火,娇艳欲滴。忽然间,火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