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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谜团静坐示威
马文想到这里心绪激荡起来。他本人应当是猎手,而白人应当惧怕他。以前曾经是这样的,但是时光不再了。他应当是闯入羊圈的狼,可是这些白羊成长得实在太过健壮了,以至于羊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狼这种东西。他们躲在张牙舞爪的狗背后,而狗并不满足于陪伴羊群,却想猎取狼群,是狼群而不是羊群备受威胁和惊吓,被赶得四处躲藏,成了牧场里的囚犯。
因此他必须离开这片牧场。
他必须去寻觅自己的狼兄弟,必须去找已意识到处境危难的狼群。
静坐示威
这一天终于到了。属于他的一天。本杰明·扎丁在以色列国家公安部门的事业发展得非常顺利,是警察部队里最年轻的队长。家里兄弟三人中他年纪最小,他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分别叫大卫和莫迪凯,可是近来他却一直濒于自杀的边缘。一周之内,亲爱的母亲与世长辞,美貌却不贞的妻子弃他而去,这一切不过是两个月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计划中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地做,然而突然之间他必须要面对空洞无意义的生活。地位、收入、下属的敬意、他在危急时刻表现出来的智慧与冷静、在危险艰难的边境巡逻任务中获得的军功,所有这些和一幢充满荒谬记忆的、空落落的房屋相比都不值一提了。
虽说以色列通常都被视作“犹太人的国度”,其实国名掩盖了这样一个事实,国内人口中只有很小一部分虔信犹太教。本尼·扎丁从来不信教,虽然他的母亲一再恳求他信仰宗教。他宁可享受摩登的享乐主义多姿多彩的生活方式,自从十三岁受戒仪式之后就再不肯到犹太教堂里面看一看了。他说话、阅读都用希伯来语是因为不得已——这是国语——但在他看来这一传统事物的语言规则却是不合时代的古怪错误,这个国家在其他生活方面都是世界各国中最前卫的,而惟有这个方面落后。他的妻子恰恰彰显了这一点。他经常开这样一个玩笑:人家或许会算算众多海滩上有多少穿泳装的男男女女,并以此数字来衡量以色列人的宗教热情。妻子艾琳·扎丁生在挪威,身材高挑、瘦削,金发碧眼,长相酷似犹太人,和爱娃·布劳恩①长得很像——他俩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时是这么说的。她迄今仍然喜欢穿着比基尼炫耀身材,有时甚至只穿一件。两人的婚姻曾经激情勃发、炽烈如火。他已经明白了,她的眼神总是迷离恍惚,当然这眼神偶尔也和他调情,可她徒然离去依附别人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还不止是吃惊呢,突如其来的方式让他实在太震惊了,哭也哭不出来,求也求不出口,只是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家里,家里藏着几支装满子弹的枪,他知道开一枪就能轻松地结束痛苦,只是两个儿子让他住了手。他是条汉子,绝不能像别人背叛自己一样背叛孩子们。然而心痛一直——迄今依旧——很真切。
以色列国家实在太小,机密瞒不住外人。马上就有人发觉艾琳和别人在一起了,此话很快一路传到了本尼所在的警局,人们能够从他双眸里空洞的神情中看出,指挥官精神垮了。有些人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且怎么才能重新振作起来。然而一周之后,他们猜想的问题已经变成“他究竟有没有可能恢复过来”。到这时,扎丁小分队的一位警官出面把这些事承担了下来。一个星期四的晚上,他带着一位名叫科恩的犹太教拉比,出现在队长的门前。那天晚上,本杰明·扎丁重新找到了上帝。不仅如此,在巡视耶路撒冷老城的镣铐街时,他告诉自己,他再次理解了身为犹太人的意义。他的遭遇都是上帝的惩罚,不多也不少,是他该受的惩罚。惩罚他对母亲的劝告充耳不闻,惩罚他的通奸罪行,惩罚他和妻子以及其他人居然参加那些疯狂不羁的派对,惩罚他二十年来明明是思想和举止邪恶败坏,却偏要装作勇敢正直的警察指挥官和军人。不过今天他要痛改前非。今天他会超越人类法则,以赎违背上帝旨意的罪孽。
此时是大清早,干燥的东风由阿拉伯半岛吹来,预示着今天注定是酷热毒辣的一天。他让四十个队员列队跟在他身后,人人都全副武装,佩带着自动步枪、催泪弹发射枪以及其他能发射“橡皮子弹”的武器。这些橡皮子弹更确切地说应当称之为“导弹”,由柔韧的塑料制成,力道足以击倒一个成年人,如果射手细心瞄准的话,可以让一个人的心脏受硬伤而停止跳动。现在他需要这些警力来帮助他触犯法律——这可不是扎丁队长的顶头上司脑子里的想法——并阻止别人可能的干扰活动。毕竟那是科恩拉比的主意。这法律又是谁的法律呢?这是个纯粹的哲学问题,对于一名头脑简单的警官来说实在太过复杂难解了。依拉比的解释,所罗门神殿所在地就是犹太教和犹太民族的精神家园,这一概念就简单多了。圣殿山上的殿址是上帝钦点的,如果有人怀疑这一事实可没有任何理由。犹太人收回上帝赐福的一切的时间到了。今天,十位保守的哈西德派拉比将要设桩圈地,严格依据《圣经》的记述把即将重建神殿的土地圈起来。扎丁队长已接到指令,不让拉比们经由镣铐门行进,阻止他们的行动。但是扎丁不会理睬命令,而手下人也会遵照他的指挥保护拉比们不受阿拉伯人的伤害。阿拉伯人的意图与他本人的意图一模一样,恐怕正等候着他们呢。
阿拉伯人居然这么早就到了那里真是让他大吃一惊。那些杀害了大卫和莫蒂的人未必比野兽善良,没错。他的父母告诉所有的儿子,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巴勒斯坦,一名犹太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是袭击、恐吓、嫉妒和公开的仇恨;而英国又是怎样拒
第三部分:谜团第一轮石雨何时降临
①Eva Braun(1912—45),希特勒的情人及后来的妻子。
绝保护那些曾经在北非战场上和英国人并肩作战的犹太人——战争的目的却是为了抵抗和纳粹结盟的阿拉伯人。犹太人只能依赖自己和自己的上帝,而对上帝保持忠贞就是说必须在亚伯拉罕替人民和上帝缔约的石山上重建教堂。政府要么是不理解此行的意义,要么就是想玩弄政治,拿这座世间惟一的犹太人安全国度的命运开玩笑。他身为一名犹太人的责任也随之而来,即便他自己也是最近才了解到这一点。
科恩拉比在约定时间出现了,旁边是埃利埃泽·戈德马克拉比,他身上刺着数字,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在那里他明白了面对死亡时宗教信仰何等的重要。两人各自抱着一捆木桩和测量索。他们要得出测量数据,从今天开始有替班的人守卫工地,最终迫使以色列政府清理穆斯林那些肮脏污秽的场所。全国上下不断涌现出广泛的支持,大量资金如潮水般从欧洲和美国涌来,以确保工程能在五年内完成——这块土地是上帝亲自赐予犹太人的,到那时再没有人能说三道四,讨论把这块土地从犹太人手中夺走了。
“狗屁,”扎丁队长身后有人低声咕哝着,然而指挥官一回头,无论是谁胆敢亵渎这一天命时刻,一看到他的表情也都不敢做声了。
本尼对两位领头的拉比点点头,两人出发了。警队跟在队长身后五十米处。扎丁为科恩和戈德马克两位祈祷,但他知道他们已经全然接纳了自己要面对的危险,就像亚伯拉罕同意让儿子死去,把这当作对尊重上帝旨意的一个条件。
可是指引扎丁走到这一步的信仰也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无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以色列这个国家实在太狭小了,根本无法隐藏任何机密;而有些犹太人把科恩和戈德马克看做伊朗的原教旨主义阿亚图拉ayatollah;对穆斯林什叶派领袖的称呼。的翻版,他们都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因此话已经传出去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已经云集在哭墙脚下的广场上。有些人料定会有暴风骤雨般的石块飞过来,头上还戴了建筑工人的硬壳帽。或许这样反而更好点吧,扎丁队长尾随拉比们登上圣殿山山顶时这样想。世人会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接近科恩和戈德马克。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虽然这两位情愿为主献身。他的右手向下摸了摸臀部的枪套,确认枪套的封口并不太紧,过不多久恐怕要用到这支枪了。
阿拉伯人果然已在那里。令人沮丧的是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多得像跳蚤,像跑错了地方的老鼠。只要他们肯让开道路就行了。他们当然不肯,扎丁也明白,他们要违背上帝的意旨,那是他们的不幸。
扎丁的无线收发装置“咝咝啦啦”地叫起来,可他没有理睬。这肯定是他的指挥官在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命令他停止行动。今天可不行,科恩和戈德马克无所畏惧地大步走向拦住去路的阿拉伯人。扎丁几乎为他们的勇气与忠诚落下泪来,他心里想着主会怎样赐福给他们呢,真希望他们能得以保全。他身后,大约有半数下属是真心地追随他,很可能是因为本尼更动了值勤表才能让这些人跟在身边。他不必看也知道这些人没有使用莱克桑盾牌;而肩膀上武器的保险开关现在喀的一声合到关闭位置。等待太难了,很难预料第一轮石雨何时降临,随时都有可能。
亲爱的上帝,求您让他们活下来,求您保佑他们,像您宽待以撒一样宽待他们吧。
现在,扎丁距离两位英勇的拉比只有五十米之遥了。其中一位出生在波兰,曾经从声名狼藉的集中营里逃脱一死,而他的妻子、孩子都在那里丧生,在那里他本人保持着勇气,还了解到宗教信仰的重要性;另一位生于美国,来到以色列为祖国而战,在战争中皈依上帝,就像本尼自己在短短几天之前才信奉上帝一样。
情况发生的时候,两位拉比距离乖戾肮脏的阿拉伯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