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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焦点问题-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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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货色也配娶我,除非大上海的男人都死尽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的影子!”嫂子还注意到,柏家芸的表现越来越反常了,一个人在的时候,老是自个跟自个讲话,有时还讲得哈哈大笑,有时又讲得痛哭流涕……    
    嫂子求丈夫卖了家中尚未出厩的猪,用这钱去了趟江苏。她要把柏家芸的孩子接到柏家芸的身边,想让孩子来唤醒柏家芸沉睡在心灵深处的母爱和良知,恢复一个女人的正常情感。谁知唐运柱的家人根本就不让她接走柏家芸的孩子,孩子也认生得很,舅妈还没伸手抱他,他便吓得哇哇大哭。嫂子一路叹息一路伤心地回来了。到家一看,柏家芸不见了。丈夫告诉她,自她走后,柏家芸一直在抱怨,说嫂子真是多事,抱个累赘回来干什么?谁抱回来谁养他,她是高低不要他的……母亲听了,骂她连畜牲也不如,她就和母亲对骂起来,说这一切都是跟父母学的,上不疼,下不孝,属于遗传……颠三倒四哭骂了一通后,人就不见了。小弟要去找她,父母没让,说走了是好事,省得在乡里乡邻面前丢人现眼,死了也不可惜。    
    谁知过了两个月,家里却收到了一笔汇款,是柏家芸从上海寄来的。就是说,柏家芸又回到了上海,干起了她的老本行。笔者是在走亲戚时听到有关柏家芸的故事的。然后又顺藤摸瓜找到了柏家芸的嫂子。在她嫂子的帮助下,最近我终于见到了柏家芸本人,可惜我们是相见在本市的一家神经病院里。柏家芸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患有精神病,她的记忆非常清晰,言谈举止也基本上正常。医生却说,柏家芸确实是病了,这种病开始时表面症状不太明显,但越到后来就越严重,渐进为完全疯狂或彻底痴呆。柏家芸接受采访时,虚龄32岁。


走近打工妹回头不见来时路(1)

    翻过一座山坡,眼前是一片坟场。坟场边有一个挖野菜的女人,女人大约三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在挖一种叫做荠头蒿的野菜。乡下人有个三月三吃荠头蒿粑粑的习俗,说三月三是五阎王收鬼的日子,这一天阳间的人要是不吃荠头蒿粑粑把魂巴住,贪多不嫌少的五阎王就有可能连带着收些生人下去壮他的地府。我想这种习俗之所以沿袭了下来,一是因为乡下人一直迷信,二是因为这种蒿子粑粑在这个季节里实在是好吃。那种带着野味的清香谁吃了都不会忘。只是这种粑粑做起来比较费事,又要烫蒿,又要蒸面,还要加放许多佐料。烧起来火候又非常重要。因此现在繁忙的乡下人不是家有病人一般不再去做这种蒿子粑粑吃了。我走上去和这女人打招呼:“还没到三月三哩,怎么就开始采蒿了?”女人抬起头笑着答应:“今年雨水多,节气早,趁这两天有空,早吃早算事。”我问她这里是不是辛郢村。她说是,答过了又问,“你来辛郢找谁?”我看了看她的双手十指是全的。就拿出相机征求她的意见。“我能不能给你照张相?”对方赶紧摆手说:“不照不照,我没钱。”她把我当成照相的了。于是告诉她:“我不是照相的,我是……”我不知道如何向她介绍我的身份以及解释我所要做的事情。想了想这么问她:“请问你念过书吗?”她点了点头,说念过,三年级没念完歇掉的。她说的三年级一定是小学三年级。我知道我该如何和她交谈了。我说我原先也是个乡下人,后来念了书,在城里有了工作,但对乡下的事还是很在意,特别是对乡下的女人打工的事。我今天来辛郢就是想听听乡下打工妹的故事,看看因打工受伤致残的乡下女人,眼下是怎么过日子的。    
    我打心眼里可怜这些乡下姐妹,没有别的,只是想跟她们说说话。女人很认真地听着。看得出来,她听明白了。听完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重重地叹了声气说:“噢——是这样。像这样这的事我能跟你讲三天,倒三箩,你看,你看……”我的注意力随着她的手指被眼前的这片坟场吸引了过去。十多座坟茔,几乎都是新坟,这是怎么回事?女人告诉我,她叫佟华,原先也一直在外打工,只因丈夫袁厚地老毛病犯了,今年只得留在家里。她还告诉我,眼前的这片坟茔,人们管它叫“打工坟”,地下埋着的十有八九都是因为打工死了的冤屈鬼。“喏,你看那一堆,是在打工时得的血病,回家来不到三月就死了。那病我晓得,是挨胶气冲的……还有这边,一溜条5个是吧,两对夫妇加上一个开车司机,去南方找他们的一个妹子,这个妹子在打工时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再望望前头的两个,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老娘,儿子在打工时让钢丝绞断了腰,瞎眼老娘听到了噩讯,上吊死了……”佟华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像在讲一个遥远的传说。我在她那不紧不慢的语气里,看到了庄稼人因无助而无奈而麻木的心态。佟华还说,他们这里确实有不少人在外打工时断了腿,缺了指,成了残废。但这些人不愿别人提及他们的受伤致残的事,他们认为这是丑事,是因为自己笨手笨脚才招惹了祸端。他们的老板在逼他们辞工时就是这么说他们的:“别人怎么都好好的,单你出了岔?你太笨了,像头猪!”说到这里,佟华又关照我:“你想见见这些人可以,可千万别问他们受伤的事,更不要说给他们照相了,那样他们会翻脸,连我都要骂的。”    
    “受伤的人都得到赔偿了吗?”我问。“得到了,”佟华想也没想就答了上来,“工厂老板先带你上医院治,治好了一个人1000块让你回家。”“就1000块?”“就1000块。在医院里治病的钱也都是工厂老板的。”“那腿断了可是重伤残啊!”“腿断了给5000块。”“你们不觉得这赔得太少了吗?”“怎么讲呢……工厂老板也不想伤人,伤了一个人至少也得花上万儿八千的……”听到这里,我的心不禁一阵颤栗,多么善良然而又是多么愚昧的庄稼人啊!“都做的是些什么样的活,这么容易伤人?”“打胶。”“打什么胶?干什么用的?”“说是橡胶,做皮鞋用的。”“怎么个做法?”“就是把一些破破烂烂的塑料胶皮什么的,放到一块熬。再把那熬好的胶皮剪成一条条的,装进一个模子里,模子下边是煤球炉,等模子上的胶烤黏和了,上面有个机器锤往下一轧……”“这么原始——我是说他们怎么用这么笨的办法生产产品——都是些什么样厂?”“都是私人开的小厂,一家家的,黄岩那地方像这样的工厂多着哩。”我想佟华说的工厂不过是一个个小作坊罢了。由此我想到了街头巷尾以及商店里摆卖的那些廉价皮鞋,样子看上去不错,拿到手一闻,气味冲人,穿到脚上,最多只管三天。原来这种鞋就是这么生产出来的。“刚才听你说,你也一直在外打工,干的就是这个活吗?”“是的。”“跟我讲讲你自个的事。”“外头的钱不好挣,留在家里又没钱挣。受苦呀遭罪呀,还想朝外跑,只要老菩萨保佑不伤了不死了,挣一个是一个,总比在家干炕着强。一开头我在一家餐馆里干,讲好了一个月300块,管吃管喝。这不错哇,在家里哪能找到这好事!可他们要我杀生。杀鸡杀鸭我都不怕,还让我天天杀那蛇呀,蛤蟆呀,还有狗。每一次动刀子,我的手就发抖,心也跟着抖。干了一个月,我吓病了,只好辞了这份差事,临走时一分钱也没拿到,他们说我违背了合约……什么狗屁合约?我又认不得几个字,让我写名字时,我一听一个月300块,想也没想看也没看就把名字写上了。后来我后悔啊!不是后悔没拿到钱,是后悔我白白地杀了那些生,作孽呀!    
    “后来又到工地上干,跟男劳力一样抬大土扛水泥。你看我这身子骨!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只好去了鞋厂。我怎么一直转来转去不想去鞋厂干呢?因为我的鼻子不煞闻(土话,敏感的意思),一闻那生胶味就头疼,就吐。我刚指给你看的那个得血病死的坟,她是在鞋厂干得最长的人。医生说是什么……再生……什么血的病(我插问是不是再生障碍性贫血,她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病)。我约莫这病肯定是那胶味冲下的。好多女人在那儿干长了,月经都不正常了。你不晓得那味有多么难闻!钻脑子钻心。”    
    我问:“厂里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吗?比如说让你们戴口罩什么的?”    
    “没有……唉!老百姓的命不值钱……”“一天要干几个小时?”“几个小时!想得倒美,最少得12个小时。两班倒。不干完12个小时,没有人接你的茬儿。刚我给你指的那娘儿俩的坟,儿子名叫张根,是个能累肯吃苦的好心人,他见一个跟他住在一块的人病了,自个下了班又去代人家的班。24个小时一天一夜!活又重,味又难闻,铁打的人也撑不下来!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多小时了,张根实在是瞌睡淹心,站着站着就睡着了。身子往机器上一靠,完了!当时他的腰上系了个皮围裙,皮围裙的带子是用钢丝做的。皮围裙一下子就缠到了机器上,机器还在轰轰地转,那钢丝眨眼之间就将他的身子勒成了两段……惨啊!齐刷刷的两段,骨头和肉全部都断了……    
    “身子和腿离开时,他还喊了一声:‘我的瞎眼老娘啊……’然后才死的……那么好的一个人,怎死得那么惨!”佟华说到这里停下了,低了头将手里的小铲子使劲地往土里戳。我被这个惨烈的故事震撼得好半天回不过神来,“我的瞎眼老娘啊”的呼喊如响雷般在我耳边萦绕不散。要不是亲耳听了佟华的讲述,亲眼见了张根的新坟,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在乡下,我们的这些衣食父母们竟在经历着这么让人不堪面对的悲惨故事。想那繁华都市里一掷千金的腐败分子们,那些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闲老阔少们,“我的瞎眼老娘啊”的呼喊还不足以让你惊魂使你省悟吗?    
    眼见一天又快要过去了,我只好求助于佟华:“天快晚了,这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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