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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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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死忙;一天到晚不知忙些什么。”“哪里哪里;方太太;方先生不一样;不一样;他是凭真才实学。士新老弟;我跟你说;在官场上混;本事是重要的;不过;不过;人和这一点;万万小看不得。方太太;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两位都是皖人;就说去年的导淮计划吧;这导淮委员长;本来说好是非柏文蔚莫属的;各报纸;除了《中央日报》;均在头版上用大字刊登柏出任导淮之职的消息。可结果呢;老蒋亲自兼任导淮委员长;副委员长给了陈果夫;硬是把柏文蔚老先生给撇在一边。熟悉一些内情的人都知道;江苏的人士;自然是拥护果夫先生的;安徽人呢;自然又倾向这蔚老前辈。老蒋兼任;这大权便在副委员长手上。许多内情士新老弟恐怕还不知道;江苏安徽两省人士;为这事;真是忙得不亦乐乎。苏北盐商为了给果夫先生争到副委员长一职;可没少花钱;皖人也备了大笔款子;纷纷找老蒋的亲信运动。一般人都以为;这次江苏安徽之争;输在苏省人士肯花冤枉钱;殊不知皖人自己不和;吃了大亏。我不是江苏人;也不是安徽人;说句公道话;柏文蔚这样的老前辈;说资格;自然是老蒋也不能和他比的;然而落水凤凰不如鸡;人老珠黄;方先生方太太好好想想;你们皖人若公推内弟寿生来竞争副委员长;其结局恐怕就不大一样;不大一样;你们信不信?”士新好像突然才明白似的;连声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士新老弟;如今皖人的势力;可不比几年以前了;老北洋的人;有的虽然还在做官;大都是有职无权;空空的头衔而已。老实说;在官场上混;还真有人照应照应才行。今天你既然看得起我;请我喝酒;我们就算是换过兰谱的兄弟;日后彼此无话不谈;无话不谈;有福同享;有难同担;来;干——”“好;士新;你就陪李次长喝了这最后一杯吧。”“方太太;这话不行;这话不行;我明白你的意思。方太太是怕我喝醉了。就冲这最后一杯的借口;我得再喝三杯。我这人就这脾气;别人灌我;不会上当的;不让我喝;我;非得喝。你们放心;有人喝酒误事;我李某人;干事;非喝酒。明天一早;就给寿生拍电报;你们绝对放心。秀秀小姐;为你那什么老师放出来;干!”4真珠从一开始;就看出秀秀和季云超出了师生关系。不管士新相信不相信;真珠坚信秀秀肯定怀孕。“你别傻了;”她按捺不住那股太容易让人看出的醋意;“哼;你们男人都不是东西;秀秀那丫头要没有三个月;你找我算账。”自从秀秀上门求援;真珠一直在冷眼观察;看她哭;看她动不动就作呕;看她偷偷地不知不觉地老抚摩肚子。“秀秀;你到底想吃什么呢?”真珠几次用话试探;悄悄地设下陷阱;“你怎么老是要吐;跟怀孕似的;我陪你去医院看看?”秀秀不置可否;脸也不红;若无其事。“别看这姑娘哭哭啼啼;一副可怜相;厉害着呢!”真珠有时认定她极有心机;并不是一位普通的乡下妹子。有时;又忍不住暗笑她的土气缺乏教养;笑她动不动就帮佣人做事;当着客人的面也如此;笑她上了厕所老是忘了放水冲掉;并且不晓得将门销上。有时真珠和士新的观点完全一致;那就是季云的气质;眼界如此之高;无论如何不会看上秀秀。有时她又无缘无故地坚信;正因为季云那该死的气质;吃错药似的看上秀秀不足为怪。既然真珠不能把自己公平地一分为二;既然季云得不到他应得的那一半;真珠没有理由不认为;因为失恋因此失意;季云终于在男女问题上自暴自弃。秀秀连续几天都睡得很好;实在是担惊受怕够了;否极泰来;她仿佛已经看见季云被释放;看见医生在为他用最好的药;看见他脸上一点一点褪去愁苦忧郁之色。心爱的老师又一次完好如初;时光倒流;一切都像过去一样;像过去设想的一样。秀秀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穿短袖子花衣衫的女孩子;又恢复了那张极甜的脸;一条大辫子或前或后;情不自禁唱起歌来。这歌声对真珠有一种隐隐的刺激。“士新;我实在怀疑;事情说不定根本不像这丫头说的那么严重;”士新马不停蹄的奔波;不仅没有得到真珠的青睐;反而引起她的强烈不满和反感;“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天;除了季云;就没有了别的话题。既是李次长关照过的;还有什么不放心;何苦这么东奔西跑;婆婆妈妈地到处托人。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就算是吧;李次长不可靠;好吹牛;再找个把人说说情不就行了;干吗一天到晚丢魂似的;难道南京的头面人物重要人物;你都想去见一见?”竭尽全力这四个字用在士新身上毫不夸张。潜意识中;他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流动;因此不敢半点疏忽和偷懒。今非昔比;皖人在南京的势力已是明日黄花;既不能和北洋时期相比;更不如晚清和民国初年。在南京设法营救季云;虽然进展顺利神速;士新仍然免不了一种天高皇帝远的感叹。该找的人全找了;能打的招呼都打过;甚至连高明的医生也安排妥帖。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一切准备工作的确不容易。士新在短期内创造了难以想象的奇迹;他手头很快有了一打名人的求情信和介绍信;有一连串可以作为撒手锏的中央大员的面子。尽管遇到些小小的困难;士新的精心安排策划;几乎万无一失。这是一场官场上的会战;不见刀光剑影;这次较量是对士新活动能力的检阅与证实。为了达到营救的目的;士新不惜调动可利用的全部辎重;迂回包围处处出击。他不惜放下架子;去对那些比他职位还低的人说好话。他不惜一次次麻烦老丈人南山先生;对于那些附庸风雅的权贵;送一幅南山先生的墨宝能起意想不到的关键作用。他不惜这样;不惜那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真珠始终明白不了;为什么她那位一向看不起士新的老子;和女婿的关系不断得到改善;而且屡屡露出赞赏的意味。更为荒唐的是;南山先生总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女婿一边;小两口偶尔有些口角;他不是哄孩子一般地安慰老处在吃亏地位的士新;便是十分迂腐地教导女儿恪守妇道。南山先生现在一所大学里做挂名教授;光挂名;从来不上课。真珠完全有理由认为;妓院如不取缔;享有风流教主声名的父亲定会带着女婿出入花丛。婚后已经好几年了;他们还没有孩子;南山先生有一次竟然十分严肃地问女婿;凭什么新派人物就不让娶妾;凭什么。对于士新为营救季云所做的努力;老丈人不但深表赞叹;并且忍不住对女儿说:“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你没嫁给季云那混小子;实在也是老天有眼。”也许真是老天有眼。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士新决定亲自去一趟枞阳的时候;真珠突然体验到了许多过去从未体验过的东西。她发现自己在刹那间很有些舍不得他离去;舍不得和他短暂地分开。连日来的强烈不满和反感一扫而尽。士新按捺不住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和秀秀天真的想法差不多;他似乎觉得一场噩梦已经苏醒;长夜从此过去;严冬从此结束。真珠开始相信;士新苦心经营的一切;显然已超出了内疚的桎梏。表现在士新脸部诚挚的喜悦;清晰无比地说明他不仅是为了弥补;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了创造。他正在脱离苦海;脱离苦海这个想法足以使真珠不寒而栗。临别之夜;外面北风呼啸;真珠和士新坐在各自的被窝里喋喋不休;话题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很远;他们平淡如水地谈缘分;谈过去;谈未来;一直谈到两人坐到一个被窝里;还是继续谈继续谈;越谈越亲热;越亲热越想谈。终于东方发白;他们迫不及待地做起夫妻之间常做的事。这是真珠印象中士新最出色的一次表演。他们轻而易举又坚定不移;迫使对方无条件举手投降俯首称臣。在无与伦比的天伦之乐中;既是胜利者又是失败者的真珠;第一次感受到了士新的实在;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作为男人的真正力量。只是在一个短短的瞬间里;她永远领悟到了这种真正力量的源泉;沉浸在这种真正力量的汪洋大海之中。一九九○年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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