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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迎接他的杂役说,完全没有进展。因为体内还有残余的毒素,吉平一直没有醒来,只能靠他本人的体力了。
还听说堂哥们都请了凶日假,没有入宫工作。他们昨天送吉平回家时,在路上撞见了狗的尸体。
这是触秽。碰触到死亡的污秽,必须在家斋戒净身。再加上吉平的事,他们恐怕会请很长的凶日假。
目前来阴阳寮工作的安倍家族,只有昌浩一个人,
'感觉好奇怪。'
平时,历部有大哥在、天文部有父亲和二哥在、阴阳部有伯父在,其他寮也有堂哥们在,没有任何亲人在的宫廷,是个教人坐立难安的地方。
'不过,到处都遇得到亲人,反而比较奇怪吧……'
昌浩不由得向旁边看,发现那里没人,拍了拍脖子后面。
《真对不起,昌浩,我不是腾蛇。》
取代腾蛇,隐形站在那里的朱雀开口说话了。昌浩摇摇头说:
'小怪都留在家里那么久了,我却还是……'
这段期间都是朱雀和天一陪着他,他却还是会寻找小怪的踪影,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其实他常会做出好像小怪就在那里的动作,只是他自己没察觉。据朱雀猜测,昌浩会下意识看的地方,应该是白色身影经常都待在那里。
昌浩叹口气,继续工作。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工作都很单纯。
听说不只昌浩的伯父,连入赘参议家的成亲都发生意外,不能入宫,吉昌与昌亲、吉平的儿子们也都请假缺席,阴阳寮的同事们都很关心。
不像木材飞来安倍家时那样穷追猛打地逼问,这次因为事情太过严重,贵族们好奇心再旺盛,还是有所顾忌。
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的昌浩,发现都没人来问,才松了一口气。只有阴阳寮的大官们来问过状况,问完就放他走了。
昌浩站起来。接下来的工作,是把写完的资料装订起来,必须去书库拿工具。
阳光很灿烂,但风很冷。外廊也很冷,从脚底冷上来。
已经完全进入冬天了。
'神无月也快结束了。'
进入霜月,天气会更冷吧?可能也快下雪了。
昌浩漫不经心地拍打着冰冷的高栏,脑中闪过小怪经常轻盈地走在上面的身影。
在阴阳寮工作时,小怪总是卷缩在他身旁睡觉,现在待在没有他的家中,小怪都在做什么呢?
也是在睡觉吗?还是在跟勾阵或天空下棋?
昌浩很难想像它跟其他神将交流的画面,所以只能想到这些。
是不是多睡一点,喉咙就能复原呢?
很久没听到小怪的声音了。它以小怪模样现身的时间,远比红莲模样的时间长,昌浩也听惯了它高八度的声音,现在却快忘了。
人类的记忆非常不牢靠,一段时间不见,影像就模糊了。
脑中的身影,会与实际模样产生差异,或许是因为时间在那时候停止了吧。
想着这些事的昌浩,大腿又痛了起来,痛得他表情扭曲。
他停下来,压住大腿。
《昌浩大人,你还好吧?》
他挺直身躯,对担心的天一说没事,其实真的很痛。可是喊痛也没用,只能咬着牙熬过去。啊,真的好痛。
又来一波疼痛,他抓住大腿呻吟。啊,痛死了。要不是怕丢脸,他好想躺在地上打滚。
'昌浩大人,你不舒服吗?'
有声音听从背后传来,他慌忙立正站好。
'对不起,是有点不舒服。'
藤原敏次诧异地看着他说:
'昨天才发生那种事,成亲大人又出了意外,你大可请假不要逞强啊。'
从敏次的话中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关心昌浩。
'不,不是的,只是有点成长痛……'
听到昌浩这么说哦,敏次眨了眨眼睛。
'成长痛?哦,那就没办法了。'
可能是想到什么,敏次自顾自点着头说:
'那就好,如果对工作产生妨碍,就去典药寮要点贴布或止痛汤药。'
'那样就能减轻疼痛吗?'
敏次合抱双臂说:
'我没那么痛,所以没用过。不过,我哥哥当时就很痛。他会把泡过水的手帕缠在膝盖上,或是涂抹药膏,我记得他试过了所有可以试的办法。'
昌浩茫然望向远处,心想会痛的人还真的很痛呢。
'谢谢你,我痛到受不了时,就回去典药寮。'
'哦。'
昌浩向敏次行礼致谢,转身离开。他必须赶快去拿道具,否则接下来的工作都会往后延。
他真的很想问成亲关于成长痛的事,要不是发生那种事,他会趁工作空档去找哥哥,聊很多很多事。
结果都没机会跟成亲、昌亲说到话。他们现在大概也没心情,管昌浩的成长痛等琐碎的事。
但是,把这些琐碎的事说出来后,心情真的好多了。
'呃,这样应该齐了吧。'
昌浩从书库找齐工具走出来,被从没见过的公子叫住。
'你是安倍吉昌的儿子昌浩大人吗?'
他转身一看,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贵族。从直衣的颜色来看,是达官显要。
'是的,你是……?'
贵族好像有什么话想对疑惑的昌浩说。
'你……没、没什么,对不起,把你叫住了。'
昌浩慌忙询问转身就要离去的公子:
'你是想找我父亲吗?'
公子停下脚步,扭头转向他,表情有些畏怯。
'吉昌大人啊……吉昌大人的话……'
然后公子又摇摇头说:
'不,不用了,吉昌大人恐怕……'
'是一定要找我祖父吗?'
昌浩问,公子沉默以对。想必是这样没错。
眼神飘忽不定的公子,对昌浩说话,眼睛却没有看着昌浩。
'你知道晴明大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昌浩摇摇头。公子失望的垂下头。
'有机会的话,请转告晴明大人,说藤原公任有事跟他商量。'
昌浩在心中复诵这个名字,点点头说:
'是,我会转告。'
公任快步离开了。
昌浩不认识这个达官显要。
'他是谁啊?'
朱雀在满脸疑惑的昌浩身边现身说:
'他是从三位的少纳言吧。官位很高,难怪你不认识。'
'原来如此。'
昌浩点着头,心想朱雀怎么会知道呢?
合抱双臂的朱雀,看出他在想什么,做了说明。
'我对公任本人不熟,是他的父亲赖忠经常来拜托晴明做护符,所以我知道他。'
藤原氏族人数众多。有权有势的贵族多半是藤原氏族。说实话,不可能连没有往来的藤原氏族的人都认识。
'可是到了公任这一代,就没来拜托过晴明了。毕竟晴明是藤原氏族首领的御用阴阳师,他也不好意思随便来拜托吧。'
'爷爷不会在意这种事吧?'
'是啊,晴明完全不会。贵族之间的利害关系,似乎让他很为难。'
神将们对人类的权力斗争毫无兴趣。只要跟晴明无关,他们就不会想深入了解。
'想找爷爷商量,一顶是为了那种事吧?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现在真的很不想听那种事。'
看昌浩一副很排斥的样子,朱雀苦笑着轻拍他的肩膀说:
'没办法,对贵族们来说,阴阳师无所不能,他们才不管你做不做得到。'
到后来,比较无关紧要的案子,晴明会敷衍了事,或随便给个听起来颇有道理的答案。无关紧要的案子,只要能安抚委托人的心,就算解决了。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案子?'
'比如天花板长出菌菇,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菌菇?'
昌浩一脸茫然,朱雀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说:
'是啊,原来是每到梅雨季节,古老的房子就会漏雨。'
那不就是房子太旧漏雨才会长出菌菇吗?
'爷爷怎么处理?'
'他举办了正式的拔除仪式,然后跟委托人说没事了,可以整修房子了。'
'这……'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叫委托人整修房子呢?'
'我也这么想。可是晴明说,委托人想求个心安,所以举办个正式的仪式非常重要。'
求个安心后,委托人就会付钱,晴明就把钱收下来。
'该怎么说呢,委托人会觉得阴阳师来做过种种仪式,问题就解决了,这也是阴阳师的重要任务。其实,不只晴明,吉昌和吉平他们也会接这种工作。'
昌浩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雀说:
'我一次也没接过。'
'那当然啦,晴明都是让你做真的很困难的工作。'
'咦咦咦?'
昌浩不由得大叫起来,经过的官员都好奇地瞥他一眼。他慌忙收敛表情,往阴阳部走去。
重新抱好工具后,他压低嗓门说:
'为什么爷爷老师让我做那么困难的工作?'
朱雀哈哈大笑说:
'因为无关紧要的案子真的很无关紧要,不能锻炼你。'
昌浩虚脱地垂下肩膀。没错,祖父就是这样的人。
一阵子没见面,都忘了祖父这种性格。
不过,这种锻炼也造就了他,芝麻小事都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
只是像这次这样,亲人发生什么事时,他还必须学着保持冷静。
再怎么积累技术和知识,没有经验都只是纸上谈兵。
成亲的事件带给他极大的省思。
'我能不能像父亲、昌亲哥那样,为成亲哥做点什么呢……'
昌浩寂寞的嘟囔着,朱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要不是昌浩现在带着乌纱帽,朱雀会比较想用力得抓抓他的头。
以前,安倍家的长子与次子有什么事时,朱雀都会习惯性地抓抓他们的头,表示鼓励,只是昌浩不知道而已。
天一想起这件事,怀念地眯起眼睛,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