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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山人熊双目微合,脸上竟然出现了微笑。
“那么,是谁?”朱比南急切地问。
“不知道。”天山人熊回答得倒也干脆。
“好,很干脆!”朱比南退后一步,目光中又出现了残酷、阴毒,像是狼的眼睛。“在下也还绐你一个干脆!”
天山人熊从容地说:“你要替父报仇,十分容易,一掌便可置老夫于死地!”
“好吧,这次在下愿意效先父,以万年钢套,取你性命!”说着,取出--双沉甸甸的手套,乃是精钢打就,戴在手上。
天山人熊见他戴上手套,目光中流露出十分恐惶,他颤声说:“什么?你要将我……碎尸……?”
“我还从来没有使唤过钢套,你算是头一个。”
“老夫所以毫不隐瞒,甚至违背当年立下的誓言,无非要你保个全尸。可你这样不讲信用,老夫死不暝目。”
朱比南“咦”了一声,问:“在下何时答应留你全尸?”
天山人熊完全绝望,不由老泪纵横。朱比南上前一岁,说:“最后问你个题外之话,不知你可愿意回答?”
天山人熊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希望。
“初登此山,听你自语,不知你说的‘神’和‘二十年等待’是什么意思?还有‘神的使者前来接引’,又是什么意思?”
天山人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而这是绝不能讲给任何人的秘密。他仰天大笑道:“问得好!老夫如肯回答,恐怕来生只能做牛做马了。你死了心吧!哈哈哈哈!”
朱比南面色如冰,狠狠地说:“你不说,我偏要你说!”他一伸手,将天山人熊锁骨拍断。天山人熊一颤,但还是摇头不语。脸上还显出无比的肃穆和坚毅之色。朱比南一怔,天山人熊这副神色,他似乎从轮回大师、摘星追魂脸上见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来,放在天山人熊的头顶上,真力一运,天山人熊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逼得昏死过去。等他醒来之时,全身武功已废。
“你说是不说?”朱比南的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天山人熊挣扎着抬起头来,看见日头已偏西,一道金黄色,落日的余辉,挂在山尖。天山人熊突地跳了起来,如疯了一般,奔到悬崖边,高举双手,朝着那巨轮般的落日,狂叫道:“噢,我看见了你,在那落日之巅……”
见他如此举动,朱比南也骇然了。
天山人熊又跪了下来,呐呐道:“二十年过去了,求你接引我去…”
朱比南见他如此,更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便走上前去,轻戳一指,天山人熊疼得跳起三尺,又跌落在地,面如死灰,大汗淋漓。
“你说是不说?”
“老夫宁愿化为粉齑,也不能告诉你!”
啪!朱比南一掌拍在天山人熊肩背上,立时皮破血流。肩骨折断。天山人熊疼得几乎晕绝过去,但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在下已连续问你三次,你还是不答。在下要以先父的兵器,结束你这疯子的性命。”
原来在朱比南的眼里,他已变成个疯子。天山人熊心里一悸,绝望中又回忆起往事。但肉体的折磨,使他不能清晰地、只能是模模糊糊地回忆:离开十里浮沙后,他们仍是十派五门的人马,来到一个似乎从未到过的地方……二十天没有能走出那座大山,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好像吃的也很困难。…他们看不见日出日落,没办法辨认方向……有一天,他们终于看到了太阳从什么地方落下,大家都欢呼起来,这一场景,终生难忘……但,就在这时,他们遇见了“他”,于是,他们都成了顶礼膜拜的虔诚者。从那儿以后,他们如醉如狂,忘了自己,忘了人生……他们成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是,“他”遣散了大家,告诉大家,二十年后……为此,天山人熊每天朝拜落日……想到这里,天山人熊似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眉飞色舞,望着落日,大声呼喊:“落日之神……救我……”
朱出南心中一震,他从天山人熊这呼唤之中,心头似乎泛起一股异样的滋味……他感到一种被羞辱的忿恨,他虽然掌握着天山人熊的生死,但从对方的神情举动,分明还有别人,比自己更为重要,是那个人,使天山人熊轻对生死。那个人是谁?朱比南想知道,但他知道,从天山人熊,从一个看轻生命的人的口中,是问不出来的。
他冷冷地说:“在下倒要看看,那‘落日之神’如何救你?”
他手起手落,闪电般一击,天山人熊扑地气绝。他已皮骨破碎,不能像轮回大师和摘星追魂那样,经由伪装死去达到预期目的。这是天山人熊的最大不幸。
朱比南向天山人熊的尸体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抬头望着那即将隐没的落日,“落日之神”这四个字嵌进了他的心中,成了他极想破开的谜。
三更时分,他下了天山,进入丘陵地带,皎洁的月光,使他的心情好起来。他虽然冷酷,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常人所具有的七情六欲。
朱比南走到峡谷口,忽然听到一阵歌声。唱歌的人,歌喉圆润,婉转动听,如黄莺鸣柳,分明是一位女子在唱。
朱比南一边倾耳细听,一边琢磨:在这地方,又是半夜三更,怎会有女子唱歌?他循着歌声,向前走去。没走多远,就见一块突兀的岩石,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郎,仰首对月,漫声吟唱,那是一首古老的情歌。歌词是这样的:
白狼山上光辉的太阳,怎比得上我可爱的情郎?
白狼山上皑皑的白雪,怎比得上那纯真的爱情?
白狼山上飘浮的彩云,怎比得上他那永不变的心?
可是,白狼山上的佛爷呀,您为什么常使我们离分?
朱比南停住脚步,静静地听着。他的心随着美妙的歌声跳动不已。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突发一个念头,看看这位唱歌的女郎长得面容如何?于是,他抬头望去,这一望,不由一怔,他简直惊呆了!不可能,决不可能!摘星追魂的爱女唐明珠已在百步溪死在自己的手里,她又怎会出现在天山白狼谷?朱比南心中一阵慌乱,他一长势,身子已飘落在那悬崖上。
唱歌的女郎突然发现有人来到身旁,不由一惊,问道:“你是谁?”
朱比南见她假装不认识自己,一声冷笑:“想不到你一个年轻女子,竟如此刁滑,逃过了我的万佛功!今夜在此地与你再次重逢,可谓天意,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女郎看他目露凶光,不由大惊失色,一伸手,背后抽出长剑,先发制人,向朱比南当心刺去。朱比南冷冷一笑,疾速伸出二指,将长剑夹住。女郎一惊,立刻弃剑,骈起二指,急点朱比南的将台、笑腰二穴。
朱比南没想到这女子应变如此之快,忙闪退两步,一股被欺骗了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他佯狂大笑,拂出一掌,将姑娘逼退三步,说道:“想不到你除了会装死,还能唱一口好歌,天妒红颜,死,对你来说未免可惜,但又不得不死,是吧?”
朱比南说罢,一运真气,又施展出万佛功。女郎忽觉一股奇异的力量逼来,想避避不开,想走走不掉,只见她被无形的巨大力量卷入空中,在她惊呼声中,被抛入万丈深渊。听到女子的惊呼声,朱比南感觉到,这女子声音不像是唐明珠,这才意识到,唐明珠武功刚入门径,决不会在万佛功下从容装死,更无复生的道理,极有可能是这女子与唐明珠长得相像……想到这里,朱比南一阵懊恼,如果自己真的冒冒失失,错杀无辜,怎么得了?
他正在不知所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叫声:“依爱娜!依爱娜!你在哪里?”这一声呼喊,证实了朱比南的猜测,那跌入悬崖的女子,原来叫依爱娜!朱比南失魂落魄地走下山来,错杀一个年轻女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精神竟然有些恍惚。这时,他忽然想到要喝点酒,他曾经尝到过酒醉的美妙……
第一次酒醉是在江南之夜,他身边守候着一个女子,实话,他有些喜欢,但又最终亲手杀死了她!
朱比南跌跌撞撞找到了一个酒店,这已是次日凌晨。他唤来酒保,要了一壶酒,只喝了一杯,他就觉得双眼朦胧,有些迷糊。这时,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皮袍的青年,目光一洒,在朱比南旁边的桌子前落坐,叫了酒菜。
一向喜欢孤独的朱比南,杯酒落肚,不知怎的,很想跟人说话,他举起酒杯,向那酒店中唯一的客人说道:“在下朱比南,敬老兄一杯。”
那青年微点下颌,说:“不客气,在下谢安黎,看朱兄打扮,好像从中原来?”
朱比南自觉酒力不支,伏在桌子上,答非所问地:“在下有点不胜酒力,谢兄请便。。。。”
谢安黎不由笑道:“朱兄酒量也太小了。在下有句话想问朱兄,不知可否?”
“好说。谢兄有话尽管问。”
“据酒家说,朱兄好像是从白狼谷方向而来,不知看到一个叫依爱娜的女子没有?”
朱比南一怔,抬头问道:“依爱娜,可是…”
谢安黎一跃而起,急问:“可是什么?”
朱比南在他的喝问下,酒似乎醒了些,忙又说道:“没什么,在下不曾见到。”
谢安黎一眼看出他是在撒谎,嚯地背后抽出四尺青锋,放在朱比南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你不必装醉,说!依爱娜到底怎样了?”
朱比南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满不在乎地:“她被下杀了,你又怎样?”
这句话,朱比南轻轻地说出来,却像在谢安黎的头顶上炸响了晴天霹雳,他被这突来的噩耗震惊地失去理智,他浑身哆嗦,两眼茫然,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半晌,他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剑尖指向朱比南的肩井穴,口语模糊地说:“依爱娜与你有何仇恨,你为什么将她杀死?尸身何在?你,你快说!”
朱比南一动不动,说:“实在惭愧,那女子被我误认为仇人之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