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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吗?”
“不过,他本人却对自已的军事才能自信,而且,公平地来看,他的自信也不完全是空
中楼阁。”
这件事实,奥夫雷沙这种欠缺时代认知的保守派会如何去接受呢?留涅布尔克对此事有
着恶意的兴致。虽然现在的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只不过是个少将,不过是个骄傲的金发小
子而已,但少将之后是中将,中将之后又是上将,如此一来,特别顾重颜面的贵族诸公们被
迫对他做礼节上的让步的日子,有一天终将会来到吧。
为了阻止此事,需要留涅布尔克的力量若能让贵族们这么认为,留涅布尔克也就能让门
阀贵族了解到他的商品价值,不但能毛遂自荐,还能卖个人情。但是,奥夫雷沙的反应并不
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
“看来从战场回来以后,你是没事可做吧,留涅布尔克少将,特地来到别人家里造访,
还尽提到那个小子啊?”
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内心的地平上,雷在远方微微地响着。在自由行星同盟,他是
异端者,而现在在帝国,他仍旧是异端者。没有才能就被侮蔑,有才能就被忌避,那是过去
的逆流亡者一直被安置的,一个悲惨的指定席。
以某层面的意味来说,身为被疏远者的立场,留涅布尔克和莱因哈特是共通的,但留涅
布尔克对金发的年轻人所抱持的,不是共同感,而是在相反侧进行的情感。比自己年轻十七
岁的年轻人,与自己并驾其驱的不合情理,并未能带来正面的精神作用吧。几种类型的思
虑,但对奥夫雷沙似乎并不管用,反应并不甘甜也不温暖。
“你是地面战的专家,反过来说,是无法期望能荣达为提督的。你所想要的,是我的座
位吗?总归而言是是此吧。”
象是面对猎物的肉食性恐龙般的笑,闪动在奥夫雷沙门齿的附近,足以把礼仪端正的留
涅布尔克的抵抗一瞬击碎的迫力,包含在那笑声之中。那笑声加大了,因为奥夫雷沙的脸逼
近了过来。
“我是讨厌金发小子,但是也讨厌你。”
这男子大概已尽可能地降低声音了,但似乎象是沙龙的墙壁内埋设了扩音系统一样,响
彻了留涅布尔克的整个听觉。留涅布尔克想勉强以笑容回应也失败了。奥夫雷沙虽然单纯,
却绝非是容易驾御的人。
“所以,我明白地说了,留涅布尔克少将,你和那金发小子若是来个两败俱伤,那可说
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你尽量为了咬裂他的白皙的咽喉而磨利你的牙吧。”
奥夫雷沙轻松地倾倒手中的酒杯,将威士忌与冰块的瀑布倒入巨大的口中,盛大地发出
咬碎冰块的声音,他对留涅布尔克大大吐了口气。
“若是能得胜幸存,我就给你今后的机会吧。但是,你想踢落那金发小子,若是期待我
们会加以协助那可就是痴人妄想了。”
留涅布尔克沉默地,咀嚼着自己的失算。那象是陈年的药草一般,充满着空虚的苦涩。
IV
六月七日,新的人事正式决定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少将,被给予了帝国宇宙舰队
总司令部付的地位。这说不上是职位,只是将所属明确决定而已,但莱因哈特反倒高兴,因
为确定了这只是在下次征战之前的临时席位而已。吉尔菲艾斯也以总司令部所属将官付这暖
味的称号,被准许置身于莱因哈特身边。
六月上旬,“圣灵降临祭”的日子一接近,奥丁的市街充满一片喜气。原本这是举行古
老的宗教性仪式的日子,但在如今,已经成了在初夏最舒适的时节,用以喝酒、高歌、跳舞
的活泼的庆典了。
在这一天,由皇帝御赐了数千樽的葡萄酒与啤酒给帝都的市民。当然,是不可能让全部
市民都享用到的,但这是将皇帝陛下对民众的慈爱等等的,以最具效果的形式显现出。并不
是给予什么政治权利或经济上的平等,但二十几代的无权利状态,使得一般市民的权利主意
识被磨钝了,人们乖乖地去享受着庆典。依莱因哈特的说法,这是“如家畜般地顺从,无丝
毫批判能力”,或许,平民们是尽其可能地在享受在专制政治下这一瞬的“小阳春”吧。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相隔八年之后再次的回到老家,是在六月九日“圣灵降临祭”的
前一夜,这一夜,莱因哈特前去只准许将官及其夫人出席的军务省的晚宴,他要吉尔菲艾斯
将他前些日子所劝导之事加以实行。
若只是等着莱因哈特从晚宴回来,实在是无事可做,所以吉尔菲艾斯接受了金发友人的
好意,回到自己生长的城镇去。
已经是黄昏时刻了,穿着私人便服的吉尔菲艾斯首先走进的酒吧中,充满着热闹喧哗。
吉尔菲艾斯在认识缪杰尔家的姐弟以前,偶尔会来接在这店里喝着黑啤酒的父亲。店里
面仿佛躲过了时光的侵蚀,似乎永远保存着那暖色系的色调。
穿过混杂的人群,将两肘安置在吧台的吉尔菲艾斯,秃头微胖的店主向他搭讪起来。
“要什么啊,年轻的人。”
“大杯的黑啤酒,再适量地来点香肠、薯条、还有酸酪甜点。”
点好了东西之后,他借用了电话,告知双亲返家之事。让家人大肆铺张地迎接的话,实
在不好意思,而若太过突然,则又可能会没人在家。他想,若没人在家,则从外面看看老家
就回去也好,不过,双亲这时都在家。约好三十分钟后返家就挂断了电话,把啤酒杯放在他
前面的吧台的酒吧店主,频频地注视这高大的年轻人。
“原来,你是吉尔菲艾斯家那个红发的小鬼啊?”
“好久不见了,老板。”
店主握住吉尔菲艾斯伸出的手,用力地上下摇着。
“竟然长得这么高了,都快顶到天花板了啊。”
一面以笑容回应那实的言词,吉尔菲艾斯拿起了啤酒杯。他打算在这店里做好返家的心
理准备。用这一杯啤酒及一盘小点心,以及短暂的时间。
在酒吧待了大约三二分钟的时间,吉尔菲艾斯移步回到老家。伴着怀念同行的一种近乡
情怯,在黑啤酒的威力下沉眠了,每一步都让他在时光的走廊上逆行,让他能置身于与过去
直接连结的光景之中。沉淀于青灰色的黄昏一角,切割出一片橙红,在玄关射出的灯火之
中,仁立着双亲的身影。
“欢迎回来,齐格飞。”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已经比双亲高出许多的红发儿子,为了接受母亲的亲吻,必须弯腰到相当的角度。父亲
伸出的手掌,比起在记忆中的更小而更瘦弱了。
“真是个坏小孩,要是昨天前先通知好,也就能好好做顿丰富的菜了,连准备也不让我
准备一下。”
“那,怎么样,缪杰尔家的少爷对你好吗?”
每次见面,一定会被问及此事,吉尔菲艾斯回答也都是一样的他我非常的好,不用担
心。
走进了客厅兼餐厅,坐在餐桌边,晚餐马上就做好了。白色清洁的桌巾和八年前一样,
有着三色堇的刺绣。
“不过,你竟然成了军人了,像你这么温和的孩子……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呢!”
这也是每次都相同的台词。儿子只是笑着,对母亲的感慨,是无言以的。对某人温和的
人,对另外的某人是可以变得冷淡、残酷的,象这样的邪恶事实及认知,吉尔菲艾斯并不想
让母亲明白。
“对了,爸爸,兰花培育得如何了?”
被儿子暗示了一下,只以园艺为乐的父亲绽出了笑容,调整了一下坐姿。
母亲将那诉说着“真是拿他没辙”的眼神投注了过来。
“嗯,对了,多亏你去年寄回来的那笔钱,让我能重建温室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是叫他把钱存下来好养老的啊,可是你爸爸就只会顾着他那些兰花。”
“反正养老时会有恩给,有什么关系,要是有急用的话,兰花也能卖钱啊。”
“可是啊,齐格飞再过十年也会结婚,好让我们抱抱孙子的吧。到时候,做父母的如果
没能为他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吧?至少房子的头期款……“双亲善良的争论,被儿子的
一句话打断了。
“我是不结婚的。”
断言之后马上就后悔了,似乎想缓和一下前言的效果,又再追加了一句。
“目前没那个打算啊,也从来没想过。爸爸不也是过了三十岁才结婚的吗?”
“话是没错,但要是你已经有了对象,没必要等到过了三十啊。你有没有中意的人了
啊?”
“就是没有对象啊。所以啊,那个……”
吉尔菲艾斯松了口气了。因为母亲开始准备餐盘,温热的鸡肉浓汤的香气以那华尔兹的
拍子在餐厅中飞舞着。
用完了餐,咖啡端出来的时候,吉尔菲艾斯询问了一下。
“对了,隔壁的房子现在怎样了?”
事实上这才是吉尔菲艾斯最想知道的事。父母之间默然地交换着应该谅解的眼神,似乎
在沉默中决定好了要扮演的角色,开口的人是妈妈,那是不太赞赏现况的表情。
“现在是名叫培克曼的退伍军人一家在住着,不过还是没像以前那么被用心整理而有些
荒废了。不过,当然我们也没资格去干涉人家的私事……”
咖啡喝过之后,没有重点的欢谈仍旧持续着,吉尔菲艾斯进到寝室时,日期已经更换
了。为儿子铺床的母亲出了房门,踌躇地叫着。
“……我说,齐格飞。”
“什么事?妈妈。”
“你,真的不后悔当上了军人吗?”
母亲的心情,在吉尔菲艾斯的胸膛里,像是春水般温暖地地渗泌。不过他的回答早已是
固定而不变的了。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