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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甘妮卿此刻看得出,黑公羊见没有动静,白公羊见却很焦急,就连连向他使眼色。
白公羊见又向陆娟娟扑出救人,只要是抢人,当然要采攻势,他一动又带动了很多人,甘乃常不能坐视,也扑向陆娟娟,这次却是救他的侄女。
白婆婆去挡甘乃常,清虚又发动了攻势,自然也是攻向陆娟娟。另外徐展图、黑婆婆二人也向陆娟娟扑去。
那知清虚知道无法抢回甘妮卿,一下子扣住了白公羊见的脉门,向后疾退。
却没料到黑公羊见关心白公羊见,立刻扑向清虚,清虚一手扣人,一手迎敌,怎会是黑公羊见的敌手?立刻守多攻少。
场内十分混乱,是以陆娟娟在不断地闪避中,退到白公羊见附近,都以为她要呵护自己的儿子。
这工夫,众人都在注意清虚扣住了白公羊见,而黑公羊见一轮急攻,清虚不放白公羊见,攻守都受到了累赘,竟中了黑公羊见一掌。
公羊旦冷眼旁观,这黑公羊见有时用他的“反手攻”,有时又不大像,威力强大。清虚牵了个人,简直不是敌手,不由大皱眉头。
谁也没有注意扣住甘妮卿脉门的陆娟娟,在连连闪避之下,已到白公羊见身边附近。而这时清虚已不支,甘乃常、云开太及卜来三人猛攻陆娟娟,而白婆婆又在侧击这三人。
就在这乱哄哄的情势下,陆娟娟突然放了甘妮卿,回身趁黑公羊见和清虚作决定性一击时,扣住了黑公羊见的脉门。
众人惊噫一声,再一分神,清虚手巾的白公羊见也被陆娟娟夺去了。
这真是变生肘腋,也证明陆娟娟这女人阴诈凶辣,她低声道:“玉霜断后,我们尽快离开这儿。”
由于甘妮卿已恢复自由,到了甘乃常身边,“五华三义”就开始观望了,清虚老尼对黑公羊见恨极!自然不会关心他。
只有黑婆婆、徐展图二人跃跃欲上,而公羊旦还在斟酌,到底是抢不抢?他当然猜出,这小子是陆仪凤所生,总是自己的骨肉,但投鼠忌器,也不能不加考虑。
而这工夫陆娟娟扣住黑公羊见的脉门,带着白公羊见及白婆婆匆匆奔向山路,白公羊见还不邪心,不断地回头望着甘妮卿。
但甘妮卿却向公羊旦道:“公羊老伯,他不是你的骨肉吗?:勾什么不抢救呢?”
公羊旦道:“老夫虽想救人,却也不能不顾到他的安全……”说着,也向陆娟娟的去向追去。
陆娟娟见徐展图及黑婆婆亦步亦趋,干脆点了他的穴道,交白婆婆扶着,这样一来,她可以应付徐展图及黑婆婆二人。
陆娟娟道:“公羊旦、徐展图,你们再跟,我就废了这。小子的武功,别以为我在唬你们,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可是公羊旦非跟不可,要不人家会说他毫无骨肉之,情,徐展图和黑婆婆两人更是非跟不可了。
陆娟娟自知这些人一旦不管后果往上冲,她们母子及白婆婆绝非敌手,立即把手放在黑公羊见的小腹上,道:“你们再跟我就废了他武功,废了武功如你们再跟,那就宰了他。”
公羊旦、徐展图及黑婆婆还是要跟。
陆娟娟恨极,连点“腹结”、“中拄”及“日月”诸穴,黑公羊见“咯”地一声,浑身剧烈地震动起来,这女人真是心比蛇蝎。
徐展图厉斯道:“贱女人,你废了他的武功?”
陆娟娟道:“不错,但武功废了,还可以作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人要是死了,一切都完哩!你们不要再跟,只要他和我合作,我不会杀他的。”
公羊旦道:“陆娟娟,你要他和你合作什么?”
陆娟娟道:“你不要管,你一向是不关心自己骨肉的,你大可保持一贯作风。”
这时陆娟娟等已进入一片松林中,徐展图道:“黑婆婆,拚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她带走我的师父。”
黑婆婆道:“可是她可能杀了公子。”
徐展图道:“不会的,因为她杀了师父,我们也无顾虑,会立刻放手宰了她的。”
黑婆婆一想也对,立刻和徐展图二人追入林中。
但是才入林中,突然听到一声清啸,破空而下,接着又听到陆娟娟的怒叱声,白婆婆的惨叫声,又听到白公羊见惊叫着道:“她就是十……”
“蓬啪”数声,又是一声清啸及惨叫怒骂声。徐展图道:“黑婆婆,快点!有了变故,似乎他们遭遇了另一高手吃了亏。”
黑婆婆还没说话,只闻身后的公羊旦道:“八成是十面观音到了!”
徐展图冷笑道:“十面观音来了又如何?”
公羊旦淡然道:“她来了,那小子就有救了!”
黑婆婆道:“你身为公子的生父,却一点也不关心他,尽谈些风凉话,不知你的侠名是怎么混来的?”
公羊旦道:“什么叫风凉话?老实说,在目前能救他的也只有十面观音了!我关心又能如何?你们还看不出来?我愈关心这黑小子,陆娟娟那婆娘就越会恨他,说不定早就下毒手了!”
徐展图道:“这话也对,可是你总是不大关心自己的骨肉,不知你心中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那死去的玉面圣母?”
公羊旦摇头苦笑,道:“你们只看到了我丑恶的一面,另一面根本没看到,而那丑恶的一面却又是我希望被别人看到的……”
这工夫徐展图和黑婆婆也无暇和他谈话,急忙向呻吟及怒骂处奔去,不一会,他们吃惊地发现陆娟娟一臂无力垂下,倚在树干上喘气。白婆婆躺在地上哼哼,白公羊见昏倒在白婆婆身边,而黑公羊见已经不见了。
这三个人也许当时并未联手,但若是十面观音要抢黑公羊见,首先要面对白婆婆及陆娟娟。这两人联手非同小可,何况白公羊见似也出过手。
看来也没超出三五招,陆娟娟受伤,白婆婆重伤,白公羊见被人家点昏倒,不能动弹。
徐展图道:“陆娟娟,黑公羊见呢?”
陆娟娟一生中没有栽得这么惨,她以为对方是明知故问,解了白公羊见的穴道,扶起白婆婆,掉头就走。
但公羊旦在迎面二十步外一站,道:“陆娟娟,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能走。”
那知陆娟娟厉声道:“我不准备回答任何问题,你要乘人之危,就马上下手吧!”
公羊旦道:“我公羊旦岂是乘人之危的人,我只想知道,在拍卖的小庙外,你曾见过一个连毙三大高手的‘骷髅夫人’,那是什么人?”
陆娟娟道:“你口称‘骷髅夫人’却又问我是谁,真是矛盾!”
公羊旦道:“她明明不是‘骷髅夫人’,因为我是昔年目睹她死去的二人之一。这个妇人是什么样子?有何特征?是不是真有惊人的绝技或是以诡异的手法杀人的?”
陆娟娟仰仰头道:“我本不想说什么,不过告诉你也等于零。我们也不认识她,只能告诉你,她看来四十许,很好看!如此而已,看不出她是不是以真功夫杀人……”
说完,带着白公羊见及白婆婆缓缓出林而去。
第二十六章 江湖儿女显真情
这是一个山野中的茅屋,这儿有三个人,除了已被废除武功的黑公羊见,还有十面观音及一个既丑又跛的中年妇人。
仲春的晚上,在这北方还是相当寒冷的,妇人做了一大锅的热粥,也烙了葱油饼,还做了四个菜,端到热炕头上来。
黑公羊见的气色灰白,精神萎靡,废了武功的人,有双重的痛苦,一是心理上的,一是肉体上的。
在心理上,好比一只鸟,本可以飞来飞去,自由自在,而现在就连走路也有气无力,像个生病之人似的,至于在肉体上,那是比女人生孩子还痛苦的滋味。
屋内很暖和,十面观音只穿了一套薄薄的夹衣,触目之下,能使屋内更暖和如春,她道“吃饭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饭总是要吃的。”
黑公羊见摇摇头。
十面观音道:“怎么?真的连饭也不想吃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黑公羊见不出声,这似乎就等于默认。
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吃饭睡觉就认为是累赘了。
十面观音道:“以我的功力,虽还没有把握使你恢复武功,总还可以试试看,并非没有希望。”
黑公羊见像块木头一样,老是不出声。
十面观音不再苦劝,自己就吃了起来,道:“蓝大婶,来吃饭吧!”
丑妇走进来坐在炕缘上用饭,而黑公羊见已经是三天不进饮食了。
丑妇蓝大婶道:“姑娘,白公子还在等你,这份情意,难道姑娘就一点也未放在心上吗?”
十面观音像是没有听到。
丑妇道:“‘沧浪客’白素心,论家世是武林世家,论人品和武功又是属一属二的,姑娘已三十几岁,总不能一辈子不嫁吧?”
十面观音仍不出声。
丑妇叹了一口气道:“‘沧浪客’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女人,那种人,姑娘,不能再等了!”
十面观音低头吃饭,黑公羊见却似乎在注意听,丑妇还要唠叨下去,十面观音道:“谈点别的成不成?”
“好好……”蓝大婶道:“都说夫人没有死,姑娘你知道不知道?”
十面观音点点头道:“知道一点,不过她未死而盛传她死了,这其中另有原因。”
蓝大婶道:“是不是怕陆娟娟再起害人之心?”
十面观音点点头道:“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外,她昔年练功走火,迄未复原。”
蓝大婶道:“夫人乃是数十年武林中最高明的大夫,她也不能治自己的宿疾?”
十面观音道:“一般来说,最重的走火入魔,已注定要残废终生或者寿命不久的,夫人能使自己再活一二十年,且能自疗到快复原的境界,不是已证明了她的医术不平凡吗?”
蓝大婶道:“要是由夫人来治疗公子的病……”十面观音一抬头,冷森森的目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