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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叫去执行那个奇怪的任务,是这周周末的事。25千克的可卡因和500万美元的现金交易。如果是平时的话,身为杀手的我,是不会参与这种事的。而这次被带来,是因为克劳蒂娅亲自参加交易吧。
“不带手下没关系吗?”
令我惊讶的是我们这边出动的人数,只有克劳蒂娅和我两个人。
“我们这次的交易是为了巩固相互的信赖关系。如果带的人太多的话,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对方是?”
“都是你的同胞。”
(原来是那些问题黑社会啊……)
手扶着雪佛兰Astro(注:美国产的小型面包车)的方向盘,虽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刺激,然而紧张感却不亚于驾驶F40飞驰时的感觉。毕竟后备箱中藏有25千克的可卡因。不久Astro就到达了交易场所——南部中心地区。
“我们在这个地方进行交易吗?”
“这里呢,是从前维斯梅尔率领的布拉迪兹霸占的地区。在洛杉矶,没人敢在这惹麻烦,没人敢跟布拉迪兹作对。所以对于Inferno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透过夜幕,在大概30m远的地方,有一辆明显不是废车的车影。与约定的一样。那是一辆福特野马(注:Mustang,福特公司制造的跑车)。然而,按照约定,以我们的车头灯亮灭为暗号,对方应该有所接应,可是对方的车却丝毫没有动静。
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周围,一边慢慢打开了车门。钻进车内的寒冷的夜风里,夹杂着些许硝烟的味道。
“……”
“……玲二?”
克劳蒂娅不安地说道,好象很紧张。
“呆在车里别动。引擎不要关。”
说完,我就从Astro上下来。小心谨慎地朝着野马走去。途中闻到一股硝烟和血的味道。来不及多想,我便从怀中拔出枪扣紧了扳机。
看到了一个人。手中握着机关枪倒在车前,已经断了气,是黑社会的人。死因是中了枪。腹部和脸上各中一枪。应该是被很大口径,大概是45口径的手枪子弹所射中的。伤口裂得很大。尸体还残留着微微的体温。死了应该还不到15分钟。
车的另一侧还有一个人。然后稍微远一点的垃圾箱旁,还有路灯支柱的阴影里各有一个人,都是黑社会的成员。
然而,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车内的两个人是被刀捅死的。一个是颈动脉被割,还有一个人从胸口到心脏被刺了一刀。我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墙壁,全是密密麻麻的弹孔。
恐怕袭击者是单独一个人。凶器是大型匕首和安装了销音器的手枪。看起来是在黑暗中,将陷入恐慌的猎物一个一个无声地干掉了。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用匕首将全副武装手持机关枪的男人干掉……看来这个杀手知道利用黑暗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目标……钱吗?”
黑社会为这次交易所准备的500万美元,到处都找不到了。从尸体的样子来看,肯定是刚刚被杀。杀手趁着我们来之前的这段时差逃跑了吗。或者也可能没有逃掉,还潜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
这时,我感到背后有人走近。
在恐慌和焦急之前,我的身体先条件反射似地转了过来举起了枪。
枪口对着的是克劳蒂娅。幸好没有开枪,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克劳蒂娅的口气中,夹杂着愤怒和惊讶的感情。
“总之,交易已经失败了。”
“今天晚上的交易,应该不会泄露到外部知道。”
“然而,这是专业的杀手干的。并不是路过的打劫之类的人。”
“究竟是谁干的呢!?”
“谁知道呢。”
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服装,搜了一下一个看起来身份最低的黑社会的尸体,果然从他的裤子后口袋发现了福特的钥匙。
“不管怎样,这里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也很快就会回去的。”
说完,我就转过身,背对克劳蒂娅,开始搬运他们的尸体。我将搬到福特旁边的尸体,放进后备箱的后部座位。虽然不很正式,但毕竟他们是Inferno的客人。如果尸体落入警察的手中,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
我将尸体全部搬运妥当时,听到Astro的引擎声已经渐渐远去。我也不能在磨蹭了。于是坐上装满尸体的福特,启动了引擎。
在亮着的车头灯的照射下,视野范围内的一个角落里……我发现在街区前的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还有一个人倒在那里。
我小心地将车慢慢开过去。那人的大衣盖到脸上面,仰面躺在那里。然而并不是在睡觉,可以看见身体下面有一滩血。
我将福特停住,从车上下来。将大衣掀开查看了一下,从她的身体来看应该是妓女。是一个黑人女性,还很年轻,闭着眼睛,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口成仰卧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安静地睡觉,然而,她的眉心上有一个小指大的黑色弹孔。看样子和刚才那些人中的弹是不同的。应该是被这些黑社会的人所带的自动手枪的9mm子弹击中的。是袭击黑社会的杀手的同伙吗。还是一个倒霉的过路人被流弹所击中了呢……
不管是哪一种假设,她的死法都很奇怪。被击中头的尸体,不可能以一副如此安详的睡相倒下去。而且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盖上大衣。肯定有人动过这具尸体,将手交叉放在胸前,把眼睑合上,然后为了遮住她那可怜的身体,还给她盖上了大衣。
杀死黑社会们的那种老练冷酷的手法和对这具尸体的温情,无论如何都无法结合到一起。这样看来应该是过路人吧。可是,从黑社会被袭击到我们到达这里的间隔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这时,从马路的另一边传来了警车的警报声。
我不能再在这里长时间逗留了。于是我回到福特的驾驶座,暂时不去想多余的事,踩住了油门。
“看看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啊?”
维斯梅尔激动地对着克劳蒂娅怒吼。
“你这是想逃避责任吗?Mr。维斯梅尔。”
克劳蒂娅反驳道。
“什么?”
“不管怎么说,洛杉矶都是你的底盘。也就是说你管辖的地域。保卫工作应该由你完成。然而500万美元被劫,4个客人被杀,Mr。维斯梅尔,这是在你的底盘上发生的!谁应该受指责,请你好好考虑清楚。”
“臭婊子,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
“够了,别丢人现眼了。”
麦格沃伊厉声阻止了这场争吵。
“克劳蒂娅,日本人那边的反应怎样?”
“大发雷霆,不过已经暂时稳住了。”
“好,那他们那边就交给你了。你要尽可能地让他们高兴。然后,必须将客人的钱还回去,当然还需要那个抢劫者的尸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埃塞克。”
“等一下。那些小日本是我们的客人吗?我无法接受。”
“这是声誉问题。叩响Inferno大门的人被杀了。不管是客人也好乞丐也好,全都一样。你允许这样羞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门口吗?”
“……OK。我立刻去调查。”
隔着厚重的门,就能感受到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从夜里就被召集过来,一直持续到早上的紧急会议,似乎发生了很大的纠纷。
“里面的情况还是那样吗?”
从外面回来的莉兹问我,我没有点头,而是耸了耸肩膀。
“刚才你说的事,我去调查了。”
她递过来的传真用纸上,记录着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第5具尸体,被击中头部的年轻女人的休息。莉兹联系情报调查获得了信息。
遗体的真实身份是,茱蒂·迪文斯,26岁。在那一带做了很久的电话应召女郎。没有任何不良的联系。不属于任何组织,自己一个人。
“她的房间呢?”
“搜查过了。没有任何放过枪或匕首的痕迹。好象有室友,但是我还没查到。不过,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她只是一个被流弹击中的路人。”
这样的话,那么给那个叫茱蒂的女人的遗体披上大衣的人又是谁呢?那场偷袭,毋庸置疑,肯定是专业杀手做的。应该不会有去悼念死者的这种感伤。更不用说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了。果然还有很多不解之谜。我还想再去现场看一下。
“你帮我看一下这里好吗?”
“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去吧。”
在上高速公路之前,我去市里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如果遇到死者的亲人朋友,这个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快到现场时,我一边假装在寻找停车的地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空弹壳和墙壁上的子弹被标上了标签,然而路面上的血痕并没有被洗掉,还是原来的样子,看来谁都没有在意。
果然不出所料,在茱蒂的尸体倒下的附近有一个人。应该不会是毫无关系的人。我将高尔夫停在了路边,拿着花下了车。
这是一个抱着膝盖,背靠墙壁坐着的满脸雀斑的金发少女……她眼神黯然地看着用粉笔勾画出来的茱蒂的遗体轮廓。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但是又没有经常露宿街头的样子。衣服虽然很旧,但并没有污垢,气色也还不错。身边有一个特大的旅行包。
我走到她的身旁停了下来,少女抬起头,用她那翡翠色的眼睛看着我。她看我的目光很讶异,于是我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临时想好的台词。
“……茱蒂·迪文斯是在这里死的吗?”
“……你是?”
嘶哑细弱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哭过之后,谁的声音都会变成这样。
“我为她送东西来了。”
我将花束放在了路边。弥漫着重重烟雾的柏油路,在昨天晚上甚至将鲜血也吸了进去。一簇纯白色的百合花放在那里显得异常突兀。
“你是谁?”
“这么说来,你是茱蒂的朋友吗?”
少女没有回答,视线又回到了勾勒着茱蒂轮廓的白线上。她的回答有点暧昧。
“茱蒂有恩于我。”
尽管我说的都是些毫无根据的谎话,不过因为我有很多东西必须向这个女孩询问,所以,只能这样才能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