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女色杀人,为的是劝人戒嫖。现在拿来加在黄金荣身上,有点意思,他是青春正茂的青年,刚踏上社会,前脚跨入赌场,后脚又踅进嫖房,往后会怎样呢?
第二天日上三竿,黄金荣尚在呼呼大睡,签子福生拉他起床,同到弄堂口摊上吃了碗阳春面,魂灵才回进躯体,思想集中起来。
“昨夜怎样?”福生瞧着他问。
“蛮好。”黄金荣爽直地答复,昨天那种羞羞答答的情态,一扫而光。
“大哥,侬怎么给我找了个大阿嫂?”
“老弟,老话说:女大三,事体不怕难!”
“可是她大我十多岁呀!”
“二八年华体似酥,腰间少银休想赌。我们只这么点钱进得了大妓院?玩得上二八佳人?这样吧,等你赚到大捧银子以后,他妈妈的,大哥我一定带你去见见大场面,搂个漂亮的姑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签子福生叹这些苦经,无非是证明嫖女人要量力而行,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的。
可是黄金荣听了,重点竟在“大捧的银子”上。他在回来的路上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大捧银子,大捧银子!”
从此,黄金荣在心里暗暗跟自己较劲:
“我一定要赚大把的银子,睡上海滩最美的女人!”
但黄金荣还没赚到大把的银子,就又惹出了一桩与女人有关的麻烦事。
第二章 学徒生涯沾上吃喝嫖赌五、狠心对付“黑皮长贵”
黄金荣从这个可怜人的身上体会到强者的快乐!
那是在1886年隆冬的某个夜晚。
大雪纷飞,一夜下来,萃华堂前的路上积起了厚厚一层雪,城隍庙九曲桥上也是一片银白,远远望去,雕栏玉砌,恰似天上仙境。
凌晨四点,黄金荣迷迷糊糊睁开了睡眼,昨夜酒喝多了,现在口渴难受,于是,不顾寒冷,起身从店堂摸到后头灶披间,舀了瓢冷水“咕冬、咕冬”喝下肚,虽然冰凉彻肺,反倒觉得舒服多了,头脑也清醒了。
回到铺上,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又出现在脑际……
傍晚,上好排门板,店打烊了。黄金荣梳洗一番,换了件棉长袍,外套厚马甲,与师兄打了个招呼就走出店堂。天气阴沉沉的,迎面一阵西北风刮来,他不禁打了个寒噤,赶紧把围巾围紧,两手插入袖内,顶风朝得意楼走去。
天寒地冻,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黄金荣拐入一条弄堂,正低头匆匆走着。
穿过这条小弄堂,出去就是得意楼了,猛不防从弄堂那边冲过几个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面目,他已被人揿在弄内挨了拳打脚踢,这些人猛打一阵后立即散去,只听其中一人边走边嚷道;
“瘟麻皮,竟敢欺侮到太爷头上来,今朝先给点厉害你看看,以后再找你算账!”
好汉不吃眼前亏,黄金荣爬起来,一面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一面急速穿出弄堂,直奔得意楼。
陈世昌一眼见到黄金荣衣衫不整地走进茶楼时,着实吃了一惊,待黄金荣诉说原委后,才明白了究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得意楼旁有条小弄堂,弄内住着十几户做小本生意的贫民,黄金荣自从萃华堂出师后,常常穿出这条弄堂到得意楼和陈世昌等一班人喝茶、吃酒,到老西门和夜猫子、彩娣等妓女鬼混。
日子久了,黄金荣发现这条弄堂里住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梳着油光光的一根长辫子,辫梢上还常系着个大蝴蝶结。
她总爱站在家门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过往行人。
每当这时,黄金荣的心里就痒痒的,心想:这个小姑娘鲜活水亮的,要是搂在被窝里,那神仙也比不了。什么时候我得想想办法,弄她一弄。
黄金荣虽然只有20岁,但他跟着老狗陈世昌进赌场,嫖妓女,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对付这样一个姑娘,当然是绰绰有余。
不久,黄金荣借机和姑娘搭上了话,一来二往,你有心,我有意,两人便如胶似漆了。
后来,黄金荣又送给她一个黄亮亮的戒指,是铜的,外面扫了一层金水,姑娘以为是金的,便上钩了。
这姑娘姓程,叫杏花,父母都已过世,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和她共同度日,她哥哥长得又粗又黑,是个泼皮,人们送他一个外号叫“黑皮长贵”。
他没有固定职业,有时摆摆地摊,有时卖卖苦力,有时偷拿扒窃,更多的时候,是寻衅敲诈,欺侮良弱,拦路抢劫,周围的人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黑皮长贵”,整天在外面转悠,每天总要混到深夜人静时才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常常是倒头便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身,胡乱扒两口泡饭就又出门鬼混去了。
他除了留点钱给杏花姑娘维持生计外,很少关心她。
杏花呢,一个人在家,寂寞难耐,便常常坐在家门口盯看来往的行人。
自黄金荣和她热乎上后,她感到充实多了,再也没有寂寞难挨的时候,也没有缺钱用的时候。
黄金荣自从勾上杏花后,常常傍晚时分钻进她家去,俩人关门在屋里鬼混,邻居见了,没有一个愿意管这份“闲事”的,所以“黑皮长贵”一直蒙在鼓里。
一天晚上,黄金荣正和杏花在床上的时候,长贵突然一反常态,在傍晚就回家了。听到又急又响的敲门声,杏花吓得缩在黄金荣的怀里直发抖。
黄金荣毕竟是老手,慌忙套上裤子,披好衣服,趿上鞋子,从后窗跳出去逃走了。待到杏花点灯,拉开大门时,“黑皮长贵”已等得不耐烦了。
在长贵的逼问之下,杏花不得不说出与黄金荣上床的事。
“黑皮长贵”是个什么人,他是专门靠打架斗殴拦路抢劫吃饭的,他狠狠地训斥了妹妹之后,一个念头马上在他头脑里涌了出来:何不教训一下这小子,并借此捞他一笔。
于是,就上演了前面那一幕。
听完黄金荣的叙述,陈世昌沉思片刻后说:
“阿荣,你怎么撞到‘黑皮长贵’身上去呢?这家伙是个泼皮,耍起赖来可不大好对付啊。”
“大哥,我怎么知道杏花是‘黑皮长贵”的妹妹呢,我要是知道的话,再借给我一个胆,我也不会和她上床的。大哥,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吧!”黄金荣哀求道。
陈世昌站了起来,说道:“你不要急,有我大哥在,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准备怎么办?”
“衙门里的捕快,你有没有认识的?”
“有个李捕快,喝茶时认识的,但没有太深的交情啊。”
“你和他没有,我和他有啊!”
于是,陈世昌一面让黄金荣喝茶压惊,一面与他商议对付“黑皮”的办法,直到深夜黄金荣才回到店里……
想着,想着,门外传来了倒马桶工人“马桶拎出来!”的吆喝声,看看窗外天色已明,也无心思再睡了,于是和师兄一道起来拆铺,打扫店堂。
这一天,黄金荣是在心绪不宁中度过的。
傍晚,上好排门板,黄金荣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去找陈世昌。
黄金荣不敢再穿小弄堂,绕个弯,踅进了荣顺馆。
陈世昌已约齐了几个弟兄,黄金荣进来不久,又来了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经陈世昌介绍,才知是县衙门的捕快,陈世昌称他“李大哥”。
经过一番劝酒和奉承,李大哥满面红光,话也多了,他拍拍坐在旁边的黄金荣的肩膀说道:
“小阿弟,这点小事不必担心。陈大哥是我好朋友,他托我的事就跟我自己的事一样。”
“‘黑皮’这小子不识相,我明朝就去把他抓到衙门里,报他个鱼肉乡里,敲诈勒索的罪,看他还敢不敢来找你麻烦,嘿嘿!”说着,露出了一口黄牙得意地大笑起来。
大家也都跟着笑了,气氛显得轻松多了。
回店的路上,虽然风雪仍大,但黄金荣听着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轻脆的响声,心里乐滋滋的。嘴里轻轻地哼起了小调。
不几天,衙门的李捕快找了个岔子,果然把“黑皮长贵”抓到衙门去教训了顿,长贵在吃了皮肉之苦后,领悟到不是黄金荣的对手,终于带着妹子搬家离开了南市。
这件事虽然很容易就解决了,但黄金荣充分认识到,在裱画店里终日与浆糊打交道,做个小伙计,不会有多大的出息,到衙门里弄个差使当当,才会成为人上人。
他的这个愿望能否得以实现呢?
事实上,他每天都在焦虑中等待,等待出人头地的日子早日到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愿望,只不过我们在这里谈论的是黄金荣罢了。
第三章 人生跳板:入衙当差斗威风一、辛苦的值堂差使(1)
这个社会无财无势就要被人压,被人踩啊!因此,当年上海滩才能风起云涌,演绎出一幕幕让人不可思议的故事。
学徒三年,总算熬出了头,1887年春,黄金荣满师了。
正月十七那天,邹氏高兴地为儿子办了两桌满师酒,请了姐夫和师父,也请了店里的师兄师弟,大大热闹了一番。
晚上,陈世昌少不了也在荣顺馆为这个小兄弟请酒祝贺。
满师后,黄金荣可以有九千六百文一年的薪金,这比起学徒时每月只有五十文的月规钱来,自然“阔绰”多了。
没有事的时候,黄金荣常常去坐茶馆。在得意楼、绿波廊、宛在轩、乐圃阆这些茶馆中,黄金荣最感兴趣的是九曲桥北口的得意楼茶馆。
在城隍庙,得意楼茶馆规模最大,茶客最多。茶楼的底楼是一些进香拜佛、买卖货物的香客和客商聚会歇脚的地方;二楼是各种行业“茶会”及掮客会合之处,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