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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颓了;没有勇气再把门打开。
听见外面金鱼再大吼:“你们是哪个班的?看什么热闹?不想上课就留下!”然后是一群学生噼里扑通下楼梯的声音。
那个处长似乎不象刚才那么暴怒了;但说话声音还是很大:“好;好;你不跟我去医院也行;我等你们校长来;让他带你去!”
金鱼还在旁边不停的劝解;没有听见阿远的声音。
门外那个处长接着说:“你们这些有人养没人教的小痞子;在学校就是害群之马。今天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啊?!你看你把人打的;我给我儿子装的牙套(牙齿矫正环)才三天;就被你给打坏了;他长这么大我都没动过他一指头;你敢打他?!我看你无法无天了!”然后应该是和金鱼说:“这小子一定要赔偿;我儿子的牙套800多块钱;我一定要他赔!还有医药费!我告诉你们;你们学校也要负责任!”
阿远在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我告诉你;我派出所的朋友多的是!”
金鱼也在旁边劝。正说着校长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了上来:“哎呀;徐处!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你早打招呼我早点来嘛!害的你等我;真是不好意思……哎?陈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金鱼简单的把情况和校长说了一下;那个傻x副处长一直一言不发。
校长听起来非常生气;问阿远:“你是那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阿远说了自己的班级和名字。然后听校长跟那个副处长低声下气的说:“徐处;你放心;我们学校一定严肃处理;决不姑息。你先到我办公室做一下;我把情况再详细了解一下。消消气; 消消气;交给我处理;好不好?”接着对阿远说:“你先回去;等候处理;我等一下再找你!”
只听见听见那个副处长“哼”了一声;再就是校长和金鱼一连串的“请请请……”然后校长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我和长雷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长时间没说话。
我知道长雷是为我好;是在帮我;他和阿远的关系也没有和我的关系好。作为好朋友;长雷没有做错什么;我在内心里十分感激他。可是阿远呢;阿远也是我的朋友;我难道为了自己的升学就要牺牲朋友吗?
我脑子一片混乱;像做梦一样迷迷糊糊的下了楼。
路过四班的教室;我看见阿远坐在座位上发呆。我忍不住走了进去。那时还没上课;他们班乱哄哄的;我径直走到阿远面前:“阿远;你丫是不是疯了?你干吗承认?打架的是我!”
“你激动什么呀?”阿远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就不能我仗义一次?再说也是为了我的事。丫对我挺客气的;谅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是谁呀?”
“那孙子挺嚼性,(方言;意思是很难对付。)你丫图什么呀?”
“唉;你不是要xxx中吗?背个处分还考个屁呀!你老大我都是为了你呀!”阿远还是嬉皮笑脸的:“再说我到你们班找你没找到;我就知道你吓得藏起来了。没办法;只好你大哥我上了!哎?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第四部分我的朋友我的酒(2)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卑鄙的选择了说谎:“我刚、刚才听我们班的人说的。”然后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四班。
下午第一节课间;长雷走过来悄悄跟我说:“我听初二的说那个徐辉来上学了;好像没怎么样;就是眼眶青了;他爸是夸大其词。听说已经和阿远一起到校长室去了。”
听了长雷的话;我心里好像解脱了。是啊;本来纸就是包不住火的嘛。该来的总会来。
下午的第二节课我听的很专心。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笑着小声跟我说:“今天够乖的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笑了一下没还嘴;婷更纳闷了。
下课后我等着金鱼来找我。可是等来等去也没见他来;倒是徐辉来了;在我们班门口叫我。
我走出去跟他说:“走吧。”
长雷和安涛、包子也要跟着上楼。我笑着说:“有你们什么事?别跟着瞎起哄!”
徐辉却不动;对我说:“我爸已经走了。”我没出声;他接着说:“我没跟校长说出是你。”
我一下怔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徐辉说:“我后来跟我爸说了;不用你们赔我牙套了。但是我爸说我还要在这里念书;让你以后多照顾照顾我;你是南城老炮小伟哥的弟弟;别让我受欺负。”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解决;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那许志远怎么办?”
“他;可能给个处分吧。”徐辉轻描淡写的说。
我不记得徐辉什么时候下了楼;总之我整个一个下午坐在座位上发呆;想了很多;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向校长说出真相。
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两天以后;阿远的处分下来了:开除学籍留校察看。这对这种学校里司空见惯的小打架来说已经是从未有过的最高刑罚了。
处分下来了;阿远好像并不在乎;还是终日里和我们混在一起;只是根本不学习了。
有一天我问他为什么不学了。阿远说了一句话:“我和你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以后的几年里;我曾经不断的、越来越频繁的听到他说这句话。每当他不如意的时候;受挫折的时候;都会听到这句话。
那天是他第一次说。
直到今天;我还是十分厌恶初三时的自己;我非常后悔在那两天里先后两次失去了保持尊严的机会;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和坦然的面对朋友的机会。
我像一个鲜廉寡耻的妓女对朋友说谎和欺骗;像一个卑鄙胆小的懦夫缩在朋友身后;像一个贪得无厌的乞丐接受着朋友牺牲自己换来的恩惠……
即使是十年以后的现在;每当我想起当时的一幕幕;仍然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阿远被处分的事似乎渐渐平静了。有一天下午放学;阿远到我们班找我。
“小哲;晚上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一贯受你奴役?有什么事你说。”我以为阿远要我帮什么忙。
“没事儿。晚上喝酒去。”
“行啊!你说哪儿吧!”
“馔享宾吧;我请。”阿远说。馔享宾是我们学校附近的一间餐厅;菜不错;价格便宜;我们经常在那里吃饭;和老板都混熟了。
放学后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说我晚上要上晚自习;自己在外面吃。老妈还嘱咐我吃点好的;学习紧张;营养要跟上;别把钱省下来打游戏机等等。我不耐烦的把电话挂了;回头跟阿远说:“我老妈现在越来越烦了。她和我爸一个特烦;一个特横;刚柔并济;制我于死地。”
阿远听了笑了一下;没说话。我捶了一下他;说:“你丫现在越来越深沉了!”
晚上6点;长雷、安涛、王大毛、小宇、忽然得零和包子陆续赶到;今天第一次聚的这么齐。大家开始吃饭。
我问:“喝什么?”
“燕京啊!这还用问?丫这也没茅台呀!”王大毛说。
“谁问你了?今儿阿远请客。你少废话。”
“喝白的吧。”阿远说。
“啊?为什么呀?”我们平时喝酒都是喝啤酒;从来没喝过白酒;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什么;想喝。”
我们依着阿远要了一瓶“京都”(当时很流行的一种酒;现在很少见了);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其实也就是一些醋溜土豆丝、鱼香肉细、拍黄瓜、花生米之类的俗菜。
那天没什么高兴的事;大家也喝不惯白酒;都喝的不多。我是平生第一次喝白酒;不知深浅;一大口下去从嗓子烧到胃;狂咳了半天;遭到大家一致的耻笑。
阿远喝的很快;没一会儿工夫;半瓶都让他喝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呼呼的往外喘气了。
长雷问:“嗨嗨嗨;干吗呢?没人跟你抢;你丫今天怎么这么猛啊;有好事儿?交女朋友了?”
阿远说:“没事儿;就是怕以后和你们喝酒的机会少了?”
“你什么意思?好么样儿的冒出这么一句?”我问。大家听阿远话里有话,就都放下筷子听他说。
“我不想念了;想退学。”阿远很平静的说。
大伙又是一阵哗然和询问。阿远没搭话;把杯里的酒呼的一下全倒进嘴里;咳嗽了半天。平静下来说:“我明天去法院。”
大伙又惊了。王大毛脾气最直:“你他妈别零揪了行吗?半天冒一句你想急死我呀!”
“我爸我妈离婚了;明天到法院办手续。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开车。”阿远直视着王大毛很平静的说。
大家这下没声音了。以我们的阅历;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大了;连劝阿远两句都不知怎么开口。
第四部分我的朋友我的酒(3)
阿远也不看我们;眼睛红红的;盯着一盘花生米自顾自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俩吵了两年了;离了也好;大家都轻松点;我其实还他妈挺高兴的……明天去法院;我还没去过法院呢!你们谁去过;是不是挺牛x的?……我想跟我妈;她身体不好;我得照顾她……明天大毛你帮我请个假;奥对了;还请个屁假;我不念了………我的书还在课桌里呢;那本《倚天屠龙记》给你吧……哎?他妈逼的我酒呢……吃啊你们……我想让我妹跟我爸;我妹会做饭;等我爸老了我妹能伺候他……哎你说结婚有劲吗……你们怎么不吃啊我操;别剩啊……小哲把酒递给我……”
我刚拿起酒瓶;被王大毛一把夺了下来。大毛给自己咚咚咚到了一半;端起来对阿远说:“我陪你。”
长雷说:“还有我。”说着拿起瓶子把剩下的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还有我!”
“算上我呀!”
“别他妈都让你们仨喝;给我留点儿。”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