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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句清楚地说出方才在婚宴上听到的证词。
丞风握紧方向盘。“……我曾带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没有!”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让他脑袋瞬间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没想
到她直接的拒绝竟会带给他那么大的杀伤力,包括了他的自尊,还有——
“以前没有……”
咦?他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吗?他不禁屏息,等她说
出下文,但偏偏她的嘴巴和眼睛又再度闭上,真急死人了!
“那现在和未来呢?”他忍不住开口追问。
“……不知道。”她闭着眼睛。“现在的你带给我很多、很多的感觉,分不
清了……但是,我不讨厌跟你在一起。”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再吐出,感觉额上有汗,天!现在气温不高,他居然会紧
张得冒出汗?
想掐死她又想紧紧抱住她的冲动,同时冲击着他。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也是——”这是他头一回,在她的面前坦承了这
项事实,只是听者很不给面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轻轻叹息,怀疑她在酒醒后,这段话她会记得多少?
“丞风……”
他忍不住轻笑。“……是?”还好他心脏够强,要不然肯定会被她突然的开
口吓死。
“我刚刚会喝下那酒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喃喃地说道,声音小到他几乎
听不清。
“哦?是什么?”
“因为……月华……”最后两字是用气音说出的。
他皱眉,没听清楚后面两字。“因为什么?”
她不再开口了,等了二十分钟,毫无动静,这回她是真的完全昏睡过去了。
回到云家,他不忍将她叫醒,小心地将她抱出车外,走进屋里,把她放到他
房间的床上。
儿子已在他爸妈的床上睡熟了,所以今天他这张大床就只有她一个人睡。
他不敢脱她的衣服,直接让她和衣而睡。
凝望着她毫无防备的熟睡脸庞,他再次见识到酒精对她的影响,当下决定—
—将来除非有他在身边,否则不准她沾一滴酒,实在太危险了,完全失去自保能
力。
其实,他已猜出那个促使她喝下酒的原因,只是,他想知道的是——
她是因为月华没出现而感到郁闷,还是……松口气呢?
或者同他一样矛盾,两者都有?
她动了动,翻过侧身,一只手伸出床外。他执起她的手,本欲将之放回,却
忍不住握住。
她的手是那样的秀气、柔软,他可以轻易地一掌握住,他摊开她的手掌,忍
不住轻抚她掌心的纹路,他看不懂手相,但还知道感情线、生命线是哪一条。
茱敏有条长长的感情线,一直延伸到食指下方,但还没到底。他猜这应该可
以证明她是个拥有丰富情感的女子。
愿意终生都在一起,不离不弃,面对一切困难挑战,共度白首,厮守一辈子?
他一边注视她,一边默默咀嚼那几句话。
我愿意!
这三个字出口,就是一生一世的誓约了。
而他对她说得出来吗?或县他想说的对象是其他?那个存在他心中最美丽、
光华的耀眼花朵……
他握着她的手,目光飘向远方,就这样坐在熟睡的她身边,直到——天明。
※ ※ ※
“这是什么?”丞风看着躺在桌面上的一只白信封,好奇地抬头望向早上就
跑来公司找他的陈斯文。
“里面是月华在美国就读的学校系所、住宿地址、电话等通讯资料。”
什么!?丞风瞪着那只白色信封,震惊得无法动弹。
“你怎么会有?”那曾是他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而如今就在他眼前……
“你跟茱敏离开后,秀绮告诉我们的的,我想你比较需要,所以就带来给你,
本来想早点拿来给你的,可总被事情耽搁着,直到现在才有办法拿给你。”说完,
斯文起身。“我还要去上课。先走了。”
他有些茫然。“上课?”
“是呀!我准备考公职,已经去补习班报名。”
“公职人员?”他瞪着斯文,活私在着一个陌生人。“你想当公务员?”
“对呀!”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当公务员,不想拿死薪水?”
斯文耸耸肩。“此一时,彼一时,当完兵后,在社会打滚那么久,也没混出
个名堂来,我也不想浮浮沉沉的过下去,公务人员其实也不错,反正就先以此为
目标走下去了。”虽是嘻嘻哈哈地说着,但仍听得出话中的真心。
丞风凝视他半晌。“你变了!”不再是那么吊儿郎当、少根筋的模样。
斯文微微一笑。“谁不会变……你还不是也变了?”挥挥手,说个再见,便
离去了。
丞风默默坐了一会儿,抬头注视那只信封,终于有消息了,月华既不回国,
那他可以自己去美国找她,不再只是被动的等待,而是主动出击……
他伸手拿起信封,凝视半晌,最后并没有打开。他将之折好,放进口袋。环
顾四周一眼,看来,今天是没心情工作了。他走出办公室,对其他同事说了声要
去视察市场,便离开公司。
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和车子,突然涌上一
丝念头,这其中有没有人是完全没烦恼的?
没烦恼,固然教人羡慕,但没烦恼的人生,算得上真正的活过吗?
而他的烦恼……
丞风把车转进家门前的巷口,在到达家门前,他停了下来。
望着那熟悉的建筑物,他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来这里了,因为——想见茱
敏和崇祺的那股冲动是来得这样突然。
如果他突然回去,不知道他们母子俩会不会吓一大跳?瞥一眼手表,再两个
小时就中午了,干脆带他们出去吃午餐,也省得茱敏还要费心准备。
在他主意打定、打算开过去时,却发现茱敏开着车子从家里出来,往另一边
的巷口驶去。
他愣了愣,第一个直觉是想打手机给她,问她要去哪,但下一个念头,却阻
止了他。
发现自己已很习惯茱敏会待在屋子中,只要他回去便会见到她,所以看到她
单独出门,反而感觉很奇怪。
他从没问过她白天的行踪,因为认定她会在家写稿、带孩子、操持家务。是
不是他太安于现状,以致再也无法轻易面对任何一项可能的改变?
也不知打哪生来的冲动,令他突然想跟过去一探究竟——
他随着心意行动,踩下油门,跟了上去,现在回家已失去意义,想看的人不
在家,那里就只能算是个布置舒适的房子。
茱敏的车子开得不快,他很顺利的跟在后面,渐渐地驶离了市区,来到郊外,
路上车子不多,他稳稳地维持在三十公尺的距离。
当她弯进一个巷道时,他也跟着转弯,只是进去后才发现那全是上坡道路,
而且净是弯曲的山路,眨眼间,就不见她的车影,他赶紧加速跟上,这里并非荒
郊野岭,山路的一侧有一大片依着山坡盖成的社区,但他不清楚她是进了社区,
或是沿山路直上?
开了半天,台中市景清楚可见,但就是见不到她的踪迹,最惨的是——他迷
路了,对自己究竟置身何处毫无头绪!
他拿起手机,打算向茱敏求救,按了几个键后,便又放弃。
如果茱敏知道他偷偷跟踪她,肯定会不高兴的,而他不想让她不高兴……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他不由得苦笑,发现自己再度陷入了年少时那种谈恋爱
的心情,想取悦她、让她高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便能带给他莫名的满足与欢
欣。
他坐在车子里发呆了一会儿,脑中想了许多事。既然把人跟丢了,又不敢打
电话给她,他现在只有先离开这。
寻了一个方便回转的空地,掉头往山下驶去,只是心犹有未甘,途中,看到
一个方才曾经过的巷口,他看了一下,随后转着方向盘驶进去,迷路是肯定的,
可两旁都有住家,不怕找不到人问到回家的路,何况不再试试看会不甘心,他就
不信茱敏会这样突然不见了。
这条巷道挺长的,当他转过弯处,立刻皱紧眉头,巷底是一道铁门,上面写
着——私人土地,请勿擅入!
要放弃吗……
脑中搜寻一下刚走过的路,除了这条巷子以外,还有几条巷子没开进去过。
在他又倒一次车,打算到另一个巷子探险时,停在铁门内的一辆车子吸引了
他的目光,那不正是茱敏的车吗?
他忙不迭停车,下车探看。
走近才知铁门并未上锁,一推就开,走到那辆车旁边,证实那的确是茱敏的
车子。他顿时松口气,总算找到了!
他抬头一看,发觉这个地方很像是公园,植满了高大的树木和草皮,深深吸
一口气,便可以闻到树木的芬芳气息,他顺着旁边的小径慢慢走过去,一边四处
张望寻找茱敏的身影,这地方不大,却没见到什么人。
走出林道,入眼的是一片菜园,除了有几只白色小蝴蝶在其间飞舞外,并未
见到任何一个人。
他停下脚步,有些心烦意乱,正要转头再去另一头寻找时,风送来了一阵笑
语声——那正是崇祺独特的喊叫声。
他立刻顺着声音来源处行去,穿过一畦畦的菜园后,眼前赫然出现一大片草
原,这回真的找到了!
草原上有一棵大树,旁边还有两个溜滑梯,茱敏就在树下,她正坐在一张野
餐用的布巾上看书,而崇祺则推着一颗大球在草原上滚来滚去……
看到这有如画般的一幕,他只能站在原处,痴痴愣愣地望着他们。
他不敢出声,也不敢走过去加入他们,深怕会破坏了那协调祥和的画面。
茱敏抬起头,他不禁倒退了几步蹲下来,不愿让她看到他……
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苦笑,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被邀请。
早该知道茱敏是个很懂得安排生活的人,她绝不会让自己过得很无趣,只是
一想到在他拼死拼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