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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事儿,却在这儿自己暗自悲伤,像是全世界都欠了我自己似的。
“原来是这样……”,我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苦笑道,“原来我是他的包袱,未能阻挡他讨伐玉城的大计,反而还在这儿误了他明君的名声……真是……罪过……”
“若我是公主,会早就料到了以我之力并不能阻挡玉城被伐的命运,与其这样与皇上僵持,还不如尽最大能力想想玉城的后路……”云霜看我似是手足无措的样子,慧黠的眨眨眼睛,“譬如,玉城虽成为我皇朝领地,但是公主可请恩,让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善待玉城部族,如若有负隅顽抗者,请旨宽大处理。”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笑了出来,只觉得满腹心酸,“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此说来,我这个玉城公主,倒成了为皇朝讨伐玉城的说客了……”
“公主何必这样挖苦自己?”云霜将唇角淡然的笑意收起,正言道,“奴婢不信公主不了解奴婢的意思,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死钻牛角尖,劳而无功的劝勉不了皇上退兵,倒不如走另一个软路子……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部族家人。”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五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二)
云霜的话让我想了很久,虽说老觉得云霜口口声声是为皇朝开脱寻找理由,但是仔细想来,其中的很多话却是真理。我虽然现在心里别扭,但还是希望能以此作为手段让景唐帝撤销那个讨伐玉城的可恶想法。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只是放任自己发泄悲伤途径,对于景唐帝而言,这边是我,那边是他心心念念的社稷江山大业,孰轻孰重,一看便知分晓。
难道我真的要如云霜所言,与其这样僵持着与玉城无益,倒不如实际些,寻找玉城的另一个出路来的妥帖……
霎那间心乱如麻,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像是执意把外边的纷繁杂扰隔绝一般,拼命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却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慵懒的趴在床上不愿起身,只听见云霜急急的嚷道,“公主,吉贵人不好了!”
“吉玛?”我猛地坐起身来,心里的烦乱仿佛突然被浇熄,“她出什么事情了?”
“听说吉贵人莫名的摔了一跤……”云霜着急的看着我,眼眸掠过一丝焦虑,猛地扯了扯我的衣服,“公主快别发呆了,咱们快去看看!”
我几乎都不知道就在这一日又一日像是煎熬的日子中,吉玛生产的日子竟然这么快就要来到,与云霜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吉玛的寝殿,到了那儿才发现,后宫的所有妃子几乎都已到齐。好几月不见,大家均是奇怪的打量着我,投来的戏谑与打趣的眼光,几乎是要把我看出个洞来。大概都是想看看这个几月都未能被皇上宠幸地妃子是什么模样。各位妃子虽然是笑脸看着我,但那言不由衷的笑意,却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凌迟。而和惠也是极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意味深邃。淡然的笑意悬于眼角,却让我感到丝丝寒冷。
我叹了一口气,无心研究那些妃子们杀人地目光,仍是打量了一遍殿里,只见不相干的人挤了满满当当。但却没有见孩子的父亲景唐帝的影子,伴随着吉玛一声高过一声的疼痛,作为中宫之主地和惠也着急起来,连连指派人去定乾殿想把他请过来。一路看中文网但是请了两次,却还是没见到他的影子。
终于,吉玛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长空,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随即就看见宫里有经验的稳婆们都已经开始进入内殿忙了起来,站在外殿其他的妃子们这时终于顾不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皮。个个抻直了脖子往内殿看。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啊,人人都是紧着心,自然怕出什么闪失。我一个箭步冲进作为吉玛内室的西屋。想冲进去看看,却被守在门口的宫女阻了回来。只觉得那声音似是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以前在我殿里服侍地雨佳。“公主,里面血光斑斑,未生育的女儿家进去,会大不吉。”
我想问是对吉玛不吉还是对我不吉,对我不吉我还是要进去。吉玛毕竟是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的丫头,虽然后面发生了种种事端,阴谋也罢,策划也罢,总算是过去地事情,现在的她犹如徘徊在生死边缘那样地痛喊,每喊一声,我地心仿佛都随之揪紧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慢慢抚摸自己的胸口,迫使自己紧张地心随之安定,“到了太医算的生产的日子了么?”
“没有。”雨佳突然上前一步,环顾四周,趁着周围人都不注意,猛地将我拽到高高的屏风后面,“主子听外头人说,皇上吃了您的气,所以才数月不去瑾榕殿留寝,心里便着了急,想去劝劝您再劝劝皇上……说也许看在她大肚子的份儿上,皇上也许会与您重归于好……奴婢怎么劝也不听……谁料到在去您殿的路上,因为肚子太重,一个脚没迈利索,这才磕到了门槛上……”
“什么?”霎那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急还是怒,“她这不是拿着自己开玩笑么?”
“奴婢也觉得。”雨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主子觉得,当下还是玉城事情要紧,如果您再和皇上置气,以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玉城恐怕只会一点儿也没有转圜余地……”
“那我去看她!”我只觉心里一阵愧疚,眼前仿佛出现了吉玛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那样沉甸甸的护主之心,压得我几乎想要窒息,原本觉得自己在这宫中孤单的很,却没料到已经做了主子的吉玛,心思依旧单纯,而我那妄自踹度的心,显得那么肮脏。
“公主,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吉主子是因为想去你那儿才摔到的么?”雨佳看我欲往前探视吉玛,猛地拽住我的身子,微微蹙眉,低声叱道,“公主,如若吉主子因此而丢了小皇子,这样的罪名,您是担不起的啊。”
听了雨佳的话,我乖乖退到外厅,强装无恙的坐在外厅的椅子上等候。而和惠则是一脸愁容的走来走去,据说是请了第三次皇上依然以会客为由推脱。西屋里的吉玛大概是疼得紧了,越发凄厉的叫喊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犹如冰刀划在我的身上,只觉得自己赤裸裸的疼痛,直至麻木。
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薄汗已经沾身。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内殿里突然出来个嬷嬷,一脸忧色的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吉贵人怕是不好,若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取一个,敢问皇后娘娘作何选择?”
我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巨响,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却见和惠也是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她虽是中宫之主,可是这后宫生孩子却是头一遭,这样棘手的选择,自然是让众人心里一惊。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嬷嬷又是重重的一叩头,“还请娘娘早作决断,吉贵人怕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映雪!”和惠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急急召唤身边的宫女,“如此大事儿,本宫不敢专断,还是请皇上过来拿个主意。”
看着殿中央摆着的计时沙漏一点一点儿的流逝,我的心随之揪紧起来,开始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只听西屋吉玛呼叫的声音越来越弱,而皇上却依然不见踪影,那派去传唤的丫头却是灰溜溜的跑了回来,说皇上在与大臣商量要事,下旨谁也不准打扰。
这难道是老天要将吉玛往死路上逼么?
令人不安的脚步声再次从内殿里传出,那老嬷嬷脸色愈加凝重,“皇后娘娘,请尽快拿主意,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速速做出决断才是啊。如若继续拖下去,两者都会没命的。”
“这……”,和惠原本摊开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攥起,脸上却依然是犹豫不决,过了半晌,在嬷嬷再一次的催促下终于一挺身,仿佛已经拿定了注意,“保孩子吧……”
“是。”那老嬷嬷如得大赦一般,慌忙起身往内殿行去。保孩子?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和惠,她仿佛是如释重负一般,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我的心却无论如何也轻松不下来,如果保孩子,那吉玛,不就是死路一条了么?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吉玛没了的话如何再续啊?想到这儿,我愤恨的瞪了和惠一眼,猛地拽住了那即将进入西屋的嬷嬷的胳膊,“等一下!”
“皖妃娘娘何事吩咐?”
“保大人!保吉玛!”我几乎是低吼了出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吉贵人的命,知不知道?”
一旁的云霜用力扯我的袖子,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淌这个浑水,可是那频临生死的是我的吉玛啊,她现在如此,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只见那老嬷嬷被我的话一惊,却并不回答,只是手足无措的看向和惠。和惠双眸紧紧看向我,嘴角却画出一弯似是戏谑的弧线,仿佛是在讥嘲我的擅自做主,“皖妹妹还是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当今皇上的龙裔!”
我目不转睛的回望着他,坚定的点点头,“我自然知道。”
她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语气轻扬,“那皖妹妹凭什么做的了这个主呢?”
“凭什么?”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心底那份怨气泄发了出来,“凭我是吉贵人旧主!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与她和皇上交代,这总可以了吧?”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六章 再次入“局”
一句保大人,彻底将吉玛的孩子归入了死路。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包在棉被中的幼小身体被嬷嬷们带了出去,顿时觉得身体四肢均变得冰冷起来。悄悄的走进西屋,看着吉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那苍白的脸色犹如冰雪一般让人感到寒冷,我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做的是对还是错……
那些妃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离开,我无奈的扯开嘴角,原本就觉得宫中无情,却没料到竟然势力到了如此地步,只要看完热闹,那些平日里相处的姐妹们便仿佛如他们衣服上的浮土,无论是关系好与坏,只要轻轻一拂便再无牵连。我坐在吉玛的床边,那依然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慢慢抚摸着吉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