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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楼-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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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新郎薛纪跃,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情绪中,尽管旁边的人拼命拉住他,他还是挣扎着要扑过去。他头发散乱,西装不整,喜花摇摇欲坠,声嘶力竭地嚷着:“卢宝桑,你甭走!你把雷达表交出来!要不咱们一块儿去派出所!……”    
    卢宝桑却朝他欠着脚、耸着身子,大声地嚷:“谁他妈偷了表谁是三孙子!去派出所!去不着!不让走?姥姥①!”嚷完,扇着肩膀,从海西宾身边一晃而过。海西宾当时产生了一种揪住他的冲动,却又抑制住了——毕竟情况不明、是非难辨。就在卢宝桑走出去的一瞬间,海西宾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殷大爷。啊,今儿个殷大爷也来薛家做客了……    
    薛纪跃到底被人们连劝带拉地送回新房中去了。詹丽颖自然早已走过去向薛大娘细究根源。荀大嫂也过去同薛师傅说话——她倒先不打听来龙去脉,而是立即劝薛师傅往开了想:“凡有喜酒必有醉人,小小不言的事儿,过去了就当它仨葱俩蒜……底下咱们接碴热闹。走,我去帮你们张罗……”张秀藻退回了屋去,心思不能马上回到功课上,她不仅感到烦恼,而且为自己同这些人之间的相互不能理解,产生出一种淡淡的哀愁。她不久将搬到另一种环境中去,远离那粗鄙庸俗的一群,那是她的福气吗?可荀磊却是过去、现在,以及相当长的一段将来,都始终处于这样一种氛围之中,荀磊是怎么忍受下这一切的呢?……澹台智珠的公公目睹了邻居家的纠纷,联想到自家的内乱,心里发紧。他退回家中,在堂屋里踱来踱去,李铠和智珠怎么都一去不返呢?就连小竹,也好久不见踪影,他是该去寻觅他们,还是该淘米准备晚饭呢?……    
    海西宾看见殷大爷的时候,殷大爷也同时看见了他。卢宝桑走后,他二人自然凑到了一起。殷大爷是段雁勤最得意的高徒,海西宾跟他学过一段“大成拳”。据说殷大爷五十来岁的时候,他的“大成拳”居全城民间武坛首位,有“隔山打老牛”的功夫。如今殷大爷家住南城龙潭湖一带,在那里挂牌正骨,声誉极高。殷大爷挨近海西宾以后,简单扼要地对他说:“出去的那位叫卢宝桑。现在弄不清他偷没偷薛家的雷达表。他现在又醉又浑。你要得便,出去远远地跟着他,盯着他点,看他都往哪儿去,干了什么。你只远远跟着就行,可不许惊了他,更不能动他。他要进了住家院子,你就回来。我等你的信儿。”    
    海西宾跟殷大爷本有师徒之谊,再说薛家的事情也该管管,听了这话,便把车头掉转,又朝院外而去。那“足球赛选播”的电视节目,他自然已经弃诸脑后了。


申 (下午3时~5时)新郎的哥哥终于露面(1)

    新郎的哥哥终于露面。关于“装车”和“卸车”。院内的“水管风波”。    
    北京现在还有多少酒馆?    
    卖饭兼卖酒的地方不能算酒馆。必得是以卖酒为主,附带卖酒菜的地方,才能算酒馆。据老人们说,当年北京城酒馆颇多,而地安门外、鼓楼之前那二里长的街面上,不但酒馆的数量可观,其种类也相当齐全。    
    北京市民现在不怎么喝黄酒了,而当年京师酒肆之中,“南酒店”却占相当的比例;店中出售“女贞”、“花雕”、“封缸”、“状元红”等不同流派的黄酒,同时也把“竹叶青”当做一种陪衬,附带出售;与黄酒相适应的酒菜则备有火腿、糟鱼、醉蟹、蜜糕、松花蛋等物。另一种“京酒店”,早期只供应雪酒、冬酒、涞酒、木瓜酒、干榨酒、良乡酒……后来渐渐加添上声名鹊起的汾酒、西凤酒、泸州大曲、贵州茅台……虽已名不副实,但老年人叫惯了,仍叫“京酒店”;再后来因为又变化为主要出售北京郊区自产的“二锅头”,以“价廉物美”来维系住一批常客,所以倒也终于“返璞归真”。这“京酒店”供应的酒菜,早年多是咸栗肉、干落花生、核桃、榛仁、蜜枣、山楂……夏季添加莲子、鲜藕、菱角、杏仁……似乎是以素食为主;后来渐渐素食减少,而变为咸鸭蛋、酥鱼、兔脯、驴肉……到了如今,则以“小肚”①、猪蹄、各类肉肠和粉肠为主了。当年还有一种“药酒店”,现在北京市民常把黄酒叫“料酒”或“药酒”,但早年的“药酒店”,所卖的酒并非黄酒而是各种露酒,如玫瑰露、茵陈露、苹果露、山楂露……另外,如莲花白酒、绿豆烧酒、“五加皮”……一类的烧酒,也多在这种酒店中出售。这种酒店往往并不准备酒菜,沽酒者大都也是购回再饮。如今北京市民一般是不怎么喝露酒的,他们把黄酒、白酒、啤酒以外的带酒精饮料统称为“色儿酒”,“色儿酒”中只有红葡萄酒一种受到欢迎。至于专门出售威士忌、白兰地一类洋酒的“酒吧”,除了某些一般市民不能随意人内的大饭店中设置过外,市面上似乎始终阙如。    
    当年的鼓楼前大街,义溜胡同附近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酒肆。“义溜”其实是“一绺儿”的谐音,因为那胡同狭窄得两个人迎面相遇,必得侧身谦让才能通过,所以人称“一绺儿”。“一绺儿”在号称“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赛牛毛”的北京城内,似乎本不值一提,但因为当年它附近有名的酒肆饭馆颇为不少,酒徒食客为抄近路常斜肩而过,故而名声颇著。从鼓楼前大街穿过“一绺儿”胡同,便可直抵那酒肆门前,门上挂着黑地金字大匾:“天香楼”。进了大门,迎面立柱上是一副对联:“四座了无尘事在,八窗都为酒人开。”当时有首《竹枝词》曰:    
    地安门外赏荷时,    
    数里红莲映碧池;    
    好是天香楼上坐,    
    酒阑人醉雨丝丝。    
    这说的是夏天,其实冬季生意更好,又尤其是元宵节前后。“一绺儿”胡同南侧,挨着后门桥,有座火神庙,现在遗痕犹在。上世纪20年代以前,每逢元宵灯节,据说庙中都要烧“火判”,即将中空的泥塑神像,填以薪炭,燔火燃烧,不但使其体腹红透,而且还要“鼻头出火耳生风”。这自然要吸引无数的市民去观看,其中一部分在观览之余,便不免要到“天香楼”中痛酌一番。如今年过70的北城市民,忆起当年景象,往往还能形容个淋漓尽致。海老太太和胡爷爷在鼓楼根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时,就不知把这话题炒过多少遍“回锅肉”。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北京饭馆的数量一度大大减少,酒馆一度濒于绝迹。到粉碎“四人帮”之后,饭馆的数量和种类才有所增添,酒馆也略有恢复。当然,旧时代里酒馆的繁多乃是一种畸形的社会生态,那一“传统”本不值得大力继承,但适当地向市民提供一点“随意便酌”的场所,开设一些管理得当的专卖酒类和酒菜、备有坐席的酒馆,看来也还是必要的。1982年年末的钟鼓楼一带,这样的酒馆出现了一家。它位于鼓楼后面、钟楼前方的钟楼湾胡同之中,是一所平房,叫“一品香烟酒店”。里面设有四五张方桌、十多张方凳,除了供应各种烟酒而外,还供应煮花生米、拌海蜇皮、“小肚”、粉肠、茶肠、蒜肠、蛋香肠、午餐肠、茶叶蛋、猪头肉、拌粉丝……一类下酒菜。因为它的位置处于僻静的小胡同之中,所以光顾的酒客很少有偶然路过的生人,多是附近的居民或在附近上班的职工,售货员与酒客大半相熟,酒客之间也大半相熟,于是乎酒馆中常常充满了一种活泼而融洽的气氛。    
    且说1982年12月12日那天下午四点多钟,海西宾骑着自行车,遵殷大爷之嘱追寻卢宝桑的行踪,结果是发现卢宝桑摇摇晃晃地钻进了“一品香”。海西宾在“一品香”门前下了车,把车支好、锁好,隔着玻璃窗朝里面望去。原来同院澹台智珠的爱人李铠早在里面,卢宝桑进去后立即看到了李铠,显然是大声地吆喝着,一溜歪斜地走了过去;李铠站起来扶住了他,显然是在颇为惊讶地询问……    
    海西宾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到“一品香”去?忽然有人在叫他:“西宾!”    
    海西宾转过头一看,是薛纪跃的哥哥薛纪徽,骑着辆自行车迎面而来。    
    薛纪徽本不打算下车,他那声召唤不过是一种礼貌的表示,但海西宾打个手势,让他下了车。海西宾问他:“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薛纪徽明显地疲惫不堪,简单地解释说:“加班。”    
    海西宾便对他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加班?你们家乱套了!宴席上吵了起来,说是有人偷了你们家的雷达表……”说着用下巴指指“一品香”里头:“跃子怀疑是他干的,可现在也没掌握什么证据……反正我也闹不清,你快去吧!你去了,能顶大用。”    
    薛纪徽莫名其妙,他朝“一品香”里望去,只看到了李铠,他心想: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误会!不过,海西宾的表情语气,都使他感受到一种不祥,他便说了声:“好,我赶紧去!”说时抬腿上车,恨不能立刻到达。    
    海西宾望着薛纪徽那宽厚敦实的脊背迅速远去,心中涌出了一股酽酽的同情。他蓦地回忆起前年夏天,胡同里一群小伙子都到什刹海边乘凉,不知怎么地大家伙哄着让他跟薛纪徽摔跤。当时他刚学会一点武术,总想找个机会比试比试,便也拿话挑逗,激得薛纪徽站起身来,向他应战。薛纪徽说:“咱们也甭摔。我站在这儿,你就想法子把我撂倒吧。我要倒了,就算你赢。”说罢双腿微张,双手叉腰,挺起了厚笃笃的胸脯。海西宾使出了多种手段,又是掌推臂扳,又是腿勾腰顶,活像一条白龙缠磨一座铁塔,竟始终不能把薛纪徽撂倒。周围的小伙子们又叫又嚷,看得好不高兴。最后海西宾只好抱拳称服:“徽子哥,您说吧——我该输给您点什么?”薛纪徽笑笑说:“‘哪里哪里’,你给我跟大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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