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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她以颤抖的声音回答我,转过身急步走出餐厅。
看到她就这样走了,我的心中不由抽痛起来。我站起来从巨幅的玻璃窗看过去,她坐进汽车后,车子就开走了。
侍者走过来说:“先生结账吗?”
“是的。”
我步出餐厅,在灰色的晨曦中盲目地走着,想起我没有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电话中,马瑟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你要我找的资料已经找到了。”
“好极了!”
“是的,”他很快地打断我想说的话,他不信任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日程表,“晚上我得参加一个宴会,宴会结束后去找你行吗?”
“可以,大约几点钟?”
“十二点会太晚吗?”
“没关系,我会告诉仆人你要来。”
我沉思着放下话筒。我虽然想查出有关枪支以及付款人的事情,可是我根本没有指望马瑟会把这些资料提供给我。
门上传来一声敲门声。“进来。”我叫道。
蒲利特拿着一张报纸走进办公室。“你看过这则新闻吗?”
我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先锋报》登了一则很不起眼的新闻。
科多圭名人发表演说
桂荷西博士,前科多圭大学校长,曾任该国副总理,目前旅居在美,将于今晚在哥伦比亚大学发表演说,演说题目为:“科多圭需要民主政体。”
我注视着蒲利特。我和碧翠在餐馆分手后,到今天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这则新闻还是与她有关的第一个间接消息。
“我们得采取什么行动?”蒲利特问道。
“我们不采取任何行动。”
“不采取行动?”蒲利特的音调是震惊的,“你就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散播谎言?”
我往椅背上一靠。“这里不是科多圭,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发表演说的权利。”
“总理一定会很不高兴。两年来我们一直在找他,现在他居然敢公开做不实的指控。”
“我可管不着总理高不高兴!”蒲利特也看得出,这是他们用来试探特赦的第一步。我开始对桂荷西产生了一点敬意。就算他人在美国,做公开的演讲也需要相当的勇气!
“可是”蒲利特抗议着。
“这是我的责任,”我厉声说道,“你少靠近他!绝对不能做出足以干扰他的事。”
蒲利特注视我好一会。“遵命,先生!”他迟缓地说道,并且打算离开我的办公室。
“蒲利特!”我把他叫回来。我用冷酷的声音说:“记住我的话。如果我发现你或是你的手下以任何方法接近桂荷西,我立刻把你解职送回国去。”
蒲利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角。
“明白吗?”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 政治·暴力(25)
“明白了,先生。”
等他走出房间,我就打电话给楼上的肥猫,叫他到楼下来。尽管我非常想去演讲会场,可是我还是不能去,我的出现将会被别人认为有意干涉那场演说。
肥猫就没有这层顾虑了。我有个预感,桂荷西一定期望我能派个人去,所以我挑选的人可能非常重要。从各个方面看来,肥猫似乎是最佳人选。
许多人都知道他和我之间纯属个人关系,他到会场将不会被误解为政治干扰。我相信肥猫也会毫无偏见地把经过的情形告诉我,而且他还能帮我监督蒲利特是否遵守了诺言。
16
参议员的妹妹在门口接我。“我是爱迪,”她微笑着说道,“真高兴你能光临,这位是我的丈夫杰克。”
她身后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微笑着对我说:“芮先生,很荣幸能认识你。”他的腔调稍微带着中西部地方鼻音。
“这也是我的荣幸,史先生。”
“到客厅来,”他的妻子挽着我走进客厅,“大家都在那里喝酒、聊天。”
客厅里有六七个客人,除了参议员的妻子之外,我全都认得。参议员的妻子是个肤色较黑的漂亮女子,她坐在有扶手的椅子里,看得出已经怀有身孕了。
“在这些宾客当中,你不认识的大概只有我哥哥和他的妻子了。来,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宴会就可以开始了。”她是一个应付得体的人,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事。
我跟参议员握握手,仿佛是第一次见面,并且向他妻子鞠躬致意,然后才转身和其他宾客打招呼。
我走向姬赛儿,只见她用责难的眼光注视着我。“你不觉得惭愧吗?”她用法文对我说,“我们唯一的见面时刻居然是在别人的家里?你老是拒绝我们的邀请,我只好不再邀请你了。”
我吻吻她的手,眼睛却望着塞奇。他变胖了,不过看起来相当不错。“千万要继续邀我,”我回答道,“上帝知道我何时需要饱餐一顿。”
塞奇脸上露出微笑。“报上所刊载的新闻一直都不太好啊!”
我点点头。“情况很严重,我的朋友。非常严重呢!”
姬赛儿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关切。“你的处境不会危险吧?”
“我怎么会有危险呢?”我微笑着对她说,“我在这里呀!”
“可是,万一他们把你调回去”
塞奇打岔说:“不要担心,亲爱的,德士晓得如何照顾自己。”他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常常想念你,并且深深地关心着你。”
“我知道。”我和塞奇相处过不短的时间,我们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我看到姬赛儿的手滑入塞奇手中,塞奇也紧握着她的手,真令人羡慕。“你们似乎相当不错。娜莎呢?她好吗?”
“你真应该看看她!”姬赛儿抢着回答,声音里有股为人母亲的骄傲。随后她笑了起来,“或许你不应该看她,她马上就要变成大美人了!”
杰若走了过来。“瞧瞧你们三个多开心,让我也加入吧!”
可是,参议员的妹妹走过来,挽着我和杰若的手,快乐地宣布着:“女主人的特权之一,就是能同时邀请屋中仅有的两个单身汉,坐在她的两旁。”
大家笑了起来,鱼贯地走进餐厅。我老是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姬赛儿和塞奇,又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免得被别人看出异样。我每次看到他们,就联想到我和碧翠。我觉得我们若有机会在一起,也将和他们一样亲密。
晚餐后,参议员在餐厅的一个角落叫住我。“我没有忘掉我们上回的谈话,也做了几项调查。”
“谢谢你,”我说道,
“你能关心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帮助。”
“我希望能帮更多的忙,”他说着,“下个星期可能有一些消息给你,你会在纽约吗?”
“是的。”
“我会跟你联络。”
简短的交谈结束了,我们一起向他的妻子走去。她还是坐在那张扶手椅子里。参议员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怎么样,小女孩!累吗?”
“有一点。”
“那我们走吧!”他微笑着,“让那些年轻小伙子自己去玩!”
参议员夫妇离开后,宴会就结束了。我和姬赛儿、塞奇一道离开,他的司机把车子开到大门口,他们邀请我跟他们回去喝杯酒。我摇摇头说:“谢了,我还有一个约会。”
塞奇笑出一口白牙。“你呀!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也笑了起来。“我真希望能保持那个样子。可是这回是公事,我得去看马瑟。”
“没错!”塞奇回答道,“我去过他家,就跟银行一样守卫森严。”
“你去看过他?”
我问道。塞奇和马瑟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几年前去过,”塞奇说道,“你知道那个王八蛋的,他想把他拥有的一家公司的股权卖一部分给我。”
“你买下来没?”
“当然。”塞奇微笑着,“我不喜欢马瑟,可是他对赚钱也真在行。我根本不知道那家公司在干些什么,他却派我当董事长。我每三个月都可以收到二千五百块的股息。”
《大冒险家》 第三部分第六章 政治·暴力(26)
姬赛儿看着我。“我想到在德州那段日子”然后她看着塞奇,说的话就中断下来了。
我看看手表。“我得赶快去赴约。”
我吻吻姬赛儿的面颊。塞奇握着我的手说:“你看起来又累又倦,想办法把步调缓一缓。”
“情况好转后,我会好好休息一下。”
“只要你有空,随时欢迎到舍下来。”
“我会去的。”
我看着他们坐进劳斯莱斯大轿车,跟我挥挥手,司机就把车子开走了。我朝着西边走去,这儿离马瑟所住的公园大道,只有几个街区。我大约早到了一两分钟。
我转过街角,正好看到一个人从他家走出来。我走上阶梯按门铃,转身看到他坐进一辆出租车走了。我觉得他的体形似乎很眼熟,可是当时光线很暗,没看清楚他的脸。
头顶上的灯亮了起来,我知道管家正在闭路电视前检查我。灯熄了,门也缓缓打开。
“请进,德士先生,”管家说道,“马先生正在等你呢!”
我跟着他走进屋去。他把我带到通向马瑟房间的私人电梯,帮我打开电梯门。“请你按顶层那个按钮。”
电梯门关上后,我就来到马瑟住的那层楼。我走进他的起居室时,他正好从客房出来。
“德士!”他叫道,“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喝杯酒吗?”
我点点头,我们就一起走到吧台边。马瑟将威士忌倒在放了冰块的酒里。我拿起酒杯,“你不来一杯?”
马瑟摇摇头。“医生吩咐我胃